一地血腥。

雅雅策身追了過去,一個奪命剪刀腳,雙腿扣住了騎士的兩條腿,隻一下,就把他給掀翻在地上。

陳小樂跟過去,將皓月刀在他背部狠狠的一紮。

血泡翻滾,一道血箭衝天而起。

騎士掙紮了兩下,就追隨他的同伴而去了。

陳小樂用手帕擦幹了刀上的血,放回儲物袋,看著地上的四具屍體,聳聳肩,上前取出了四個黑暗生靈的精魄和儲物袋,自己收好,笑道:“雅雅,這裏血腥氣太重了,不適宜我們這樣的文化人久待。走,咱找個有情調的地方喝茶去。”

此時,街上僥幸沒死的人全都聚攏了過來,滿臉畏懼的看著他。

陳小樂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就要離開,卻有一個男人擋住了去路,焦慮的喊道:“不能走,你不能走!”

“為甚不能走?”陳小樂奇道。

“你殺了他們四個人,肯定會給這裏招來災禍,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你要是走了,等複仇的黑暗生靈打來我們還不全都是一死?”

陳小樂哦了一聲,道:“其實我要是不出手,你們現在已經死了,還是抓緊收拾下行李,另找個地方住去吧。”

“你說的倒是輕巧,我們的家業都在這裏,怎麽能走得開!”一個上了年紀的大嬸一把扯住他的胳膊,撒潑似的吼道:“無論如何你都不能走,你惹得禍你自己扛,憑什麽讓我們付出代價,大家說對不對?”

“對,不能走,堅決不能放他走!”人群嘩然,將他圍在中間,竭力的聲討,好像剛才要宰殺他們的,不是那四個黑暗生靈,而是他陳小樂一樣。

陳小樂肺都快氣炸了,臉上卻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有件事,其實我也應該提前和你們說的。”

眾人還以為他被逼不過,答應留下來了,紛紛大喜,洗耳恭聽。

陳小樂淡淡的說:“其實我,除了殺黑暗生靈,也殺人。任何讓我心煩的生物,我會毫不猶豫的讓他消失,就像剛才那樣。”

那些人聞言都嚇的臉孔變色,畢竟,這個男孩剛剛才砍翻了四個很霸道很威風很牛比的黑暗生靈騎士!

但人群並不甘願就此散開,他們還想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死都不鬆手。

陳小樂無奈,道:“我數三聲,三聲過後不散開,立刻見血。一!”

人群驚恐,有人開始開溜。

“二!”

更多的人開始往後倒退,手足無措。

“三!”

大多數的人退開了一條路,但還是有十幾個人頑強的堵著他,這些人都是家大業大的,真要離開這裏重建家園,那損失不是幾十萬的事兒。

為了保住財產和性命,他們不畏恐嚇,膽氣淩雲!

然後陳小樂就出手了。

皓月刀輕輕劃過,那個緊緊扯著他胳膊的潑婦慘叫一聲,一隻手隨著刀鋒飛了起來,鮮血汩汩的流淌。潑婦疼得躺在地上,滿地打滾,殺豬一樣慘嚎。

陳小樂定定的說:“你再出一丁點的聲音,我接著剁下你另一隻手。”對於潑婦,他出刀是不會手軟的,對於潑婦,他毫無憐憫。

這樣的人殺了就殺了,又怎樣。

修者視生命如草莽,雖然他是個另類,有點憂國憂民的小情緒,但對於他所厭惡的人,他和其他的修者也沒什麽兩樣。

殺!

人群一陣喧囂,眾人都是要命的,誰還敢來?發一聲喊,四散奔逃,再也沒人敢上前要求他留下了。

陳小樂瞥了一眼地上捂著嘴打滾的潑婦,冷哼一聲,大步離去,再不多看一眼。

雅雅在一旁都看傻了,喃喃地說:“大師啊,雅雅從來都不知道,你還有這麽冷血的一麵呢。”

他嘻嘻一笑:“傻寶貝,我哪裏冷血了嘛。你也看到了,我好心救了他們一命,他們怎麽對我的。再說,我砍得是個潑婦,潑婦不就應該受到這樣的待遇麽?”

雅雅切了一聲:“女人年紀大了,性情就會有所改變啊。說不定雅雅和陸花語以後也都會變成潑婦呢,難道你到時候見一個殺一個啊,殺光了好去再找溫柔的小女生麽。”

“怎會呢。”陳小樂笑道:“美女就算撒潑,男人也隻當是撒嬌。世上可恨的隻是醜女人撒潑而已。”

“反正就是覺得很冷血,大師,從實招來,你的善良是不是都是偽裝的啊?”

“善良?”陳小樂呆了一下:“我還有善良的一麵麽?”

雅雅嘟著小嘴說:“本來是有的,現在沒了,偽善。”

他攤開雙手,委屈的說:“至於麽,不就是砍了潑婦一隻手麽。”

“至於至於至於。”

兩人一路走過來,到了那座樓前,但見原本武裝森嚴的大樓已經變成了一團廢墟,傳達室也成了一片瓦礫,傳達室的老頭躺死在地,滿臉鮮血,慘不忍睹。

陳小樂見剛剛還和他扯東扯西的老人家,頃刻間變成了一具屍體,也不禁傷感起來,走過去將老頭身上的磚石都扔到一旁,拽出屍體,給他闔上了雙眼,歎道:“老大爺,世道亂,人命朝不保夕,你老,一路走好吧。”

又在傳達室的瓦礫成尋了半天,找到了老頭之前給他掃描用的儀器,塞入了儲物袋中,便即起身。

“大師,你又傷感啦。”雅雅見他愁眉不展,主動過來拉住了他的胳膊。

他搖搖頭:“傷感什麽。亂世命定由天,都是劫數,沒什麽可傷感的。隻是這群暗黑生靈,哎。”

他才哎了一聲,就聽雅雅一聲尖叫,嚇得他也原地跳了起來:“什麽情況?怎麽了?”

雅雅指著路邊的野草,連連的晃動手指,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陳小樂狐疑,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登時臉色大變。

隻見這一路上的草叢邊,密密麻麻扔著數不清的屍體,鮮血似是都幹涸了,把那一根根的綠草都染成了幹紅色。

老人,孩子,男人,女人,沒有例外,沒有區別。

陳小樂根本無法估算這裏究竟死了多少人。

他的血已熱,心已冷,眼已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