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樂是真的不耐煩了:“行,解酒藥拿來,吃了不管事我倒頭就睡啊,你要再煩我,我一拳把你打出華夏國。”

陸花語哼了一聲,在皮包裏找出一小藥瓶,取出一粒紅色藥丸,就要往他嘴裏塞。

“等等。”他有點膽怯的問:“你不會給我吃毒藥吧?”

“你怕啊?”

“我當然怕了。”

“我殺了你能有什麽好處,你是用腳趾頭思考問題的麽。”

他想了想,的確,陸花語真沒毒害他的理由,總不至於生了兩場氣就痛下殺手吧,便接過藥丸,放嘴裏咽了。

藥丸一如肚子,一股芳香盈然而生,他就覺得一股溫和的氣息,自丹田向全身脈絡推進,所到之處,醉意全消,不片刻,頭也不疼了,眼也不花了,威力也不翻滾了。不但不難受,反而舒適的像是剛剛蒸了一個桑拿。

世上竟有如此靈驗的解酒藥。

他剛想誇讚兩句,猛的想到,這藥丸以前也曾吃過的。

那是初一時,和幾個同學哥們喝酒,喝大了,差點醉死過去。那時他雙嬰之力,九陰之力全都沒有,身體也還沒長好,免疫力頗低,險些醉死。幸好淩天嘯淩老頭在,給了他一粒解酒丸吃,幾秒鍾就好了。

淩老頭告訴他,這藥名叫酒中清,不是凡世中的藥,乃是龍虎山秘製的丹藥,隻在修界小量售賣,十分的珍貴。

龍虎山!陳小樂全身一震,他第一個念頭就是殺死王賢的事發了,陸花語就是龍虎山的弟子,特地來收拾他的。

他這一驚非同小可,雙眼死死盯著陸花語,殺氣毫不掩飾的外泄,右手緩緩的伸向胸口,準備掏乾坤鏡迎戰。

陸花語還從沒見過他這樣凶惡的神情,目光裏殺氣如潮,像是一通天大河要將她吞噬,毀滅!

她實在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他了,心裏害怕,躲過他目光,說道:“你幹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你不是想打老婆吧?”

“我不和你扯別的。”陳小樂冷冷的問:“你和龍虎山是什麽關係?”

她心裏一跳,強作鎮定的說:“什麽龍虎山,我沒聽過。”

“沒聽過?”他冷哼一聲:“剛才的解酒丸,就是龍虎山的酒中清,俗世間根本就沒有賣的。你說,誰派你來的,接近我有什麽目的?”

“你胡說什麽啊,這個藥確實叫解酒丸,可不是什麽龍虎山造的。”陸花語委屈的說:“我是從一個朋友那裏買的,一瓶要三百多萬呢。這麽貴的藥拿給你吃,你不領情還要罵我,你還是個人麽?”

陳小樂斜倚在被子上,心裏暗暗的琢磨,是啊,龍虎山的酒中清雖賣得不多,終究是有賣的。就算她是個修者,也未必就是龍虎山的人。還有一種可能性,修者缺錢了把這藥拿去賣錢,也不是不可能,畢竟修者到了一定境界,千杯不醉,這藥就沒用處了。

再問下去,自己倒先露出馬腳了,管她是何方神聖,隻要她出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殺王賢的那一天,早就準備好承擔最嚴重的後果了。

他想到這裏,哈哈一笑,在陸花語背上拍了一把:“我和你鬧著玩呢,看你嚇的,哈哈,真尼瑪解氣。”

鬧著玩的?不是吧,認出了龍虎山的酒中清,還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難道他和龍虎山有仇麽?傳聞張真人的心愛弟子在百花市神秘失蹤,莫非……

她腦子裏飛速轉動,臉上卻作出生氣的樣子:“陳小樂,我警告你,以後不許對我凶。”

“憑麽啊,你還真把自己當我老婆了呢。”

“請你搞清楚,在任務完成之前,我就是你媳婦,懂麽。”

“懂了,我這人一向有個良好習慣,就是打老婆。”

“你……”

為了一粒龍虎山的酒中清,兩人各懷鬼胎,用鬥嘴來掩蓋內心的想法,真正做到了傳說中的男女大成境界:同床異夢。

陸花語說,陸傑想事情最周全,他既然認準了這個女婿,就會懷疑陳小樂是不是被雇來蒙騙他的,晚上多半會跑來查訪,看個端細。所以兩人晚上必須要睡在一張**,以防陸傑突然襲擊,露出馬腳。

“你可別誤會啊,我對你可沒半點意思,就是要把戲份做足。”陸花語生怕他想歪了,慌不迭的澄清本意。

他不以為意,隨口說道:“我是不會誤會的,你少做賊心虛了。”

“你!”陸花語氣得要死,脫了鞋坐在**擺弄手機,不再搭理他。

陳小樂樂得清靜,倚在背子上盤算以後的事。他如今樹敵頗多,自己殺了王賢得罪了龍虎山,小蘿莉閻柔擔著血海深仇,有一大群武修仇人。女鬼雅雅也有個死仇前夫,雖不是修者,卻繼承了林家全省首富的財產,也不是好惹的。再加上他練了九陰真經,現在估計已經有一批人知道了,過不多久就會傳遍天下,到時候引來幾百上千個眼紅的高手,也屬尋常。命苦啊,敵人強大的離譜,自己這邊弱的沒邊際,那個死鬼師傅倒是有些道行,沒義氣先溜了,以後的日子不知要多麽難熬。

這些事,想來想去也沒個頭緒,總之要各個擊破,不能一股腦的全湧過來,那樣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他了。

愁啊愁,愁到天不下雨,地不長草,江水斷流。

陸花語見他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抬起穿著黑絲的細長右腿,將腳丫子踩在他大腿上揉了兩下:“喂,今天的表現還不錯嘛。”

陳小樂一掌把她的美腿撥拉開:“你還沒洗澡呢,別把腳丫子放我身上,臭不臭啊。”

“陳小樂!”陸花語恨得直拽頭發,換了別的男人,讓她這樣小曖昧一下能樂得瘋了,這貨竟然嫌自己腳臭。天底下怎麽會有這種男人,不會是下邊沒用了不愛女色的吧。

“叫什麽叫,哥煩著呢,少惹我。”

看著他不耐煩的神情,陸花語再也顧不得自己冷美人的形象,翻身騎在他肚子上,雙手死死扣住他脖子,美麗的雙眼幾乎突出了眼眶,呲牙咧嘴的喊道:“陳小樂,你個王八蛋,老娘今天掐死你,掐死你!”

“謀殺親夫啊你!”陳小樂費了九牛二虎三驢之力,才把她的魔爪從脖子上挪開,掐的他連連咳嗽,又驚又怒。

“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陸花語低下頭,一口咬住了他胸口的一塊肉。

“媽呀,你屬狗的麽。”他疼得渾身一抽搐,顧不上別的,一腳把她踹下了床,低頭一看,胸前多了一排清晰整齊的大牙印子。

“我和你拚了。”陸花語從地上爬起來,張牙舞爪跳上了床,一縱身,又騎到了他身上,連抓帶咬,頭槌不斷。

“神經病啊你!”陳小樂心底暗暗叫苦,原來郎軍會暴走是假,她會暴走是真的,而且是毫無征兆的那種,吃著火鍋唱著歌,突然之間就瘋了。這架勢,沒九頭牛絕對拉不走她。

“對啊對啊,我就是神經病,你不服麽?”陸花語一把抓住他那一坨異物。

陳小樂大吃一驚:“你幹嘛,說好了賣藝不賣身的,你要特殊服務得加五倍工資。”

“五倍是吧?二十五萬,明天打到你卡上,姑奶奶別的沒有,就是有錢!”說完,陸花語手上又加大了幾分力道。

陳小樂啊的一聲厲喝:“你到底要幹什麽,就算你要特殊服務,你這麽用力攥著它幹嘛?鬆手,快鬆手,再使勁就爆掉了。”

陸花語森然一笑:“你這次總算說對了,我就是要給你捏爆。二十五萬給你當補償,我讓你今天變太監。”

完了完了,這陸董平時看著人五人六的,一上了床就變成死變態,今天樂哥命根不保,都要斷送在她手裏。可憐哥這處子之身還沒有破呢,冤枉啊。他一頭冷汗,苦著臉討饒:“我錯了,陸董,你放過我吧,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沒出世的嬰兒,你毀我一人,等於滅了我一家啊。”

“讓我饒你,也可以,把我說的話重複一遍,我就放你一條生路。”

陳小樂算了一下形式,她握得太緊,除非一招擊殺了她才能換得平安,他當然不會這麽做,隻好委曲求全:“好好好,你說,我重複。”

“聽著啊,陸花語是天底下最美最性感的女人,我陳小樂看到她第一眼就愛上了她,可是我知道,我這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配不上她,隻好把這份愛藏在心裏。我平時對她冷冰冰的,說話不好聽,就是想引起她的注意。我該死,我太無恥了,花語,我的女神,請你原諒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陸花語一說完,他險些又吐出來,沒好氣的看著她:“陸董,你腦子壞掉了還是怎麽的,自戀的過頭了吧。再說我怎麽就癩蛤蟆,你怎麽又天鵝了?有你這樣的天鵝麽,誰家天鵝騎蛤蟆身上抓著這玩意兒啊。”

“你管我,我願意。說不說?說不說?”

陳小樂萬分悲憤,爭奈形勢比人弱,隻好一字一滴恨的把那番話重複了一遍。

好容易講完了,陸花語鬆開他,伏在他身上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