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很毒。

街道上,路人行色匆匆。

“鬼天氣。”朱昭旭騎著一輛黑色自行車,手捧著一束玫瑰,額頭上的汗珠滴答滴答往下落,烈烈日光烤的他滿臉通紅。

他興衝衝的到了袁麗家所在的小區。

沒有提前打電話,他想給袁麗一個驚喜。她最喜歡他時不時搞出的小驚喜,每次都歡喜的跳到他的身上,笑得那麽開心,那麽甜。

兩年了,離開了黑鴉,離開了他那幫兄弟,他在這一無是處的大學裏隱姓埋名,鋒芒收斂。同學們隻知道他溫文爾雅,成績優秀,做的一手好菜,還樂於助人。卻沒人知道他是一個已衝進凝丹期的雅修。他曾經在幾十個強悍修者的包圍中血戰殺出。

他已經習慣了眼下平平淡淡的生活,他再不需要與鮮血為伍,他還愛上了一個女孩。一個不懂得修煉,塵世中最平凡不過的漂亮女孩。

他從自行車上跳下,映入眼球的,是一輛嶄新的寶馬。這年頭男人都愛開寶馬,因為女人喜歡。寶馬好像已經成了讓女人濕潤的第一殺手了,至於為什麽是寶馬而不是蘭博基尼,就沒人說得清了。

朱昭旭蔑視的看了一眼寶馬,然後他就看到了袁麗。

袁麗穿著一件藍色的,纖細的小腿套著黑色絲襪,把她雪白的皮膚映襯得更加耀眼奪目。她開心的臉上洋溢著朱昭旭從來沒有見過的笑容。

這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一個人模狗樣,穿著名牌西裝的小青年,一隻手正攬在她的細腰上,談笑風生。那個男人個子不高,膚色白皙,眉清目秀的,頭發染得大便一樣焦黃,表情說不出的囂張。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殘酷,他心中一痛,笑嘻嘻的走到袁麗麵前,舉起手中的玫瑰柔聲說道:“媳婦,生日快樂。”

袁麗那燦爛的笑容,突然之間凝固住,有些不知所措的說:“你怎麽來了?”

“你過生日,我來給你慶祝啊。”

人模狗樣的青年皺了皺眉頭:“你誰啊?”

朱昭旭看都不看他一眼,接著說:“媳婦,想去哪玩?”

袁麗把頭低了下來,過了半天,才鼓起勇氣,直勾勾的盯著他:“旭,咱倆不合適,分手吧。”

朱昭旭笑了笑,嘴巴向青年一撇:“就為了這個傻比?”

青年急了眼,向前跨出一步:“你罵誰呢小崽子?”

袁麗搖搖頭,輕輕歎了口氣:“我要的生活,你給不了,算了吧,旭。”

“你既然知道我給不起,當初別招惹我啊。”朱昭旭努力保持著他玩世不恭的笑,用力砸了砸隱隱作痛的胸口:“你現在為了個2b青年,說甩我就甩我?”

“什麽齷齪東西,竟敢對我家少爺出言不遜!”一個看著很強壯的男人,穿著一身黑衣服,從旁邊的樹蔭中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倆壯漢,拎著木棍,作勢就要動手。

朱昭旭的拳頭在背後攥緊,聲音帶著濃濃的譏笑:“出來偷情還帶著幾條狗,真不愧是傳說中的富二代。”

“朱昭旭!”袁麗有些生氣了:“你別這樣行麽,別讓我看不起你!”

朱昭旭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緩緩的說:“你,看不起我?”

青年看著這個場麵,忽然笑了起來:“我知道你什麽意思了,我叫劉曉,城西劉家的劉曉,你應該聽過吧。不就是想要錢麽,林鬆,去車裏給他拿三萬塊。”

城西劉家,朱昭旭的眼皮子動了一動。

飛龍市有四大勢力,一枝獨秀的是喬坪風,既有錢,又有人,沒人敢於抗衡。剩下三家都差相仿佛,沒什麽高下。城西劉家的劉天宇,城北許家的許東強,城南趙家的趙一。

整座飛龍市的黑與白,都由這四支勢力所掌控,他朱昭旭單槍匹馬,在這些人眼裏跟一隻螻蟻沒什麽區別。

劉曉看到朱昭旭臉色一變,錯誤的把那當成了懼怕,頭一仰,意氣風發的說:“哥們,這個年頭,要麽有錢,要麽有權,要麽有實力,什麽都沒有,就別整天情啊愛啊的,你不是誰的神,沒資格讓女人跟你喝西北風。我劉曉,家大業大,但我花的錢,是我用自己的拳頭拚出來的,不是爹媽給的。女人喜歡強者,這就是社會,這就是現實,弱肉強食!你這個樣子,有點事連自己都保護不了,要怎麽罩你的女人?我勸你先去好好的混錢,有了實力再去找媳婦,不然,下次還是一樣的受傷。”

劉曉說這話的時候,袁麗深情款款的望著他,目光中透著說不盡的崇拜和愛慕。

朱昭旭聳聳肩,轉身就想走。

這時,袁麗突然開口了:“旭,你是個好學生,好孩子,將來也會是個好男人,好老公,但不是我鍾意的男人。所以,對不起了。”

朱昭旭本來決定走了,愛慕虛榮的女人,也不值得留戀。可是聽了這些話,他霍然轉頭,雙眼死死的盯著她:“那時候,是你說的,你喜歡認真學習,單純幹淨的男生,老子他媽在學校裏用功讀書,裝比一裝就是兩年,你現在說不喜歡好學生,你那張嘴是用來說話的還是放屁的?”

劉曉斯文的臉,瞬間就變了,雙眸中射出凶光:“小子,你說話注意著點,現在袁麗是我的女人,你再敢衝她吐一個髒字,老子今天埋了你。”

望著雙臂纏在一起的兩人,朱昭旭心中苦澀,指著兩人笑了起來:“傻比,一對傻比。”

“給我弄死他!”劉曉一把推開袁麗,口水噴了他一頭。

後麵的三個大漢早就等這句話了,為首叫林鬆的,淩空躍起。朱昭旭就看到一個巨大的鞋底子,在眼前一點點的擴大,等感覺到疼痛時,臉已經被林鬆踩在了腳下。

“小麗,你看到了沒有,弱者,生來就是要被強者踐踏的,現在你可以確信無疑了,你的選擇非常明智,跟著這樣的廢物,根本就是在作踐自己。”劉曉叉開雙腿,傲然的站在朱昭旭麵前,喋喋不休。

袁麗低著頭,似是不忍心再看。

疼痛,屈辱,痛心,還有一點點的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