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露台的一個角落裏,秋天沒有冬天的無情,也沒有夏天的熱情,蔚藍的天空上飄著幾朵透明的白雲,白雲慢慢地飄散開去,撩人心弦的清風追隨著它們的去處。

“風,真是對不起。”

一個聲音從後麵響起。

我好奇地伸長脖子向那邊探去。

淩風的背影向著我,頭別向那個女孩那邊,嘴角露出笑意,“這跟你無關。”

“可是,你會失去那些朋友。”

“沒事的。”

我收回目光,沒有想到淩風真的可以絕情到那個地步。為了那個女孩,他可以連自己的朋友一個也不要;為了那個女孩,曾經口口聲聲說的話隻是台詞,我隻是他的一個配角,要用的時候才會想起,丟掉的時候,就像丟一件垃圾一樣。

“等等我。”那位叫陳晨的女孩子快步追上來,擋在我麵前,“請你等一等。”

“真是很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跟你搶的,我隻是情不自禁地喜歡上了他,他也跟我講了你的事。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一見鍾情,後來我們就在一起了。”她不住地彎腰致歉,“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你沒有資格說對不起!你最好給我滾得遠遠的!”柳冰冰突然出現,對陳晨怒不可竭道。

“我不是故意的!”她楚楚可憐地說。

“少在這裏裝可憐了,我告訴你,滾回你的淩風那裏去,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美曦姐姐,真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啪——

我吃驚地看著柳冰冰,在望望陳晨,她捂著臉無聲地哭了。

“你們做什麽?”淩風忽然現身在陳晨身邊,拿掉她緊緊捂住臉的雙手,眼神就像當初對待我那般的溫柔多情,可惜現在已經易了主人。

“淩風!你應該叫這個賤人離我們遠一點!”柳冰冰瞪著陳晨道。

“夠了!你們不是為了張美曦嗎?有什麽事你們直接找我。”

柳冰冰衝動地想罵人,我緊緊拉著她的手,冷淡地對淩風道,“跟她無關。”我從包裏拿出裝好的袋子遞給他,“這是你的東西,你要扔還是要繼續用,請隨便。”

我拉著柳冰冰往前走。

他真的變了,變得那麽陌生,真是可笑,原來這個世界的變化真是多端,一會不見,什麽都會變。一見鍾情,當初和他也算是一見鍾情嗎?一見鍾情隻是一時的情亂意迷,過後就會消失地無影無蹤。

“氣死我了!那個賤人還敢理直氣壯地跟你說話,真是氣死我了。”

“算了吧。”我可不想再給我增加麻煩。

“美曦,你怎麽還可以那麽理智呢?要是我一定不會輕易饒了他們。”

其實我也不想這樣,隻是計較太多,麻煩的是自己,他自己選擇的,我又能做什麽。為他做了那麽多,最後給我還不是這樣的結果,何必再次傷害自己。

“美曦,你就是太善良,太逆來順受。”柳冰冰責怪道。

“快要月考了,你準備的怎麽樣了?”我轉移話題,不想一直談著那個我敏感的話題。

“我也不知道。大不了真的這樣子過唄,繼續混日子。”

“安弦不會答應的。”

“我也知道。”她有些低落地感慨。

天還是那麽的美麗,讓人難以忘懷,就算是經曆過暴風雨依舊那麽的迷人。微風輕輕襲來,頭頂上的葉子發出沙、沙、沙的聲音。

回到家裏,黑色紗帳慢慢地籠罩整座城市,遠處的燈火亮著,安靜地有些不安分。一隻白色的貴賓狗跑到我腳下,親昵地圍著腳繞圈圈。好熟悉的小狗!

“姐姐。”

一個小女孩站在門口,睜大眼睛微笑地看著我。

“玲玲。”

“姐姐。”她高興地衝過來,一頭撲進我的懷抱裏,笑嗬嗬地樂著,讓人也跟著她歡樂。

“回來了?”我撫摸著她柔順的頭發問。

“可是,明天就要走了。姐姐,你變得好漂亮哦。”她的眼神一會悲傷一會快活,真叫人心疼她。

“真的嗎?”

“嗯。”她很用力地點頭。

我牽著她的小手拉她坐在沙發上,哥哥笑著從餐廳出來,“開飯咯。”

吃飯的時候,我們都是邊玩邊吃,有時候,笑得我們都噴飯。好久沒有看見玲玲,竟長大了許多,也變得很幽默,總是找出各種方式讓我和哥哥吃不下。

“姐姐,我在那裏認識了好多個朋友呢,他們都很好,都會跟我玩遊戲。”玩了很久,總算肯停下來。

“誰叫玲玲這麽漂亮。”

“姐姐,大哥哥呢?他怎麽沒有來啊?”她無辜的大眼睛流轉著。

哥哥和我一愣,我笑著告訴她,“他有事不能來。”

他永遠也不會來了!屬於他的東西都還給他了,我想把記憶也還給他,卻是無能為力,有時候會想起他。做夢的時候會,夢見他的臉,他的臉充斥著我整個夢。這是一種多麽痛苦的折磨!

韓亞勳,韓國轉校生,長得跟淩風有幾分的相似,特別是側觀的微笑,令我一度陷進原本想抽身跳出來的漩渦裏。就像陷在泥沼澤中,你越想掙紮著出來,可是它越會將你緊緊地抓著。

我手裏捧著一本書,邊走邊看。午後的太陽雖然有點熱,但是置身於這優美的綠蔭下,卻能將那些熱量剪去些許。

後麵幾個大漢在追趕著一個男生,那個男生跑得很快,快到把那些人甩在遠遠的。不過他還是很努力地想要擺脫他們。

低著頭邊走邊看書的我,比兔子跑得還快的男生,原本是兩條怎麽也沾不到邊的兩條線,卻因為地球忽然的轉慢,相碰撞在一起。

啊——

那本書被我摔出很遠,我摔倒在地上。

他轉過頭來看我,有些意外和著急。不過他還是還身扶我起來,將書本撿起來遞給我,眼看後麵的人要趕上來了。他拉著我的手往前跑。

我隻覺得天地在轉,為什麽會覺得他的手竟然跟他一樣的,有點冰涼,但還是有一些溫度。

我們躲在一顆大樹後麵,他探頭地看著那群人,直至他們很是笨蛋的往前追。

我們緊握在一起的手並沒有分開。

他靠在大樹上,如釋重放的呼出一口長長的氣體。

近距離的觀看著他的側臉,腦海裏總會情不自禁地蹦出淩風的臉龐來,看著他,猶如是淩風就在我身邊,不曾離開過我。

他轉過頭來,對我動動嘴角,露出一個絕美的弧形。

我趕緊低下頭,勸誡自己他是他,淩風是淩風,不是相同的一個人!

“對不起。”他的聲音猶如唱歌般的催眠,“你受傷了。”

我低頭不語,膝蓋上的皮磨破了,紅紅的血絲從裏麵蹦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