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蘭這個不著調的,事實證明讓她出主意,簡直是壞的不能在壞,無聊的不能在無聊的事情。

她那天馬行空的想象,簡直讓人噴飯,生拉硬扯,連點邊邊都摸不到的主意。

“不如我去在那個參觀團的飯食裏下藥,保準他們……”曉蘭比劃了個劃脖子的動作

“……”

“那讓所有的飛機停止工作也行。”

“……”飛機場不是我家開的。

“要不,你就說自個得傳染病了,咦?sas怎麽樣,哇,超級病毒耶!肯定馬上換人。”

我敲上她的腦袋:“是啊,連工作也傳染給別人了。”沒好氣的白她一眼。

“有了,不如說得癌症……”

“……你還不如說下個星期外星人將要攻打地球呢。”我氣得糊塗了,也開始說胡話。

曉蘭一聽,立馬兩眼放光:“這個好。”

“好?”氣死我了:“這些好東西留給你自己享用好了,我可是無福消受。”

曉蘭坐在那裏,還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模樣。我搖搖頭,下意識的掏衣兜,結果掏了個空,才想起自個早上出來的時候,將手機忘在屋裏了。

“這會幾點了?”我問曉蘭。

曉蘭嘟著嘴,慢悠悠地撩開袖口,露出一隻手鐲模樣的手表,表盤是淡紫色的模樣,隱約間,還能看到表的側麵刻的花骨朵,新換的,原來曉蘭帶的是一隻米色的電子表,看來還不錯,我很難得的誇獎幾句,給她樂的。

“報告大人,現在一點四十三分。”

都這麽晚了。我想著下周便要麵對的艱難莫測的任務,心理還是有點沒有底。

跟曉蘭走到學院裏的碧湖,找了個頭上有柳枝遮陽的石凳坐著。

碧湖清波蕩漾,微風吹過湖麵,掀起微微漣漪,柳枝輕搖,配合著輕輕地水浪聲起舞。

有三五成群的鴨子在碧湖上悠閑的遊著,不時用嘴理理毛發,陽光照在它們的身上,連羽毛都閃著光

“嘎嘎嘎!”它們旁若無人的叫著。

曉蘭拿出畫板,捏著筆畫起來,要說曉蘭畫的最多的東西,便是這碧湖裏悠閑的鴨子,甚至連小雨天的都有。

我曾經開玩笑的說,你這麽喜歡鴨子,直接變成鴨子得了。我隻是個玩笑話,沒想到她居然很一本正經的回應。

“要是我是鴨子就好了,天天曬曬太陽,遊點小泳,抓點小魚,養個隻會嘎嘎嘎叫的鴨寶寶。簡單的生活,不用刻意的去想太多,想怎麽悠閑就怎麽悠閑,你看,這碧湖這麽大,除了這二十多隻鴨子,哪還有其它的東西……”

悠閑,悠閑可是個好東西,可惜它總是姍姍來遲,至於簡單的生活,它總是藏在繁密的樹枝後,你想要抓住它,便要掀開一層層細密的樹枝,這些樹枝充滿尖刺,很可能紮傷手。

於是,簡單也便成了不簡單,需要去努力做太多。

搖搖頭,將這些古怪的念頭全部拋開。揉揉太陽穴,盡量的讓頭腦清醒。

想了想,還是摸出手機,撥通師傅甜甜的電話。

“喂!師傅,我是朵朵啊。”

“朵朵啊,我正好有事情跟你說……”她停頓了好一會,似乎是去拿什麽東西,還能聽到腳步聲,公司裏每天總是有許多的訂單要處理,這周我沒有上班,估計師傅累的夠嗆,現在可是業務旺季。

“喂!”師傅那邊回來了。

“嗯,我在。”既然師傅有事,自然是師傅先說,在說,我要找她的原因,她肯定也清楚的很。

電話那頭有點猶豫,半天才道:“朵朵……我……”一句話斷了好幾次:“我下周要請假去國內,你……”

我腦袋“哄”的一下,半天腦袋一片空白,過了好一陣,才緩過勁來,原本師傅是答應了,下周幫我出主意,一起應付國內來的參觀團,而且大多數參觀團的人,師傅都認識,也還算是說的上幾句話,這樣我也容易一點。

師傅的應急技術,更是無懈可擊,自然是無數次與客戶周旋練出來的,工作時間久了,許多想也想不到的事情都會發生,這個時候,作為客服的師傅,就要用各種各樣的辦法,服務好客戶

怎麽辦?我一時沒了主意,電話那頭傳來咳嗽聲。

“師傅一路順風哦!”

她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麽說,猶豫的開口:“可下周你……”

“沒事!”我笑著打斷:“不就是帶著十幾個人在工廠裏轉幾圈嗎?我在學院裏,再怎麽說還是個不大不小的幹部呢,這些接待人的活路我幹的可是駕輕就熟。”

曉蘭在一邊說風涼話:“這下你死定了,霸王蟹絕對要將你夾成兩半。似乎……下周周末又是一月一次的考核。”

該死的考核,該死的霸王蟹,有機會一定卸掉他的鉗子,叫他還得意。

曉蘭嘴上說著,手下也沒停。

我湊過去,白紙上呈現出碧藍色的湖水,湖水中間朱紅色的涼亭,陽光照在湖水上,水波習習,最顯眼的,莫過於遊動著的鴨子,一個跟著一個,最右邊的這隻鴨子畫的正是鴨嘴在水裏的模樣,估計是在抓魚,還有一隻鴨子,是領頭的,它個頭最大,長長的脖子昂的高高的,嘴裏叼著一隻活蹦亂跳的魚,這魚大概有中指這麽長。

畫的很漂亮,不過,看的曉蘭畫的多了,也就習慣了。

“這裏在畫幾隻小鴨子就更漂亮了。”我一伸手,搶曉蘭手裏的畫。她正畫的高興,完全沒有防備。劈手奪過畫作,還有沾著黃色彩料的毛筆,在碧藍色的湖水岸邊,順手就花了三隻毛茸茸的小鴨子。我跟曉蘭這麽久,沒事做時,也會跟著曉蘭學是一二,原本畫個小鴨子那是手到擒來,要知道,曉蘭畫的最多的便是鴨子,而我練習最多的也是鴨子。

“不要!”曉蘭扯紙,紙一動,一條淡黃色的直線出現在畫上。

我鬆開手,舉高,無辜的道:“這可不關我的事啊,是你拉出來的。”

曉蘭捏著畫花了的畫,直接用力揉成一團,憤憤的甩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