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前輩指引!”遠遠的,秦逸凡拱手行禮。謝歸謝,但也隻是謝她用琴聲指引,而不是說救命之恩,這裏麵的區別可是天上地下。

對麵女子卻是不以為意,優雅萬分的將古箏收起。那古箏也算是個法寶,瞬間消失不見。隨後,女子如同仙子一般從樹頂慢慢的飄下,說不出的風姿飄逸。女子一直蒙麵,看不到臉麵,但從身形上看,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女。當然,這也隻是秦逸凡的猜測。

“天音門下許飛飛,拜見秦公子!”女子落地,卻是微微低頭祍禎一禮:“家師有言,秦公子於我天音門有再造之恩,特遣小女子追隨秦公子左右,為秦公子指路。”

秦逸凡一怔,這是怎麽回事?雖說天音門也確實接觸過,並從他們手上得到了修真絕地的信息,但也還沒有到那種再造之恩的程度吧?他們是不是搞錯了。

“秦公子少安毋躁。”許飛飛落落大方開始解釋。許飛飛的確是天音門人,而且還是內山門的弟子,因為天音門上下感激秦逸凡無私指點外山門弟子,感恩圖報,知道秦逸凡想要拜訪那些修真絕地,特意派遣了一個熟悉路途的人前來。

許飛飛曾經在紅塵曆練之時到訪過這些修真絕地,雖然沒有進去過,但路途確實是相對來說比較熟悉的。而且幾乎每個絕地的特點也十分清楚,倒是一個指路的好幫手。

秦逸凡這才鬆了口氣,還好不是又一個林秋露。否則的話秦逸凡真懷疑這些修真弟子是人還是貨物,可以隨便送人的。

“這玄陰池是距離你們最近的,我飛速趕來,還是遲了一步。”許飛飛好像十分的不安:“玄陰池中頗有古怪,裏麵好像有一個天然陣法。如果從裏向外,頗有一番難度,不過如果有人在外麵指路,卻簡單之至。隻要不碰上玄陰爆發,一般無恙。”

似乎許飛飛並沒有感受到玄陰爆發,不過也情有可原。從這個方向,的確是無法感受到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的。秦逸凡和秦小玲從裏麵出來,自然知道她所言非虛,點頭生受了。

“裏麵還有些什麽?”秦逸凡對那個奇怪的低聲嘶吼很在乎,所以下意識的問了問。

“不知道。”許飛飛很是直截了當的回答:“我也隻是到過邊緣,沒有敢進去。不過,我可是見識了一下玄陰爆發的情形,沒有人能在那樣的玄陰之氣下還能生活在裏麵。”

許飛飛居然見識過玄陰爆發,倒是很讓秦逸凡意外。不過,估計許飛飛沒有那麽運氣好聽到裏麵的聲音,秦逸凡也不多說什麽,以後有機會實力足夠的時候,還可以再回來看看。

秦小玲從出來以後一直沒有說話。秦逸凡知道,即便是羅漢金屍,也並沒有完全煉化吸收的陰氣,這個時候,還是不要隨便的打攪秦小玲為好。

天音門的好意,秦逸凡十分的感謝,同時,也對天音門這個門派好感劇增。許飛飛雖然不知道相貌如何,但一發現他們陷身玄陰池就用琴聲將他們引出,這份心意秦逸凡還是要領的。

在林秋露不在的日子裏,秦逸凡也的確需要一個熟悉這些修真界門路的引路人。所以,秦逸凡接受了天音門這份心意,讓許飛飛留了下來。

不知道是因為習琴的緣故,還是說天音門的門人個個如此,許飛飛的行動十分的優雅,就連秦小玲偶爾看到,都會覺得豔羨不已。

秦逸凡很是奇怪,天音門怎麽會派這麽一個女子來為自己引路。不過,和許飛飛深入的聊過一次以後,秦逸凡也忍不住對許飛飛這個女孩刮目相看。

紅塵曆練在修道之人當中,是必經的過程。大部分人會在塵世感受感受各種各樣的人生,感受紅塵的味道。當然,許飛飛也不例外,不過,她卻在最後的幾年當中,將這些修真界赫赫有名的絕地遊曆了一遍。

當然,既然號稱絕地,也不是一個僅僅還是紅塵曆練的意修門人就可以進入的。許飛飛的遊曆,也是在盡量小心的情況下,在那些絕地的外圍,小心翼翼的觀賞了一遍裏麵的景色。因為提前已經做了足夠的準備,所以,基本上都在那些絕地的範圍之外就止步,並沒有觸動裏麵的任何東西。而且,不僅是這些修真絕地,就連塵世間的那些凶地,也鮮有許飛飛沒有到過的地方。

但即便是如此,她也算是一個對所有的絕地都知之甚詳的最合適的向導。畢竟這些絕地就算大部分的修真高手都知道,但是,這些接受過嚴厲警告的修道門人們也不可能沒事到這裏去遊曆。少有的幾個算是雲遊的,也不過寥寥可數的幾個。至於說全部都拜訪過的,除了眼前的許飛飛,好像還沒有其他人。

得知許飛飛的情況之後,秦逸凡的第一反應是眼前的這個女人是不是瘋了?秦逸凡剛剛去了一個玄陰池,如果不是恰好身上有九龍玉佩,而且還有兩件靈器護體,加上秦小玲還能吸收一些玄陰之氣,這才安然出來。沒有想到,許飛飛作為一個修道之人,居然沒事來這些地方遊曆,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這樣的許飛飛,根本不像是一個修道之人,更像是一個徐霞客一般的旅行家。

但不可否認的是,許飛飛的確是在這段時間內可能對自己幫主最大的幫手。有了許飛飛這麽熟門熟路的人,秦逸凡可以不用像以前盲人瞎馬的亂撞。至少,能讓秦逸凡的行程縮短一半以上。不過,前提是許飛飛知道秦逸凡要尋找什麽。

這並不是什麽難事,隻要帶著許飛飛到拳印湖感受一下陰煞之氣就可以,什麽地方有類似這樣的氣息,秦逸凡就可以直接去探尋,而不用考慮撲空。從這一點上來說,許飛飛作為一個向導應該是最合適的。

聽到秦逸凡的請求,要帶她會秦逸凡的家一趟,許飛飛並沒有表示什麽不快。反正,這是師門對秦逸凡的謝禮,她隻是負責執行的人而已。況且,又不是什麽難事,隻要帶著他們到以前自己遊曆過的地方去一趟而已。至於他們要進去的話,安全上許飛飛也不用負責,還有比這更容易的嗎?更何況,這種到處遊曆探險,也是許飛飛最喜歡的生活,斷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早就聽說幾年前人間多了一個凶殺之地,正要見識一下。”許飛飛盡管對這次的行程很是滿意,但表現出來依然還是那麽的優雅。

秦小玲這次雖然算是不小心闖下大禍,如果不是她貿然吸收玄陰之氣,也不會引起玄陰爆發,但怎麽也算是因禍得福,吸收了不少玄陰之氣,雖然到現在仍未煉化,但從現在的情形看來,也不過就是時間問題。而且,對秦小玲來說,收獲最大的並不是她吸收了多少玄陰之氣,她寧可用這些所謂的玄陰之氣來換取在秦逸凡懷中更長的時間。

回拳印湖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至少可以暫時的休養生息,也可以借著那裏的陰煞之氣煉化身上那些明顯有些太多的玄陰之氣。不知道怎的,如此精純的玄陰之氣,和秦小玲身上的羅漢佛力居然沒有一點衝突,很是讓人費解。

“聽說你殺了不少人。”許飛飛的語氣很和緩,聽不出來是褒是貶:“你就不怕天譴嗎?”

“殺的也不是很多吧!”秦逸凡一點都沒有把自己手上的那些殺戒放在心上:“你相信命是老天注定的嗎?”

“信如何,不信又如何?”許飛飛反問道。

“如果人的命是老天注定的,那他們就是注定要死在我手上,我隻不過是幫老天出手的一隻手而已,怎麽會被天譴?”秦逸凡淡淡的笑了笑。

“那如果不是老天注定的呢?”許飛飛也被秦逸凡這不同於一般的說法勾起興趣,緊接著問道。

“既然命不是老天注定的,那就是我自己決定的。”秦逸凡的話音中透露出一種無法形容的堅定:“我命由我,老天憑什麽譴我?”

以前問起別人這樣的問題,那些人不是說什麽天道仁心,就是說什麽因果相報,還從來沒有如秦逸凡說的這般簡潔,但卻讓人又找不到什麽反駁之處的說法。忍不住,許飛飛再次抬頭看了看這個年輕人,隻看到秦逸凡一臉的淡定和從容,心中若有所悟。

回拳印湖,隻是為了讓許飛飛感受一下凶煞之氣,一遍能迅速的找到差不多的地方,好能為湖中老兄盡快的找回殘軀。不過,許飛飛卻好像不這麽認為,顯得很是興奮,估計還是把這次當作一次特別的遊曆了。

不過,當秦逸凡看到了熟悉的官道,看到了熟悉的山林,轉回自己的客棧的時候,卻被眼前的情形所震驚,半天沒明白是怎麽回事。本隻是一個小村落,突兀的豎立著一個大客棧,人也民加上秦逸凡。可從官道轉過來看到的景象,顯然是很出乎秦逸凡的意料。

差不多有上百人,正在熱火朝天的砍木頭,建房子。而且看他們的身手,個個都有一身不俗的武藝。雖然他們這點身手並不能讓秦逸凡看在眼中,但放在江湖上,也是少有的好手了。隻是,他們這些人,在這裏忙活,是為了什麽?難道又有什麽武林人物對於這裏的所謂寶物動了心思?

秦逸凡這個東家不在,隻有一些不會武功的山民。不過那些人卻好像一點都沒有騒擾甚至恫嚇那些山民的意思,說話做事都好像斯斯文文的。而且秦逸凡也看到了幾個熟識的山民婆娘,笑吟吟的看著這些人幹活,有的還偶爾會伸手幫忙或者遞碗水什麽的,顯是這些人對他們不錯。

沒有傷到山民,秦逸凡對他們也就無所謂,想在這裏住下,就讓他們住下好了,對秦逸凡來說,有多少人和沒多少人並沒有多少區別。相反,有這些人的話,估計那些山民們還能更安全一些。

早在進入這片區域之前,秦逸凡就仔細的把裏麵的情形向許飛飛講過。尤其特別強調了,一定不能在這裏還不熟悉的情況下隨意的練功。想要練可以,必須先緩慢的適應,而且開始不能冒進。不知道許飛飛聽進去多少,但至少秦逸凡這個地主是一定要交待到的。

想是一路上也能感受到那種濃重的凶煞之氣,許飛飛顯得很是興奮。不知道是因為遇上了陰煞之氣興奮,還是因為在遊曆過程中第一次能夠深入到所謂的凶煞之地的核心而興奮。

秦小玲在回到官道上之後,就和秦逸凡許飛飛打了招呼,自己土遁回自己在拳印湖邊的那個天罡地煞大陣當中休養生息,煉化玄陰之氣去了。隻有許飛飛老老實實的跟著秦逸凡一步一步的走進來。

“東家!你回來了!”眼尖的山民婆娘遠遠地看到了秦逸凡的身影,驚喜的叫出聲來。她這一聲,卻讓所有忙碌的人全部都停了下來。目光盡數都集中到了秦逸凡身上。不過,目光中卻好像有一些驚訝,不知道是為了什麽。

和大家禮貌的點頭示意,回到了客棧當中。還沒等秦逸凡喝下熱心的山民婆娘們送上來地第一杯茶水,幾個熟人就出現在秦逸凡的麵前。

“你們怎麽會在這裏?”秦逸凡看到幾個算是老朋友的人,也是很開心。臉上帶著笑意,驚訝的問他們。

“秦東家不嫌我們不請自到就感恩戴德了。”居然還有華山掌門在內,還有幾個其他門派有過一麵之緣的弟子,基本上沒有出現過那些惡言相向的人。

“怎麽大掌門也看上我這蝸居了?”秦逸凡還是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請眾人坐下後,開始請教。

“這個…”花上掌門沉吟了一下,隨後老臉一紅,慢慢的講了出來。

秦逸凡雖然告知了大家突破現有境界的關鍵。但畢竟各派還是有不同地。例如華山就是重劍而不重氣,想要突破,難度頗高。而其他一些門派。則有的偏重練氣,自然要更容易一些。

不過,借著上次昆侖武林大會的機會,重掌門也是聚在一起仔細地商量了一次。大家都是各門派內山門弟子,雖然有門戶之見,但此刻來說,同時屬於由武入道的行列,理應站在一條船上。

這些人都是秦逸凡以前拜訪過的,短短的幾年時間。秦逸凡就從需要請教他們而變成反過來的情形,也讓他們觸動很大。除了驚歎秦逸凡的資質超凡以外,對他如何能如此快的突破也是十分在意。

秦逸凡的情況大家基本都知道,這在秦逸凡請教他們的時候秦逸凡自己說過。童身已破,而且修習地是軍中的速成武技,這在他們眼中,是絕不可能成器的。可是,秦逸凡在短時間內。不但突破了他們認為的壁障,而且到達了一個他們想都不敢想的一個巔峰,這怎能不讓這些人動容。

而秦逸凡的居所,在修道界也是大大的有名,新近幾年才名聲大造的凶煞之地,據說其中還有妖物,不過杯赤龍罩著,誰也不敢如何。但這個反常地地方卻引起了大家的興趣,秦逸凡是不是就是因為久居在此,所以才有這樣不凡的表現?

於是就出現了現在的這一幕。幾個門派商討之後的結果,就是盡快派一些內山門弟子到此定居,試試看能不能從凶煞之地當中尋找答案。當然,幾個

有凡俗之事在身,也隻能委托華山掌門這個秦逸凡的其他門派的弟子到來。有華山掌門在,也能鎮的住這些弟子。

這倒是秦逸凡沒有想到的。說實話,拿秦逸凡自己來說,自己的突破也並不是因為凶煞之地和湖中老兄,而是因為神醫地調理加上硬接了幾次天劫的好處。當然,能有這番成就,和湖中老兄的錘煉也是脫不開幹係。

隻是,他們這一來,可要受一些苦楚了。秦逸凡練功的時候,湖中老兄還沒有融合元慶老道的元神,也沒有融合那塊肉球,而他們此刻到來,卻要麵對比秦逸凡開始練功時強了不止兩倍的湖中老兄,苦頭是吃定了。

對他們的到來,秦逸凡也沒有表示厭惡,反而很歡迎。這裏雖然因為湖中老兄的緣故,開始的幾年免不了要功力無法寸進,但能在這種環境下堅持下來的,對以後卻是有莫大的好處。不說別的,光是能硬抗一些走火入魔的危險這等好事,就足夠讓他們受益終生。

華山掌門是朋友,秦逸凡也不吝指導。反正把握住幾個字,循序漸進,基本上適應這裏隻是個時間問題,就怕有人貪功冒進。對秦逸凡此番指點,華山掌門和其他那些門派的弟子隻有感激。

凶煞之地想必那些修道門派都已經做足了功課,加上秦逸凡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的耳提麵命,大家都有心理準備。至少在之前這段造房子的勞作當中,大家都小心的沒有使用內力。基本上到現在還沒有人出現異常。

安頓好這些人,秦逸凡忽然發現,自己好像忘記了安頓許飛飛。左右卻看不到她的身影。問起幾個山民婆娘,都說沒有看到。正在秦逸凡驚疑間,心中好像聽到了許飛飛的琴音,皺了皺眉頭,向著琴音的方向走去。

很奇怪,這琴音好像在秦逸凡的心底響起,耳朵裏卻沒有任何的聲音。琴音響起的方向,赫然是拳印湖。秦逸凡大驚,沒有適應過這裏的環境,如此的運功,豈不要糟糕!

飛速的趕過去,就看到許飛飛一個人坐在秦逸凡垂釣的茅屋邊,雙腿盤膝而坐,古箏卻是放在雙膝之上。雙手連彈,卻沒有一絲聲音發出。秦逸凡看的真切,她的手根本就沒有放在琴弦之上,彈也是空彈。但不知道為什麽,秦逸凡心中卻好像一直在響著一首曲調。

叫許飛飛過來,就是為了讓她感受凶煞之氣,隻要她沒事,秦逸凡也就放下心來。畢竟還是意修的弟子,功力想必也不低,至少在這裏還能動用她的古箏法寶,這就比很多人都強上許多。

拿著釣竿,將魚餌甩入湖中,秦逸凡也坐下來,靜靜的釣魚,順便在心中聆聽著許飛飛的琴曲。也不知道許飛飛是怎麽想的,隻是看了秦逸凡一眼,什麽也沒有說,自顧自的虛空彈奏著她的曲調。

很久沒有感受在拳印湖邊行功的感覺,釣魚也就是個形式。秦逸凡很是暢快的行功九個周天,從那種玄奧中清醒過來。最近這些日子,因為陰陽正在緩慢的調和,身體也越發的輕鬆自在。加上這次有湖中老兄的幫助,更加的暢快無比。

心情愉快,秦逸凡忍不住看了看邊上的許飛飛。她還是那樣一副表情和姿勢,麵上的麵紗依然,不過秦逸凡卻能清楚的感受到她的神態。

看了好一會,秦逸凡忽的說道:“許姑娘,彈了這麽長時間,隻是這麽一首曲子,你不嫌悶嗎?換一首吧!”

此言一出,端坐如仙子的許飛飛卻如同被針刺了一般,差點跳將起來。雙目如同帶著電光一般掃過秦逸凡這邊:“你,你能聽到我彈奏的無聲心曲?”

“無聲心曲?”秦逸凡怔了一下,隨即恍然:“這名字貼切,耳中無聲,心中有聲。不過,來來去去總是彈這一首,未免枯燥了些吧!”

聽秦逸凡承認,許飛飛好像有些驚訝。自己這麽長時間雖然彈奏的都是一支曲子,但卻換了不下幾十種彈奏手法。難道秦逸凡也懂得音律,甚至懂得手法?不可能,很多手法,都是天音門不傳之秘,斷不可能看透。難道秦逸凡真的能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