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凡的本意,隻是偶爾突然起意,想要重溫一下塵世繁華,免得自己埋頭苦修,閉門造車。不料,居然被人誤會是來追那個什麽大家的琴藝。

琴藝?凡俗之人,琴藝再如何的出色,還能比得上天音門的弟子?秦逸凡可是每天沒事就聽許飛飛彈琴的人,還用的著追一個所謂的什麽大家?

林秋露在那邊是憋著不敢笑,秦小玲也露出了些許笑意,至於許飛飛,麵無表情,仿佛說的這一切都和她無關。秦逸凡還沒有答話,三女的表情已經好像說明了很多的問題。

貴公子卻好像是那個什麽惜芳大家的瘋狂擁躉,一看三女這樣的表情,加上秦逸凡不置可否的神情,很是有些慍色。不過,看起來這個貴公子的修養很不錯,稍稍有點變臉馬上就變了回來:“想來這位兄台是不知道惜芳大家的名聲吧!”

不知道惜芳大家,自然也不會知道她的琴藝有多高,這樣的解釋,看起來還是合情合理的。至少秦逸凡和三女絲毫沒有那種驚訝甚至驚喜的表情。隻能夠用這個理由來解釋,也能讓人接受。

“我等孤陋寡聞,的確沒有聽說過這位大家的美名。”秦逸凡也不希望多事,隻不過這個人上來就搭訕,好像自來熟一般,還是很有意思的。反正是要重溫紅塵,有一個這樣的人解悶,也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

很奇怪的感覺,修行多年後重新進入城市,居然有種置身事外的超然,仿佛這城裏的熙熙攘攘來來往往的人們,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他們的悲歡離合喜怒哀樂,就如同在自己眼前表演一般。自己隻是一個處身事外的觀眾,不必參與到其中的任何一個細節當中。

總算是有些明白,為什麽那些修真之人,尤其是修真的高手,在閉關修煉多年之後,渾然不把普通人的生死攸關放在心上,就連秦逸凡自己不過修行短短的幾年而已,現在都是這樣的感覺,不用說那些出世數十年上百年的修真之人了。

“兄台居然不知道惜芳大家?幾位小姐也沒有聽說過?”貴公子仿佛看著什麽珍稀物事一般看著秦逸凡和三女,然後開始滔滔不絕的開始講述惜芳大家如何在家鄉一曲名震天下,讓身居才名的某某人傾倒不已,又如何折服另一個所謂的著名才子,如何碾轉各地,想要一親芳澤的人如何如何。零零總總,看這貴公子的架勢,恨不能說到明天早上都不見的能夠說完。

“好了好了!”真要麵的這麽一個喋喋不休的人,還真不如讓秦逸凡麵對一個絕世高手來的舒坦:“我等現在歇息,晚上一定要到那個,那個萬花坊去領教惜芳大家的琴藝。”

“如此,兄台,那我等晚間碰頭。”貴公子說完,便要告辭,但突然好像想起來什麽。轉身過來叮囑道:“忘了提醒一句,今日萬花坊入門之資要千兩白銀,兄台要早些準備好為妙。”說完,告辭離去。

“這個家夥有古怪。”林秋露看著那個貴公子遠去的背影,很是隨意的說了一句。秦逸凡點點頭,莫名其妙上來搭訕,然後莫名其妙的說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話,不古怪才見鬼了。隻不過,那人身上沒有一點仙靈之氣,甚至高看一點,連魔氣妖氣都沒有,隻是個普通人而已,即便他有什麽安排,秦逸凡也不會放在心上的。

不過,這個念頭一起,秦逸凡就告誡自己,一定要小心。任何時刻都不能放鬆警惕。那些死在自己手上的人,不也是抱著同樣的心態麵對自己,最後飲恨收場的嗎?這種就發生在自己眼前的而且自己還是當事人的教訓,怎麽可能忘記。

或者,大部分修真之人的紅塵曆練,除了感悟人生,享受自己超然物外之外,剩下的就是逐漸把自己高高的抬起。完全淩駕於普通人之上。隻是,這樣的感覺,真的就是那些高人們要求的紅塵曆練的本意嗎?

心中已經有了警惕,加上手上的功夫,肩上的紫青雙劍,自然不怕什麽魑魅魍魎的手段。就算有什麽暗算,也權當是紅塵曆練要經曆的一個小劫難好了。qianma手打

心底突地響起幾聲有些促狹的琴音,秦逸凡忍不住問了一句:“什麽事情這麽好笑?”

“那個萬花坊,好像不是我等女子應該去的地方吧!”許飛飛笑著把這個問題提了出來。剛剛她已經意識到,隻是一直沒有說而已,存心想看看秦逸凡的笑話。這話一出口,連秦小玲都明白了她指的是什麽,登時臉一紅,隨後看著秦逸凡笑成一片。

秦逸凡剛剛答應的急,倒是沒有細想這其中的關鍵,許飛飛這一提醒,馬上醒悟了過來。聽這個名字,萬花坊,就不是什麽正經所在,估計就是傳說中的妓院,那個惜芳大家在妓院中表演,莫非也是個風塵女子?

“你們天音門下紅塵曆練的時候,是在什麽地方?”秦逸凡問這個問題,卻是怕許飛飛她們曆練的時候也在這種地方,那豈不焚琴煮鶴,大煞風景。

“放心,我們紅塵曆練,是遍訪天下高人,坐而論道,完全不理會音律的。”許飛飛的回答卻讓秦逸凡有些詫異,怎的天音門弟子曆練的時候,居然不談音律?

“想要心中有音,自然要手中無音。這就如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一個道理,想要在音律的理解上更進一步,已經不是單純的音律的技巧所能夠帶來的,而是需要更多的對人對事的理解,所以,我們在紅塵曆練之時,是放下一切音律之念,全心沉浸在山水和那些高人的交往當中的。”許飛飛很是耐心的給秦逸凡解釋。

果然是高人,意修中人,就算是紅塵曆練,也比器修的那些人要高雅許多。不是寄情山水,就是結交一二高人,坐而論道,如此的陽春白雪。反倒是如林秋露這般的閱盡世間百態,更加貼合秦逸凡的胃口。

“東家,帶我們到,到那個萬花坊開開眼界吧!”跟著秦逸凡久了,自然知道他的性格,林秋露毫不猶豫的提出了要求。不過說到妓院的時候還是覺得有些不妥,急切間改成了萬花坊。

說實話,就連秦逸凡自己,都沒有這種逛妓院的經曆。在這上麵,他和三女一樣是個初哥。不過,既然林秋露有意,而且看其他兩女也是躍躍欲試的樣子,他也不會違拗三女的意願,反正不是什麽大事。權當領教一下這個惜芳大家的琴藝和許飛飛有多大的詫異。

“東家,今日晚間,進萬花坊可是要一千兩白銀呢!”林秋露“善意”的提醒秦逸凡:“說不定我們四個人要四千兩,到哪裏找那麽多的銀兩?”

說起錢財,秦逸凡可以說得上是一個大財主,甚至稱他富可敵國也不為過。煉獄成名之時,那些人留下的東西雖然已經被秦逸凡在蜀山集會上大部分出手,但也換回不少。那可都是修真之人夢寐以求的好東西,如果用銀子可以換取的話,那些修真之人還不用銀海將秦逸凡淹沒?

隻是,可惜的是,沒有人會用金銀和秦逸凡換這些東西。秦逸凡也沒有想過要用這些東西換取金銀。除了大將軍那次臨走之時給秦逸凡留下些銀子讓秦逸凡基本都給了山民,現在秦逸凡手上的銀兩,加起來也就是幾兩的樣子,應付今天的飯錢還行,四千兩白銀,好像還差的很遠。

一文錢逼倒英雄漢?秦逸凡還沒有淒慘到這種地步,他也不是那種手裏拿著萬貫家資卻舍不得花的人,隻是在修煉之時,很少有這種一擲千金的機會而已。

對於從哪裏能夠找到銀子,秦逸凡有的是套路。黑道上,劫富濟貧,或偷或搶,反正有的是門路。隻是秦逸凡不想這麽下作而已,而且傳出去對自己的名聲也不好,堂堂一個武宗宗主,打家劫舍,好像也實在是兒戲了些。

白道的,做生意好像太慢了,今晚就要用,不行。隻能用一個辦法,當鋪,或者那些銀樓用自己手頭上的東西換取一些周轉的銀兩。

當鋪實在是太黑,秦逸凡直接選擇了銀樓。結賬的時候,秦逸凡就向小二請教了這裏最著名的銀樓所在,吃過飯,秦逸凡就帶著三女,一邊在街上玩賞,一邊慢慢向小二指明的銀樓而去。

聚寶齋,這個名號倒是很大氣,門麵也很闊綽,站在門口鑒賞了一下門口招牌上的幾個大字,秦逸凡打頭,一馬當先的進了銀樓。

秦逸凡本就氣勢不凡,加上三女個個出色,登時有朝奉迎上前來,將秦逸凡帶到內堂,奉上香茶,這才請教秦逸凡的來意。

“鄙人聽說聚寶齋是這裏最大的銀樓,不知道幾千兩的買賣,這裏做不做?”秦逸凡享受著茶水,好整以暇的打量了一下四周,這才出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