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說笑了,我聚寶齋忝為此地最大的銀樓,如果我們做不了這樣的生意,這西京城裏,就在沒有第二家能做了。”老朝奉說話的語氣很是謙恭,但言語當中透露出來的驕傲和自信,卻是一點沒有隱瞞的。

“那就好,小玲,把東西給掌櫃的看看。”秦逸凡也不多話,反正就是那點東西換些銀兩,也沒必要那麽多的廢話。

秦小玲乖巧的拿了三件精巧的飾品出來,一一擺放在桌上。東西一入眼,老朝奉的目光就是一亮。走過去圍著桌子轉了兩圈,卻沒敢伸手。

連著看了兩圈,目光當中的亮色越發的濃重。不過,老朝奉還是從外麵叫了個夥計打了盆水過來,仔仔細細的將手洗滌了一遍,這才在秦逸凡麵前,輕輕的伸手拿起其中的一件。

隻是一個滿翠的手鐲,通體翠綠,隻是在手鐲的內側有一絲白線,戴上之後,也看不出來。不知道哪個家夥倒黴,留在秦逸凡那邊的,一起留下的東西還有不少,這隻手鐲是其中水色最差的,所以才拿了出來。

就著窗戶上透進來的陽光,老朝奉將這鐲子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看了幾遍,嘴裏不停的發出一些類似呢喃的模糊聲音。都不用等著他宣布鑒定的結果,就可以知道是不是真品。

終於等老朝奉放下手鐲的時候,他連手都有些發抖。遠遠看著的夥計都為他擔心。生怕他會不會將手鐲一把摔在地上。不過,看秦逸凡和三女的臉色,竟然連絲毫的驚懼都沒有,仿佛那根本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東西,摔了也就摔了,絲毫沒當回事。

旁邊是一串紫玉佛珠,通體三十六顆珠子。一般的大小,就連顏色都是異常的均勻。看來佛珠被人很是長久的在手上把玩過,入手感覺,如同捏著一顆溫玉,手指上傳來的滑膩,忍不住讓人流連忘返。更甚者,佛珠一沾身,就帶來一股氤氳之氣,直衝肺腑。如同整個人都被這股氤氳之氣滌蕩的清淨除塵。說不出的神清氣爽,直讓人飄飄欲仙,身入雲端。

此等異寶,莫說是親手在手中把玩,就連聽都沒有聽說過,老朝奉恨不能簾就將這佛珠買下,拿在手中,這輩子再也不放下。

可惜,身為朝奉,還是謹記著自己的職責,戀戀不舍的將佛珠放下,伸手拿起了最後一件。

最後一件,是一支鳳釵,通體發白,不知道是用什麽材質打造。整支鳳釵,巧奪天工,上麵的花紋維妙維肖。讓人根本就看不出有雕琢的痕跡。當然,看不出是正常的,因為這本就是那些無聊的家夥在修煉的時候煉製出來的。鳳嘴上叼著一顆鴿蛋大小的明珠,下麵墜著一串晶瑩的小珠串,淡雅又不誇張。

不過,拿在手中就是一股清涼之氣,可想而知,這鳳釵插在頭上是什麽效果。這樣的東西,真的是人間應有的嗎?

三件東西放下,老朝奉簡直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手,剛剛真的是自己親眼看到,親手摸過這等價值連城的寶貝嗎?

有些顫顫巍巍的擦了擦因為興奮而流出來的汗水,老朝奉再次細細的看了看桌上的三件奇珍,搖了搖頭道:“客觀的東西太過珍貴,不是小老兒可以做主的,請稍坐片刻,我去請東家過來。”

秦逸凡示意不妨,看著老朝奉急急忙忙的奔向後堂,旁邊的林秋露還是皺眉道:“有古怪!”

“不妨!看看他們玩的是哪一出。”秦逸凡不動聲色,後堂當中幾個人的竊竊私語隱約都能傳過來,其中還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內。

不一會,一個圓圓的胖子就一溜小跑過來,可能是聽老朝奉說了那些東西的特異之處,進門就嚷嚷:“在哪裏?在哪裏?”千ma文xue手da

和秦逸凡拱手打了個招呼,告罪一聲,急急忙忙的跑到了桌子邊上,細細的看著三件飾品。如同老朝奉一般,先是招呼夥計端水過來淨手,這才一臉小心的拿起來一個個細細的觀察。

半晌,終於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原來,還真的有這般的寶物。”滿臉的迷醉,一看就是個識貨之人。

身子已經坐到了主位,但目光卻還在三件飾品上打轉。旁邊的老朝奉咳嗽一聲,這才將胖子的目光召回,看著秦逸凡一個勁的告罪。

“不知道貴客是何方人士啊?”胖子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好像不經意的生意客套一般。

“鄉下地方,說了掌櫃的也不一定會知道,免得汙了掌櫃的耳朵。”秦逸凡也同樣的客套,不過,對方聽在耳中,卻是目光一陣閃爍。

“這東西要出手,不知道掌櫃的開價幾何啊?”秦逸凡也懶得太多的客氣,反正隻是公平交易,一手拿錢一手交貨。沒有那許多的客套來客套去,還是直截了當比較好。

一時間可能對秦逸凡的身份還是覺得有些搖擺不定,畢竟跟著的三女個個出色,不像是一個無權無勢的人。掌櫃的沉吟片刻道:“東西是好東西,不過,敝號卻有點不敢收啊!”

看著秦逸凡投過來的詢問的目光,掌櫃的苦笑一聲道:“這等寶物,豈是尋常人配擁有的,怕是就算敝號能盤下來,也無法出手啊!”

“這又算的上什麽寶物了。”秦逸凡微微的一笑:“粗鄙之物,隻是用來換取些銀錢,掌櫃的不用在意。”

胖胖的掌櫃和旁邊的老朝奉卻是眼睛都瞪得銅鈴般大小。這些還不算是寶物?粗鄙之物?這天下間,哪裏還有什麽東西擺在麵前,能讓人說這幾件東西是粗鄙之物的嗎?

目光中的貪婪一閃而逝,卻逃不過秦逸凡和三女的眼睛。胖子強行忍住想要流口水的願望,咬著後槽牙出聲拒絕道:“敝號本小利薄,怕是盤不起這三件奇珍啊。不是我等不想要,實在是囊中羞澀啊!”

居然開始在秦逸凡麵前哭窮,讓秦逸凡也有些意外,難道,這些東西真的就那麽價值連城?不應該啊,秦逸凡記得吩咐過秦小玲,撿一些看起來不怎麽值錢的東西出來的啊!

“貴客可是銀錢上有些不太方便?”看著秦小玲將三件東西收起,胖掌櫃的如同心頭肉被剜走了一大塊一般,但還是出聲詢問。

“確實是有些不太方便,否則也不會來掌櫃的你這裏來周轉了。”這點倒是不用瞞人,秦逸凡也大方的承認。

“貴客方便的話,其他的東西倒是可以考慮。”掌櫃的話說了一半,然後忍住,等著秦逸凡自投羅網。

秦逸凡仿佛湊趣一般,有些好奇的問道:“哦,難不成是掌櫃的看上了我身上的其他東西?”低頭看了看,好像沒有什麽特別紮眼的,抬頭問道:“可是這劍?”隨手一指肩頭的紫青雙劍。心中暗自思量,如果掌櫃的居然看上了紫青雙劍的話,倒也是個識貨之人。

胖掌櫃卻搖頭。秦逸凡又指著自己的匕首:“可是這匕首?”胖掌櫃還是搖頭。

這一來,秦逸凡就不知道他看上了什麽。難道是自己身上的這件衣裳?這可是秦小玲親手做的,珍貴是珍貴,但在這些人眼中,能換到四千兩白銀?

“非也,非也。”掌櫃的搖頭道,看秦逸凡還在自己身上琢磨,不得不出手指點:“是那位姑娘肩上的古琴。”

說來說去,居然是看上了許飛飛的無聲琴。聯想到那個熟悉的聲音,秦逸凡隱約猜到了些什麽,臉上不露聲色,卻笑著問道:“這琴,可是掌櫃的看著有什麽古怪?”

旁邊的許飛飛也知情知趣,簾將無聲琴放到了秦逸凡麵前。秦逸凡伸出手指,輕輕的在琴弦上一勾,內力到處,登時發出一聲清越的琴聲。

“好琴!”後堂登時傳來一聲叫好的聲音。接著,人也現身出來。卻是飯莊的那位貴公子。

“兄台可是早有打算?”秦逸凡也不管對麵是什麽人,當頭問了出來。

“不敢!”貴公子拱手抱拳:“在酒樓上就發現兄台這琴非同凡響,果然是傾國傾城之音啊!”似乎貴公子的目光,一直就沒離開過桌上的無聲琴,眼中冒出的欣賞,絕不是假裝出來的。

“這琴兄台可肯割愛?”目光欣賞了片刻,一直等到琴音消失,貴公子才抬頭向秦逸凡問道。

“我有其他東西換取銀兩,何須要出讓這琴呢?”秦逸凡笑了笑,示意許飛飛將琴收起,這才看著貴公子,慢慢的說道。

“兄台可是指的是剛剛的異寶?”貴公子想必也是從老朝奉口中聽說了描述,現在看到胖掌櫃的表情,自然也知道肯定是什麽了不得的物事。不過,他還是哈哈一笑道:“公子我看上了你的琴,你開個價錢吧!”

看秦逸凡好像不想理會,抬腿要走,貴公子伸手虛攔:“且慢,兄台,不是我誇口,你在這裏賣不出你的東西,到西京任何一家店裏,你都賣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