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打不過,就要講理了嗎?

而後,希洛克以淬血氏族的名義,對戰神起誓,宣布成為錢無憂的附庸從屬。

這位投降者的部族酋長,不但沒有任何的沮喪之色,反而在立誓之後,滿臉興奮地詢問錢無憂,他是不是能多出幾個附庸兵,跟隨領主大人,鞍前馬後。

至此,低烈度的戰場順利完結,錢無憂輕鬆囊獲了12枚“五行命數契印碎片”。

可是沒過多久,錢無憂就發現,今天的事,居然還沒完,反而越來越有意思了。

一群接一群的,自稱是村老、鄉老,以及鄉野村夫的老頭子,在家族小輩的護持下,湧入了黑帽山的狼村邊境。

這些人或是三三兩兩,或是三五成群,或是結伴而行,很快就聚集出了一大群。

麵對手無寸鐵的鄉民,錢無憂絕不會以刀槍相加,他在吩咐部隊戒嚴的同時,便將裝備存入了貼身的裝備架。

隻是一扭臉的功夫,滿身鐵血氣息的魔獸騎士,就換上了一襲長衫,變成了人畜無害的陽光大男孩。

帶著看熱鬧的心思,錢無憂混入了人群,他想要看看這些人,到底準備演什麽戲。

“喂~喂,聽說了沒有?打下黑帽山狼村的那位騎士領主,實際上是個色中惡鬼呢!”

“聽說了,聽說了!”

“那位大人,夜夜可都要禦女數十,據說半數都是妙齡處子,真令人羨慕啊!”

“噓!這話你也敢說,小心讓族老聽到了。”

“少跟我裝。你自己難道就不想嗎?”

“嘿嘿。要是我也能如此。就是現在死了,也心甘情願啊!”

“真是羨慕啊!”

“你們羨慕個屁!今天,這家夥就要徹底完蛋了!”

“沒錯,你們都看見這陣仗了嗎?今天,我們一定要將這個不知羞恥的惡徒,釘在道德的恥辱柱上,讓他被人永世唾罵,萬世不得翻身。”

漫步之間。錢無憂走進了一群穿長袍的年輕人中間,他帶著微笑,側耳傾聽——

“可是~可是那家夥的手裏,有兵啊!”

“對啊!咱們搞這麽大的陣仗,萬一惹火了士族老爺……”

“法不責眾,你怕什麽!”

“沒錯!事實上,我們已經打聽清楚了,占據黑帽山的惡徒,雖然是封地騎士,但他過於愚笨。隻能就職戰士職業!如今,又不是法爺大人當麵。你們有什麽好怕的?”

“嘿,原來隻是一個沒受過聖賢教化的山野莽夫!”

“等一會,誰都別攔著我,我要親自教化野蠻人,讓他沐浴禮教的神聖輝光!”

“說得好!今天我們要為萬民除害,要將這場絕對正義的事業,進行到底!”

“隻要將這鼠輩做下的醜事,暴露在陽光下,必然能讓他羞愧至死,到時候,隻要咱們高舉禮教的正義大旗,棒喝當頭,這個野蠻人,就得俯首帖耳,跪地求饒。”

“嘿嘿,然後就是幡然悔悟,痛哭流涕,感激涕零……”

哈哈的笑聲,肆意傳入錢無憂的耳中,麵對如此令人忍俊不禁的對話,魔獸騎士不由冷笑連連,感慨萬分。

這幫孫子,在輸了戰場之後,居然還天真的以為,隻用嘴巴,就能打敗他。

這得是多麽腦殘的想法啊?

看來,今天是有樂子玩了!

但該如何收拾這些愚民,才會更有趣呢?

錢無憂滿心悠閑,思考問題的時候,身後卻猛地傳來了一陣吆喝聲——

“閃開,閃開,別擋了路!衛法爺,劉騎士的車隊到了!”

吱吱嘎嘎聲中,數輛科多獸牽引的木**車,開了過來。

一眼望去,科多獸身後的貨車箱內,架滿了一隻隻“荊棘藤條竹籠”,而在車廂之後,還用繩索綴了一長串模樣怪異的四輪小車。

簡單的機械小車極為粗鄙,骨架單薄,錢無憂看了一會,就認定它們承重不會太多。

而貨車箱中的竹製籠子,卻讓錢無憂生出了滿心疑惑。

以他的眼光,可以斷定,那些竹籠,即便有荊棘纏繞,但過於脆弱的材質本身,卻無法束縛狼頭人的健壯身軀——就算是囚禁狼頭人小孩,效果也同樣堪憂。

一身白袍的衛子建,騎著高頭大馬,在一隊侍衛的簇擁下走了過來,他臉上的淤青,早已治愈,可那白淨而俊俏的臉蛋上,卻依然掛著陰狠的笑容。

看到這個不省心的貨色,錢無憂不禁眉頭微皺,他真想過去,直接給他兩個嘴錘,免得這貨嘴巴裏噴糞,汙染了大家的耳朵。

可是附近的鄉民,見到衛子建的時候,卻發出了陣陣歡呼。

“來了,來了!是衛家的千裏駒呢!”

“我們十裏八鄉,這十年間,可就出了這麽一位正經的法爺!”

“幸好有衛法爺在,否則也請不來劉大人這樣的書院聖騎士!”

“唯有騎士,才能宣揚道德文明,堅守正義,唯有法爺,才能通曉聖賢之書,教化萬世。”

“說得好!有法爺和騎士在,我們就一定能壓服那些不知廉恥的野蠻人!”

這個時候,一騎快馬從後隊行來!

當先的銀袍青年,豐神如玉,他一路走到衛子建身側,並越過法爺半個馬身,領隊前行。

錢無憂的眼睛猛然眯了起來——這銀袍騎士的頭戴精金衝天冠,冠頂魔光閃耀,一個固化的虹光術魔法,清晰地映出了“衛道”二個大字。

禮教書院的懲戒騎士!

衛道士!

“豐州城也有法師學院嗎?而且還是篤信禮教的書院?”

錢無憂喃喃自語的時刻,身側一個穿著長袍的中年人,捋著老鼠須,慢條斯理地應道:“這可是東學派,也就是東陽學院的守護騎士,他們是來豐州選地,興建學院的。”

“東陽學院要在豐州建分院?難道這位月之魔騎士,是來打前站的?”

“月之魔騎士?哼,我禮教散播聖賢之光的衛道之士,可是代表正義的‘衛道士’,年輕人,你要記好這富有詩意的聖名,莫要再提蠻夷口中的,粗鄙過時的稱謂。”

遭人鄙視的錢無憂,撇了撇嘴。

五行大帝國的士族,為了標榜自己的統治地位,以及獨一無二的權威,總是熱衷於發明一些新詞,比如古代的王公大臣,如今偏要稱孤道寡,比如帝國的皇家學院,硬是重編了魔物圖譜,愣是指著比蒙人類,冠以妖魔鬼怪之名……

總之,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都是五行大帝國的特色文化,但名字編的再花哨,血統源流改的再神奇,物質的本源,也不會發生變化。

眼前的這一切,實質不過是彰顯權威的花招而已。

無心吐槽的錢無憂,早已適應了這一切,他毫不在意地指著車上的竹籠子道:“這些籠子,造的也太不結實了,等會若是抓到狼頭人的話,搞不好就得出事。”

“狼頭人?”中年人先是一愣,轉而就拍了拍錢無憂的肩膀道:“年輕人,你還真是少不更事,記住,我們可是聖賢之後,決不能做出奴役他人的舉動!”

“沒錯,狼頭人可都是蠻夷,聽說這些野蠻的家夥,粗野不堪也就算了,還能吃的要死,誰敢用他們當奴隸,誰就得虧死。”人群中,冒出了幫腔的話語。

“那這些籠子?”錢無憂更納悶了。

中年人撚著胡須,擺出了一副前輩高人的姿態:“年輕人,這可是刑具,是正義的使者,是偉大聖賢之光的捍衛者!”

“……”

見到錢無憂沒了言語,中年人極力賣弄道:“這些籠子,都是專門用來懲戒**婦的武器,等我們開完了公審大會,就會把那些不守婦道的**婦,統統裝進籠子,然後沉湖了事。”

錢無憂吞了吞唾沫,他驚訝地道:“可是我平日裏讀《五行法典》,沒見過這等刑律啊?用私刑,本地的領主,豐州子爵閣下,難道就不管的嗎?”

“小夥子,我看你是讀書讀傻了!這種事,子爵大人他支持都來不及,又怎麽會反對?而且,這可是正義的禮教事業,懂?”

錢無憂一點都不懂,他埋在骨子裏的,屬於靈魂層麵的文化理念和廣博見識,讓他下意識地爭辯了一句:“可是正義的事業,又怎麽會與國家的律法悖逆呢?”

中年人的臉色一下就變了,他瞪起雙眼,死死盯住錢無憂,那臉紅的姿態,好像是在麵對生死大敵一般。

良久之後,中年人才冷哼了一聲,他用高高在上的口吻說道:

“如今奸臣當道,若是沒有我‘禮教’教化萬民,五行大帝國豈有今日的榮耀?少年人,我勸你多讀讀禮教的聖典,小心冒犯了士族老爺,到時候,你一個人吃虧,可都是小事。”

發覺對方是個禮教崇信者,錢無憂立刻閉上了嘴巴。

畢竟理念上的東西,爭辯從來都毫無意義,也許隻有刀劍,才能讓人最終閉嘴,但他卻不想和愚民一般見識。

“那這些小車,又是做什麽用的?”

錢無憂無視了中年人麵紅耳赤的模樣,他直接指向了行到眼前的四輪小車。

“這當然也是刑具!看到那中空的座子了嗎?隻要把那些恬不知恥的**婦,架上去,哼哼,就能讓她們在大庭廣眾之下,好好浪個夠,浪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