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暗箭又細又快,好像一盤細沙子封頭蓋臉地撒了過來,就算人能躲,馬也遭殃。

楊壞看見孟驚龍忽然躍了起來,飛一般的直衝麵前而去,那十幾根合成一把的羅刹鞭猛地散開,向前兩抽,抽得那地方天空大地都是一片混亂,暗箭四下散落,那些放箭的人紛紛如草,飛的飛跌的跌死的死叫的叫,一下子全被擺平在地上。

孟驚龍落下身,堪堪坐在馬背,又向著前麵衝過去了。

楊壞隱隱聽到他咬牙切齒地吐出“消息幫”三個字,看樣子這些是消息幫的人。

這家夥不僅惡毒凶猛,看樣子還很記仇,這回要是衝出去,消息幫肯定要惹大禍。

楊壞暗想,在藍衣堡沒有現身江湖的時候,神光大陸就隻有一個邪惡大幫插血盟,原來孟驚龍真是有過人的本領的,難怪小戰神為了對付他都要搬救兵,並且連機關暗器都用上了;又難怪插血盟一個大幫就足以橫行這麽多年,各大門派始終都沒能將之鏟除;更難怪孟驚龍敢於肆無忌憚地揚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這衝著他剛才施展的這兩手本領,楊壞感到,就是藍老爺子的黑龍放出來,被他一鞭下去肯定也會掃得無影無蹤。這個邪惡的家夥,其身手之高反應之快偵察之細,簡直就令人打心底感到膽寒。就那一手鞭法,遇神殺神遇鬼殺鬼,幾乎就可以與雲飛狐相提並論了。

快馬奔到半下午的時候,又在路邊的林裏子發現了死屍,也是橫七豎八的倒著,隱隱可以看見其中兩人在樹上倒掛著。孟驚龍在這裏停住了馬,又高聲罵起來,“花一郎花二郎,你也要與老子做對不成?不怕老子他日滅你全家誅你五族!”羅刹鞭一抽,衝著前麵大吼,“什麽人鬼鬼祟祟,給老子滾出來!”

一陣馬蹄輕響,前麵道上緩緩地踏馬走來三人,其中一個,赫然就是玉麵驚鴻小神弓花全。他旁邊的兩人,正好就是他的兩個哥哥花一郎花二郎。據此推測,消息幫大壽之後他們並沒有立刻離開,這回小戰神和丁氏兄弟為保丁小浪平安,竟是將這些人全部號召起來了。

細想當今武林,也隻有丁小浪這樣豔驚四海的美女,才能將將小戰神與花全這種全天下都屈指可數的高人吸引過來。

雙方隔著一定要距離站住,花全定住手中槍,往這邊一指,麵無表情地說,“孟驚龍,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你們插血盟為禍江湖多年,今天花某要替天行道!”

孟驚龍哈哈大笑,“乳臭未幹的小輩孫兒,你倒想殺了老子了!哈哈哈哈,你就憑你花家三兄弟,若是讓老子能栽下來,老子也不是孟驚龍了。廢話小說,有什麽本領你們隻管使出來,老子今天倒要看看各大門派所謂的高人,到底是怎樣一些貨色!”

花全冷笑,“別人怕了你孟驚龍,我花全可沒有怕過任何人!”

孟驚龍比他還冷,“你若有本事,早就將丁小浪從向橫天手裏搶了出來,又怎會如此低聲下氣聽人擺布?你為著一個女子竟而下賤到這種地步,老子羞於與你動手,滾開一邊,讓你的兩個哥哥出來!”

花全本來是個目空四海高傲冷漠之人,從來隻有他看低別人,今天被孟驚龍當孫子一樣地當著人辱罵,氣得白臉變成了紅臉,紅臉變馬了青臉,那青臉兒,一會兒還變成豬肝之色,氣得全身打抖,尖聲吼叫一聲,“孟驚龍,我決不會放過你!”伸手鞍邊一把掛著的巨弓抓了起來,隻有尺,弓黑弦緊,弓身極其巨大,幾乎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將手中槍往弓上一定,拉滿弓弦,對準著孟驚龍,一槍射了過來。

那支槍恐怕也有尺長,居然是當箭使的。

那張弓的力量不知有多大,由花全鼓足了一身氣力才拉開可以想見,至少有幾百斤,槍一射出,穿射邊起碼得在兩千斤以上。

楊壞也是膽大包天的了,見到這樣的弓箭仍然嚇得心裏直發毛。

說遲時,那時快,飛槍如電,一閃就射了過來,楊壞簡直就沒有看清楚,隻隱約地看到孟驚龍好像側了一下身,那杆槍立刻被卷得自個兒旋轉一團,槍尖打楊壞心口滾過,滾到一邊去了,嚇得楊壞差點兒跌下馬。

花全一槍不中,立刻呆了,不信地看著孟驚龍,又不信的叫道,“你是怎麽躲過去的?”

孟驚龍狂妄大笑,“你不就想對著老子的胸口射嗎,這兒目標大,容易射中,可惜老子知道你射的哪裏,側一側身,羅殺鞭一卷,你的槍就會立刻由直線變成橫線,滾落在地了。老子沒說錯的話,你這槍應該就叫做定心一射吧。你們花家原有三射,叫什麽定心、定氣、定魂,還說什麽定心一射心必穿,定氣一射氣必散,定魂一射魂必亡,想將人家定死射死,老子不屑,你隻管全部使出來就是了。”

花全忍不住又怒又氣,又從馬鞍的另一邊又抓起一支槍來,比剛才的稍小稍短,控在弓上,狠命拉開,又是一箭射了過來。

對方槍一出,孟驚龍揮動鞭子就向著自己身前掃了兩圈,帶出的不僅僅隻是烏黑的團團鞭影,還在瞬間通過鞭子放出了兩股超強氣流,轉著圈子掃打身前老大一片範圍。

一轉眼長槍射至,突然一聲響外殼爆裂,分成了數杆,來勢不減,直射過來,而恰恰在這時候,孟驚龍的第二圈氣流掃過,堪堪就將那數杆飛槍掃得跟了半個圈子跌落下地。

楊壞也在這一刹那感到了孟驚龍體內的強勁氣流,高過了藍老爺子不知多少,不由暗暗吃驚。

第二箭又沒有中,花全又氣又羞,覺得無地自容,漲紅著臉又去抓第三支槍。可是他的手還沒有伸下去,突聽一聲驚天動地的暴吼,孟驚龍一個飛衝躍過幾丈,於路麵一撐,身快如電,拖著一條影子向花全疾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