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是兩個月前,這麽快的刀子,楊壞那隻自以為賽過蘿卜大蒜的鼻子,說什麽都不複存在了。

但是那兩個月不見天日的訓練並沒有讓他白費力氣,關鍵時候,他不僅感覺到了紅衣女子身上的殺氣,也明顯地感知到了刀子來路和速度,因此他想都沒有想,腦袋往後一撥弄,躲了過去。

天啦,這個看似溫柔的小女子,竟是一個殺人不見血的小煞星。

楊壞嚇得臉色都有些發白,剛睜開眼睛,冷不防對方手裏那隻刀子,又閃電一般地向他胸口射來。這不是殺人是作什麽?

楊壞身子一側,刀子擦著身邊過去,破空的冷風撲過,全身汗毛都起來了。

娘皮子的,想幹死老子不成?

楊壞心頭又惱又怕,成為超級殺手之後,這是第一趟出門,沒想到遇到的漂亮女孩竟是這樣心狠手辣的蛇蠍美人。

但是楊壞一點兒也不怕她,她越凶,遇上他楊壞這個小混混兒,就越是發誓要將她徹底征服。

所以,楊壞不僅沒有退,反而走近了兩步,粗野地大笑道,“你想要了老子的命,老子還想要了你的人呢!”

紅衣女子接連兩刀沒有成功,滿麵都是驚訝之色,“喲,還有兩下子。再過來兩步,讓姐姐仔細看看。你想要姐姐的人,姐姐也得看你帥不帥,不是麽?”

她的語氣是那麽的溫軟依順,石頭聽了都會唱歌。

然而楊壞心裏卻不是那麽回事,暗暗說,我再過來,你又放刀子,老子有那麽笨嗎。

想著,他站在原地不動,“你要我走那麽近,除非將衣服扒開來給我看。”

紅衣女子又恢複了滿麵笑意,“你要扒姐姐的衣服,那就來啊。”說著,當真去扒自己的衣服。

楊壞心說見鬼了,這樣年輕的女子怎麽一點羞恥心都沒有,說扒就扒啊。

正想著呢,紅衣女子那隻扒衣服的手猛地向他一射,嚇得楊壞閃跳不迭。

楊壞以為是什麽奪命針之類的暗器,不想這回又弄錯了。紅衣女子丟出來的原是一個黑球,黑乎乎的,一觸地麵卻立刻騰起大片的黑煙來,一下子將楊壞整個人彌漫在其中。

楊壞怕煙有毒,連忙屏住氣息。

不料紅衣女子還有後著,叭地一聲,馬鞭子抽了過來。

好家夥,這條馬鞭子剛才還挺短的,放開來卻有丈長,竟是當武器使的。

楊壞一個沒留神,說遲時,那時快,腰身一緊就被卷住了。

更絕的是,紅衣女子不僅用鞭卷住了他,而且那鞭鞘還自動絞回去,搭了個活扣,硬是把楊壞捆了個結實。

楊壞嚇了一跳,剛想掙開,鞭上甩來一股力量,卷著他連鞭帶人向一棵大樹上掃去,嘩啦一陣響,楊壞的身子掃過幾根樹技,新衣服被擦破了好幾處,頭上的逍遙巾也掃掉了,頭發蓬散開來。

紅衣女子手上又一用勁,忽然把楊壞卷到了空中,在她的頭頂,以她為中心飛速旋轉。

楊壞嚇得大叫,“小妖精,快放我下來。”

“還敢叫我小妖精!”

紅衣女子手臂猛地一振,套在楊壞身上的活結突然散開了,楊壞身體失去拉力,整個人立刻被甩了出去,嘩啦啦一陣響,從樹縫裏跌進了旁邊的林子裏。

紅衣女子收鞭在手,臉上泛出可人的笑意,“看你以後還敢喊我小妖精。”

楊壞在樹林裏答,“就敢罵,就要罵,罵你就罵小妖精。你個小妖精,生得活像老鼠精;你個小妖婆,長得又像老太婆;你個小妖怪,看見哥哥你亂愛;你個小妖人,今天晚上就嫁人。”

紅衣女子臉色一紅,手往身上一摸,居然又摸出了滿把的暗器。她正要將暗器往林子裏扔,不料林子裏搶先飛出一粒小石子,啵地一聲正打在她的馬上。那匹馬受到驚嚇,向著前方一聲嘶叫飛躥了出去。

紅衣女子一下子沒有防備,都差點兒一頭栽下馬來。

緊接著林裏又飛出一塊更大的石頭,啪啦一下正中馬尾,於是那匹大紅馬一聲怪叫,更是飛一般地絕塵遠去。

楊壞從林裏的藤葉裏擠出來,顧不得掛破的新衣服,站到路心拍手大笑。

前方的路上遠遠傳來紅衣女子的叫罵聲,“賊小子,姑奶奶回頭決不饒你!”

楊壞心中得意地想,“等你回頭再來找我,嘿嘿,我早就走得影兒都沒了。”

這次雖然摔了兩大跤,但是楊壞一點兒也沒在意,又哼起了不成腔的小調。

隻是經過這一次,他知道江湖中的那些女孩子,其實並不好惹。

你想,今天如果自己躲不過去的話,不是兩條小命也掛了嗎?

算了算了,以後還是小心為妙。

萬一遇上個更棘手的,那不是更加糟糕?

真是怕啥來啥,沒走出兩裏地,楊壞又遇上了那個紅衣女子。

不過這一回,紅衣女子被綁在了樹上,那匹紅色大馬倒斃在旁邊地上,兩個男子正在撕扯她的衣服。

遇上這等事若不往上衝,那就不是他楊壞了。

“烏鴉王八的狗東西,給老子扒下!”

一聲大喝,楊壞衝上去,兩腳就將那兩上漢子踢得亂滾,正想將紅衣女子的綁帶解下,突然間卻意識到不妙。這種意識來源於他練了那兩個月的功之後閉著眼睛都能對外界侵犯自己身體的東西有感知作用。現在他感到的正是某種危險的臨近,而且來自於紅衣女子手中。關鍵時刻他也是想躲開的,但是紅衣女子的速度實在是太快太快樂,手裏寒光一閃,一把刀子已經勒緊在楊壞咽喉上方。

楊壞嚇得冷汗直冒,暗叫我命體矣,本能地閉上了眼睛。

刀還架在他的脖子上,紅衣女子嬌甜的笑聲響起,“這下知道姐姐的厲害了麽?姐姐現在要將你的喉嚨割斷,你有什麽意見嗎?你若服氣,喊三聲姐姐,我就隻廢你雙手,免去你的一死。”

刀鋒壓得極緊極緊,楊壞甚至感到刀的刃口已經透入肉內。楊壞相信這個蛇蠍一樣的女子,既然說得出,也必定做得到,但他就是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