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學習劍術

在這太行山的林間尚有些沒有消散的霧氣,封不平和沈圖一前一後的行走其中,也有幾分神仙風采,封不平雖是劍宗,可也身懷華山派的上乘內功,那林中的崎嶇小道,在他的腳下卻如履平地一樣,沈圖跟在他的身後,亦步亦趨,很是恭敬。

“要學劍法就要知道劍為何物,那些下等的隻是把劍當作是凶器來用,那氣宗的說什麽煉氣到極致飛花摘葉也可傷人,那是沒錯,但那是劍客嗎?不是了,練劍之人不誠於劍,練的又是什麽劍?”封不平在一顆老樹前站好,看了一眼沈圖,“一把好劍是每一個劍客必備的,什麽是好劍?不是說它鋒利就夠的,更不是看它是不是名劍,而是它合不合適你,每人根骨不同,這劍也就不同,有人手臂長些有力些,便合適用粗大的秦劍,有人肩膀靈活些,就要選用硬朗的燕國劍,有人手腕靈活些,那就使用吳越軟劍,你臂長三尺一寸,手腕內外靈活,手指有力,可用靈寶劍式作樣。”

沈圖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問道,“敢問師傅,什麽是靈寶劍式?”

“錢塘聞人紹,一劍削十大釘皆截,劍無纖跡;用力屈之如鉤,縱之鏗鏘有聲,複直如弦。古之所謂靈寶劍也。”封不平背了一段古文後,說道,“這是軟劍的一種,不過有些偏硬,而且真正的靈寶劍難得,所以依照它的規格再做出來的,就叫靈寶劍式。”

說話間封不平抽出寶劍,對著那老樹舞了起來,劍勢如風,招招連環不斷,如行雲流水一般,看著甚是隨意,舞不多時,封不平便揮劍入鞘,隻見那老樹其餘位置安好如初,沒有一點傷痕,隻在正中部分被清出來了一臂長,一掌寬的木心,封不平手掌一翻,往上拍了一掌,就見那木心中嘭的一聲掉下了一柄木劍!

沈圖看的目定口呆,一個人竟然能把劍術控製到這樣的地步?!

封不平笑了笑,拾起木劍丟給了沈圖,道:“這劍你先用著,待學成之後行走江湖時,再去按照樣子尋一把合適的用。”

“是,師傅!”沈圖道,之前他拜入劍宗時想著是劍宗占了大便宜,有了自己這麽一個好弟子,可是今天看了封不平的劍法修為之後,才將那份妄想收了起來。

接下來的日子沈圖便踏下了心來學習劍法,白天跟著師傅練習一十四式基礎劍式,晚上便在林中靜坐養氣、觀想煉神。在這深山中的半個多月時間,沈圖的《先天功》已經到了第七層的煉精化氣,丹田中原本的那些先天之氣也逐漸的被沈圖再次煉化了一遍,這讓他煉氣的速度更是加快了很多,再加上他行氣的法門是用的《辟邪劍譜》裏速成渠道,這又讓他快了許多,速度遠超普通的江湖新手。那部於鍾子給他的《太上浩元經》和《太上說常清靜經》更是讓沈圖收益匪淺,每次觀想之後沈圖都是精神大進,神識通透,不光是控製起體內的真氣是得心應手,猶如臂使一般,尤其是記憶力和理解能力的突飛猛進,這讓當了師傅的封不平心裏確實有些不平,遇到教一遍就會的徒弟,還真是師傅的悲哀啊。

轉眼間又是一月的光景,沈圖這時候已經將基本的劍式練到熟悉至極的地步。

這日沈圖正在練劍,就聽那邊封不平突然喊道:“撩劍!”

沈圖想都沒想,手中木劍順勢而立,由下至上一劍撩出!

“點劍!”

那沈圖的劍還在往上撩著,聽了這話之後,隻是一個提腕,手臂伸直,劍尖猛向前下方點去,姿態優雅,宛如點水蜻蜓,又像觸萍仙鶴。

“後截劍!”

沈圖就知道沒完,心下也不慌亂,腳下猶如盤根一般,腰部用力整個身子帶著手臂向後掃去,帶起的劍風將地上幾片落葉捎起,飄了出去。

“穿劍!”

沈圖這時身體已經扭曲隻見他輕提了一口氣,腳下一錯,劍式不停,前臂借著身子回旋的力道內旋,將劍尖立起向前環繞了自身一周之後,又借勢回轉了一周,正好將身子整個護了周全,劍光隨之而停,沈圖還在等著下麵的號令,並未還鞘。

就聽封不平擊掌道:“不錯!能在一月時間從沒有接觸練到如今隨手使出,可見圖兒平時是下了功夫的,今天為師就教你華山劍法的三十二招入門劍法!”

這邊封不平一招一式的給沈圖講解著華山的入門劍法,那邊成不憂和從不棄含笑看著,不時的可會來插兩句,指點著動作中的要領,甚至親身下場和沈圖走上兩招讓他切身體會深些。

就在這時,山外傳出了一聲長嘯,其聲音甚是尖銳,且凝而不散,久久不息。

“又是什麽人找上了門來?”封不平令沈圖停下之後,笑著與身邊的兩人說道,“我劍宗什麽時候又開始這麽熱鬧了?成師弟,去看看是什麽人。”

成不憂點了點頭,幾個大步之後,便隱入了樹林中,不見了影子。

沈圖對這輕功也很好奇,便向封不平問道:“師傅,成師叔這身法倒是神速啊!”

“嗯?”封不平看了沈圖一眼笑道,“不過是小道而已,這種輕身術也是簡單,隻要引氣在足三陰經上的幾個穴位上遊走一翻就可以了,你要有興趣,待你師叔回來之後教你就是了,原本本門之前也有些獨特的輕功,可惜……都失傳了,也隻能教你些這樣的輕身術了。”

說道最後,封不平神色有些落寞,沈圖忙道:“能學到師傅的劍法已經是好事了,弟子哪能貪心不足,嫌七嫌八?”

“嗬嗬,你倒是想嫌棄,可也沒得嫌棄了。”從不棄自嘲的笑道,“我們華山劍宗自玉女峰比劍以來,多少精妙的招式武功都失傳了,不然又怎麽會隱居山林,籍籍無名?”

“叢師叔莫要妄自菲薄,劍宗的名號在少林武當口中還是有些名望的,尤其是我劍宗的老前輩風清揚風太師叔,更是能讓武當衝虛道長欽佩不已的人物。”沈圖在一邊不得已的說道。

從不棄眼中一亮,笑道:“你小子倒是知道的不少,連衝虛那老牛鼻子你都知道?”

“略微知道一些,可是師侄知道他,他卻不知道師侄啊。”沈圖自嘲的笑道。

封不平也在一邊笑道:“如果風師叔知道有你這麽一個徒侄孫在,定然會指點你一二的,當年,他可是最喜歡提攜後輩的。”

“沒錯,沒錯!”從不棄也在一旁符合,“不然那衝虛也不會這麽容易到今日的地步!”

就在他們聊天的時候成不憂已經返身回來,坐在院中飲了口水說道:“師兄,你們猜那人是誰?”

“管他是誰,總不會是風師叔吧?”從不棄不屑道。

“風師叔?”成不憂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怎麽可能!哎,是嵩山派的十三太保之一托塔手丁勉!他這次來是要為師兄出頭,奪了嶽不群的掌門之位!”

封不平聽了一愣,緩緩的坐在房前的木墩子上,呆了半晌才看了眼自己的徒弟和師弟,問道:“這事你們怎麽看?”

從不棄急忙忙的說道:“這是好事啊!我們依照左盟主的號令行事,可以說是名正言順,那嶽不群有幾個膽子,敢和嵩山派為敵?師兄,這可是大好事啊!”

封不平又看向了成不憂,成不憂有些猶豫,左思右想了一會才道:“這雖說是個機會,可難免以後讓我華山變成他嵩山的傀儡,師兄要依憑嵩山得了華山,在江湖中難免落人口實。”

最後封不平看向沈圖,說道:“我們三人歸隱日久,不聞江湖事,圖兒你才來一個月,你說說看這嵩山做的什麽打算?”

沈圖先是向三人拱手,才道:“徒兒在江湖上也聽聞了這嵩山的名號,卻多是跋扈囂張之詞,雖如今五嶽眾人多聽其號令,卻也是維護這五嶽劍派的名頭而已,並未見真的信服,尤其最近衡山劉正風在金盆洗手時被嵩山屠了全家老小之後,江湖人雖是對嵩山有了敬畏,卻也難免疏離,如果我劍宗這時依附嵩山的話,或許能占了山門,可那還是我華山劍宗的華山嗎?再則嶽不群雖為人麵善心黑,手段也是狡詐,可在江湖中還有著君子劍的名頭,若是逼的狠了,即便是我們能成事,這名聲也被敗壞了幹淨。”

“難道我們就不能奪回自家的基業了嗎?”從不棄急道。

沈圖搖了搖頭,解釋道:“要奪!但不是借著嵩山的名號,而是要在江湖中立起我們自己華山劍宗的名號之後,再去爭奪,現在人人都知道華山上的華山掌門是嶽不群,可有誰知道他是氣宗?沒有!又有誰知道華山的劍宗?寥寥無幾!江湖中人甚至會猜測是否是嵩山找人來演的一出戲,畢竟沒人知道劍宗如今還有誰?甚至沒人知道華山還有個劍宗!”

沈圖這番話讓三人冷靜了很多,是啊,沒人知道,那即便這時候能奪了華山,又有什麽用?難道要立起個隻有三個人的門派嗎?簡直是笑話!

封不平眼神有些飄忽,思慮良久之後,他長出一口氣,對成不憂說道:“去跟那丁勉說,我劍宗已經退出江湖,不理世事,讓他不要再來打擾我們休養了!”

“師兄……”從不棄還有些不甘心的叫道。

“去吧!”封不平吩咐完之後,又對沈圖說道:“我不知道你為何要拜進本門,可既然你已經是華山劍宗的弟子,那我便不問你的理由,隻願你煉好武功之後,能在江湖上闖出赫赫名號來,使人不至於忘了華山還有我劍宗!”

“是!師傅!到時弟子定然要以劍宗門人的身份,奪回華山的基業!”沈圖躬身一諾回道,待那三人都離開之後,他才長籲了一氣,撫平心中的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