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事先安排

輕功騰挪這一類的小巧功夫沈圖倒也真會一些,其中的技巧便是在真氣運行故,那徐甲原是老君的牽牛童子,又喚作白骨真人,原身本事路旁的枯骨,老子見他可憐,便用聚形符將他化人,後老君在化女泉用幻象相試,點出徐甲的貪嗔癡三毒,鞏固其向道道心。

如今,沈圖用了馬鈺做引子,便是要看這郭靖向道之心如何,如果拜入了馬鈺全真門下,便一切不提,若是鑒定,沈圖便是要真的傳度下修行真法了。

沈圖和馬鈺自然不會對郭靖明言,兩人心知肚明就好。

笑過之後,沈圖便將那《天罡九星步法》演練了一遍,在地上留下了腳印,讓郭靖順著腳印練習就是,其中哪裏呼氣,哪裏吸氣,每一步運氣法門,自然是不會當著馬鈺的麵去講,倒不是信不過馬鈺,而是確實有這規矩,再是近親也不能旁聽,這就是所謂的法不傳六耳。

馬鈺看了沈圖的這一遍《天罡九星》之後,更是想起了自己師傅臨終前的話,對沈圖的修為有些看不透了,倒不是步法如何的精妙,而是在那些腳印!

在巨石之上留下腳印容易,隻要內力夠了就是,可是在這軟土之上留下每一步都是同等深淺的腳印,且還難以磨滅,這就不是內力深厚就可以的了,還要有些其他的手段!

馬鈺見沈圖教導完之後,便上前說道:“沈道長,貧道此間事了,不知道長何時成行?”

沈圖沉吟了一下,對馬鈺說道:“兩日之後吧,待我將這裏的事情料理妥當了,便與馬道長同往武夷山一行!”

“師傅也要走?”郭靖聽了沈圖的話後,頓時一驚,腳下兩步驟然一亂跌掉在地,他顧不得身上疼痛,連忙爬起身來,跑到了沈圖身前,問道:“師傅要離開靖兒了?是不是靖兒太笨,讓師傅生氣了?師傅自要不走,靖兒……靖兒……”

說道這裏,郭靖急的眼框通紅,他口齒本就笨拙,這一著急,更是說不出話來,隻是愣愣的看著沈圖。

一旁的華箏見郭靖如此,連忙上前拉著郭靖的胳膊小聲勸慰道:“先聽沈圖大師如何說,你也不要急,再說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就算是沈圖大師真的離開了大漠,你著急又有什麽用處?”

沈圖笑著說道:“你這小子,還不長大了怎麽?在大漠之上,像你這般年紀的,都已經可以娶妻生子,成家立業了,你還要在師傅羽翼下待多久?再說,為師這是去看望你師兄去,又不是不回來!”

聽了沈圖這麽說,郭靖才按壓下心中情緒,說道:“師傅多久回來?”

“這就不知道了,也許三年五載吧,”沈圖笑了笑,看著郭靖說道,“師傅本是出家人,在你這裏滯留了十多年,怎麽,你還想將師傅拴在身邊不成?”

“可是……”

郭靖還想再說什麽,被沈圖打斷話頭,說道:“為師又不是立即就走,你先練功,我和馬道長還有話說。”

說著,便不再理會郭靖,和馬鈺一起向著旁邊走去,待走了一段距離之後,沈圖看著馬鈺問道:“道長此來大漠,為的不僅僅是看一眼郭靖這孩子吧,丘道長就是再好賭,也不會逼的自家掌教前來探聽對手虛實吧。”

馬鈺笑著捋著胡子,說道:“沈道長倒是見一斑而窺全豹啊!”

“是為了鐵木真而來?”沈圖看著馬鈺問道。

馬鈺點了點頭,抬頭看著天空,低聲說道:“我全真派雖然不如茅山派術法眾多,可至少是道門一支,觀星拜鬥也是多有涉獵,那天上紫薇星宮不穩,隱約可見主星北移,天下大事我等道士不能插手其中,可是燒冷灶,卻也要趁早不是?”

沈圖搖了搖頭,“看來您這位掌教是不看好南邊的那位官家了?”

“如今道門中除了茅山一脈之外,哪一脈也不看好南邊,可是他們手中卻隻有一個丐幫,勢單力薄啊!”馬鈺沉聲說道,“原本貧道還想看看是不是可以伸把手,可是走了這一遍之後,才發覺,南邊那裏已經是病入膏肓,宅子根基已經不穩,大梁崩塌,就算是再怎麽縫補窗戶,阻攔的也是和風細雨,一旦狂風暴雨來襲……”

“現在就要找避雨的傘,是不是有些早?”沈圖問道。

“不早了!”馬鈺道,“事先搭上線再說吧,總不能渴了再挖井不是?我與道長不同,道長雖然也是道門中人,可不過是閑雲野鶴,我這身後卻是整個全真教派,不提前的話,做這掌教便是失職啊。”

沈圖不再說什麽,隻是暗中掐指算著,但是結果卻有些模糊,算不真著,這讓沈圖微微有些皺眉,難道這裏麵還有其他高人參與其中?

和馬鈺又說了一番話後,沈圖便獨自回到了營房,正是下午時分,整個營地都冒起了陣陣炊煙,沈圖隨便喚了一人,問道:“那拖雷今天來了嗎?”

“大師,那拖雷王子已經回去了。”

“去個人,給拖雷帶個話,晚上我請他吃飯。”

“是!”那人說完之後,直接在附近找了匹馬,縱身上馬,不一會便跑的沒了蹤影。

那拖雷也是剛剛才走不遠,不到一刻便被那人喊了回來,原本是鐵木真喚他一起到王罕處赴宴,旁聽攻擊劄木合的事情,但那拖雷一聽是沈圖召喚,忙讓信使獨自回去,那王罕好見,可沈圖難見!孰輕孰重拖雷心中自然清楚!

拖雷到了沈圖營帳外,正要報名而入,沈圖的聲音便傳了出來,“進來說吧,你是郭靖的安答,哪裏有這些外禮。”

拖雷聽後,心裏頓時一熱,撩門簾進去,先是跪拜行了大禮,而後才跪坐起身來,問道:“大師喚我來,是有什麽吩咐?”

“不為別的,隻因你和郭靖相熟,我也快離開這裏了,便送你一份大禮。”沈圖平和的說道。

“什麽!您要離開!?”拖雷一驚,頓時直起了身子,對他來說,什麽大禮都不如沈圖這尊大神來的穩固,這些年來多少次暴雪來襲,蝗災來襲,都是沈圖預先得知,積壓起來的威望,不客氣的說,比鐵木真汗要厚重的多,鐵木真汗守護著牧民的部落安全,可是沈圖,卻是守護著牧民的身家性命!如果沒有沈圖,早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雪災和蝗災中凍餓而死,就因為沈圖的一句話,活人無數!

不然,拖雷為什麽平白無故的結交郭靖?

拖雷還沒回過神來,就聽沈圖繼續說道:“你看我這傷兵部落如何?”

“啊?”拖雷又是一愣。

沈圖哈哈一笑,搖了搖頭,“還是太過年輕,你今天先考慮一下,不要說別的,等過會……”

“師傅!”此時郭靖回來了,第一時間跑到了沈圖的營帳內,正要說什麽,還沒有開口,就聽外麵又是一陣雞飛狗跳,一陣的馬蹄聲響!

沈圖微微皺眉,在這裏住了許久,也不見有人敢如此無禮,便抬頭看去,透過帳篷的大門,就見一匹青馬急奔而來,馬背上一人身穿黑狐皮短裘,沈圖自然認識,乃是華箏,看她匆忙樣子應該是有急事,離帳篷大門還有十多步遠就急急停住了,對著郭靖不住招手。郭靖怕沈圖責怪,不敢過去,便暗中招手要她走近。

華箏雙目紅腫,似乎剛才大哭過一場,走近入帳篷之後,也不顧還有他人,直接對著郭靖抽抽噎噎的道:“爹爹要我,要我就去嫁給那個都史……”一言方畢,眼淚又流了下來。

郭靖見華箏靠近,也顧不得沈圖還在身邊,連忙說道:“你快去稟告大汗,說王罕與劄木合安排了詭計,要騙了大汗去害死他。”

華箏大吃一驚,道:“當真?”

郭靖道:“千真萬確,是我練功時候親耳聽見的,你快去對你爹爹說。”

華箏道:“好!”登時喜氣洋洋,轉身上馬,急奔而去。

郭靖心想:“人家安排了陰謀要害大汗,你怎麽反而高興?”轉念一想:“啊,這樣一來,她就不會去嫁給都史了。”

他與華箏情若兄妹,一直對她十分關切愛護,想到她可以脫卻厄運,不禁代她歡喜,笑容滿臉的轉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