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殺人者!劍宗沈圖!

沈圖話音一落,隻聽呼啦一聲,酒館中的看客就給閃開了一塊空地,小二爺很勤快的搬開了桌椅板凳,收好了碗碟杯盅。一個個圍在最外邊抱著肩膀,如同是看猴戲一般。

沈圖看到那些人這般模樣,心中很是別扭,皺了下眉頭,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下來,但已經是騎虎難下,心中對那二人更是多了一分的惡心厭惡,原本要手下留情的心思也就淡了一些。

使判官筆的盧西思看了沈圖的架勢,知道今天這場子不能善了,他也不想善了,雖然他使得是一支小臂長短的判官筆,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其中如若融了獨孤九劍,未必不能讓自身的實力向上再邁他一步,倒時,也能有個一流高手的名聲!

那白客心中也是這般心思,看向沈圖的眼神已是凶光畢露,手中的鋼刀不覺又緊了緊,餘光看了一眼盧西思,心中暗道,這回又是自己的先手!這邊心思剛落下,那邊刀就已經舉起來,快速的砍向了沈圖,刀刀不離脖頸,招招不留餘地,恨不得一刀下去斷了對方大好頭顱!

沈圖見那刀光襲來,腳下連續小巧騰挪,身子似風中柳條、雨中荷葉一般,別看著沒有回手,但也在這幾招中摸準了白客的進攻節奏,待要向前反攻時,這邊劍剛剛一伸,就撇見一邊的盧西思悄無聲息的到了自己的側邊,他手中的那判官筆便要點到自己的腋下!沈圖忙下身掣肘一記斜撩,是以攻代守!

盧西思見寶劍撩來,搭筆格擋,隻聽耳邊“鏘”的一聲,沈圖的劍已經改了方向,腿下用力一蹬,手腕一擰,身子借著這股子力道擦著那判官筆便刺向了盧西思的麵門!

這盧西思依然被這變化嚇得一呆,但轉瞬見就要用手中的判官筆向外撥,可這要撥還沒撥的時候,就聽旁邊“嗚”的一陣刀破風響,白客的刀就已經到了!那白客此時還在喊:“休想傷了我盧大哥!”

沈圖嘴角一笑,暗道,想救人?晚了!

可還沒有得意夠,沈圖就聽著聲音不對,這哪是救人,這分明是要殺人!而且是借沈圖的劍殺人!白客的刀如要救人,那肯定是要從盧西思的方向劈向沈圖,而現在卻是從沈圖的後腦劈向了盧西思,三人成了餡餅一樣的你殺他我殺你的狀態。

沈圖豈能讓白客得意?隻見他兩腿下劈弓步,手臂輕彎,握劍在頭上來了個雲劍式,將兩人逼開之後,站在那邊笑道:“你們這曲江二友,當真是義氣千秋啊!”

這話說的白客麵皮臊的通紅,但仍強撐道:“你這人難道不曉得‘圍趙救魏’嗎?”

“是‘圍魏救趙’!”一邊的盧西思忙替他糾正道。

“那什麽別管這圍誰救誰,能救得我家兄弟便是了!”白客大聲說道,“看刀!”

圈外的也有不少懂功夫的,一看剛才的架勢就已經心中明白了七七八八,各個心中暗笑,這還沒撈到手呢,就已經在比鬥中用上心眼兒了,那要到了手,這曲江二友必然是要死一個的。

沈圖如果隻知道這人心中想得,定然要反駁,他哪能隻讓這二人死一個啊,要死就得死幹淨!師傅說了,隻要得罪了我,那就得斬草除根,絕不能讓他再找自己麻煩!

沈圖這邊又開始了第二回合,不過這次卻是沈圖現行進攻,既然摸清了他們的套路,還用給他客氣什麽,兩人用的不過是一個吸引自己,一個偷襲自己的把戲,隻要滅掉一個,另一個就好辦的多了。

可這曲江二友怎麽說也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雖不說是一流,也是二流中間的。沈圖雖說得了獨孤九劍,可掐著指頭算也不過是學了半個月的光景,其中的經驗足以抹平武功間的差距,一時間三人也是鬥得難解難分,刀來劍往,筆點劍戳,你砍我一個力劈華山,我回你一個犀牛望月,筆筆點在死穴,劍劍戳向心窩!讓人看的心驚肉跳,就連叫好的那聲好,也被硬生生卡在了嗓子眼,不敢大聲叫嚷,生怕讓場中人分心,活活便宜了別人!

又鬥了一杯水的功夫,沈圖看這不是辦法,忙加快了速度,他可不想和這兩人耗在這裏,這可是華山腳下,如果嶽不群來了的話,憑自己半吊子的獨孤九劍可不是他的對手!想到此,手中的劍不禁又淩厲了幾分。

那白客和盧西思見沈圖能和自己二人打個平手,心中也是一喜一憂,喜的是這獨孤劍法果然不凡,能讓一個初出江湖的毛頭小子有了如此能耐,要是自己得了,那肯定能更進一步了,憂的卻也和沈圖的擔心一樣,這是華山腳下,那嶽不群一來,自己二人還能得了好處?他就是吃肉自己也撈不到一滴湯水啊!

沈圖也不管其他,盡是用上了自己記得的一切殺招,不管是自己學的,還是從令狐衝身上學的,還是田伯光的,總之就是一個快,手上順著用,一息都不待思考的,完全是交給了本能的反應,此時的沈圖隻想著快點殺掉二人可以脫身,也就更不想什麽防禦的問題了,可如此一來,卻隱隱的合乎了“獨孤九劍”的奧妙!

盧西思和白客被沈圖手上的快劍逼迫的節節敗退,一開始雙方拆解十招中他們還能進攻五招,防守五招,如今沈圖速度快了,十招中他們隻能進攻三招防守七招,而且還不能慢,如果慢了一星半點,說不準身上哪裏就得開個窟窿,兩人是越打越心驚,越防越費力。畢竟防守可是個廢心力的活,那盧西思還好,平日心思細膩些,還能防的滴水不漏,可那白客是個大大咧咧的莽漢,哪裏受得了這種氣?!

隻見白客口中連連大叫,手中刀也學著沈圖一樣不顧防禦隻想進攻,可他這一攻,卻害得盧西思原本防守的堤壩漏了個口子,這判官筆從哪說也是合適防守的武器啊,隻能是更加的捉襟見肘,忙叫道:“回來!趕緊回來!”

可當那白客回來他也晚了,就在盧西思分神的那一刻,沈圖腕子上用了個巧勁,將手中的七星寶劍抖的向秋天的波斯菊一樣,一團的劍影中分不清哪是真哪是假哪是實哪是虛,看的盧西思眼睛都花了,就在他眯眼的一刻,沈圖先是一收,再舍身一刺,就聽“噗”的一聲悶響,劍以刺入了盧西思的心窩!

這邊盧西思死屍還沒倒地,沈圖又仰身來了一招回頭劍,劍直刺入了要從背後偷襲的白客的口中,劍尖由後腦伸出,沈圖收劍回鞘,白客血濺當場!

“好!”到這生死分明的時候,那些看客才把憋了一肚子的好給喊出來,直震得酒館房梁浮土都掉了一層。

沈圖向四周圍抱了抱拳,說道:“殺人者,乃是劍宗沈圖,與旁人無關!”

“果然是個好漢子!”周圍人群又是一陣起哄,像這樣敢作敢當的,如今已經是很少了,要不就是報個假名,要不就是不報,讓人不知那案子該按在誰的頭上,最後隻能是歸咎成無頭公案,置之高閣,像這樣好漢要多些……官府也好辦差不是?

“快走!”從不棄拽住了沈圖的衣袖就給他拉出了圈子,也不停留,兩人直接跨馬出了華陰,一直朝著東北方奔跑了一炷香的時間,那從不棄才算是鬆了口氣,看了下左右無人,才大聲的對沈圖教訓道:“你是翅膀硬了是吧!還是覺得自己武功高了?”

沈圖被沒頭沒腦的訓了一頓,心裏的委屈就別提了,他問道:“從師叔,咱有事說事,您倒是說清楚您為什麽這麽生氣,要是我那做的不對,您說。”

“嗬?!還有脾氣了是不?”從不棄怒極反笑,最後深吸了幾口氣,才止住了怒火,好生的說道:“你當你是五嶽盟主還是東方不敗?不是,你隻是個初出江湖的毛頭小子,除了那一身的武功之外,你什麽都不是,一沒有人脈二沒有名望的你憑什麽殺人?你知道朝廷是什麽嗎?你知道衙役是幹什麽的嗎?你知道六扇門是朝哪開的嘛你,什麽都不知道就提劍殺人,你當你是英雄啊!就算是五嶽盟主他左冷禪,也隻能是拿著令旗來以理服人,也沒說仗著武功殺東殺西的,他東方不敗厲害吧,可你聽說過他哪回明目張膽光天化日殺人的?”

“可那令狐衝在回燕樓不是殺了羅人傑嘛,還有那個田伯光也殺了泰山派的遲百城。”沈圖辯解道,“他們殺人便無事,我殺人便有事了?”

“那回燕樓的事情我也有所耳聞,可要知道那是什麽時節,那是劉正風金盆洗手領聖旨的時候,就是那天衡陽城裏被鬧得天翻地覆,他們也會說是太平盛世,區區死一兩個人算什麽?再說,你可聽他們殺人後報了名號?”

“那倒是沒有。”沈圖回憶了一下說道。

從不棄苦笑道:“你啊,還是年輕,即便武功再高,沒有江湖經驗,也是白瞎,江湖人殺人有自己的規矩在,不是想殺就殺的,要看在什麽地方可以殺人,什麽地方隻能傷人,什麽時機殺人是為江湖除惡,什麽時機殺人是為禍江湖,這都是有講究的,再一個殺什麽人抱什麽名號更是有規矩,你這胡亂喊一嗓子,出名是出了,可出的是傻名,是笨名!尤其還帶出了一個劍宗!”

“這不是揚我劍宗的名號嗎?”沈圖雖是知道自己錯了,可是要說一下自己初衷的。

從不棄點了點頭,“你初衷是好,可是方法不對,這劍宗是我華山內部說的,出了華山都是絕口不提的,所以世人隻知道華山派,卻不知道劍氣二宗,萬幸你隻說了劍宗,沒說華山啊,不然我們這人就丟到官府去了!”

沈圖雖心中不以為然,但麵上還是點了點頭,在馬上對從不棄彎腰施禮,“師侄受教了!”

片刻之後,隻見從不棄臉色突然變幻,罵道:“說了這麽多都白說了,你這小子和華山劍宗走已經傳遍江湖了,再說受教還有個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