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藥王廟,平之出奔!

沈圖看著失魂落魄的六猴兒問道:“他為什麽不能這麽做呢?”

“他可我二師兄啊!”六猴兒喃喃的說道,“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誰知道呢?可能早就看你不順眼了吧,”沈圖笑道,“不過你現在還活著不是嗎?來吧,隨我走走,到山上吹吹風,自然心情就會好些的,至於那什麽二師兄,不過是個笑話。”

把神魂不屬的六猴兒交給成不憂安置好之後,沈圖又蹲回了那處屋頂,看著急匆匆的嶽不群帶著令狐衝和嶽靈珊回來,吵鬧,離開,沈圖一直保持著冷笑,沒有什麽事情比看到自己厭惡之人倒黴更令人開心的事情了,嶽不群現在很倒黴,沈圖現在很開心。

次日清晨,沈圖被從不棄喊醒,見兩位師叔皺著眉頭,雙眼通紅,就知道是一夜沒睡,沈圖問道:“從師叔,那些東西找到了?”

“沒有,隻找到了幾張地契,可沒有畫押印章,下麵縣衙裏的官員恐怕不認賬,這要拖延下來,你的計劃可就泡湯了。”從不棄說道,“要不然我們再一起找找?”

沈圖看著那幾張地契,過了一會才笑道:“有了地契就好,那些官員哪個幹淨?隻要給足了好處,這些地方就是我們的了!”

說完沈圖便用個包袱將裝地契的匣子包了,背在身上,又獨自一人在嶽不群的房間看了一看,在他的床榻間摸索了一會,在枕頭下找到了一個暗匣,裏麵有一個四四方方的鐵盒,沈圖拿在手中裏外的仔細看了看,沒發現上麵有什麽別的暗記,才有原封不動的放了回去。

下山後,沈圖直奔和封不平約好的地方,這一路匆忙,也顧不上別的,隻想著能快些見到師父,把這些事情做個塵埃落定,也好鬆口氣,這一路奔跑,沈圖不自覺的便用上了“紫霞秘籍”中的運氣功夫,腳下紫氣一閃,身子便竄出去三丈多遠。

距離華陰縣外不遠的一處歇腳亭裏,沈圖將包裹中的地契交給了封不平,封不平神色複雜的拿在手中,一張一張的仔細的辨別著真偽,他對沈圖指了指官印邊角處一個不起眼的地方說道:“你看這裏,一般人也許就忽略過去了,可我卻知道,我師傅也就是你師祖曾經拿著這些東西去辦理過華山的產業,每一任華山掌門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著地契去縣衙,這裏的印,是一枚戒麵印章,華山掌門代代流傳的東西,沒有那個,衙門可不會給你過戶。”

沈圖問道:“那些官老爺還會這麽仔細?”

封不平笑道:“如果一般的小民小戶,他連看都不看,直接就丟給了民事房的師爺,可咱們這是江湖門派,他如果不想不知不覺得罪人的話,絕對會用一百二十份的心去辦,江湖人可不會給他們講什麽規矩,如果一個不好,也許晚上腦袋就搬了家,都不知道是誰下的手。”

沈圖沉吟了一下之後,道:“那些丐幫的朋友這時候差不多也把那些孩子弄來了,如果不快點下手的話,問題就麻煩了,師傅,您在這裏坐鎮,一個是買些小廝仆人,其次就是和縣裏的官員多走動,您是前輩,也是華山未來的掌門,這事您出麵最好!”

“印信你準備怎麽辦?”

沈圖回答道:“當然是去找嶽不群要了。”

“你去辦吧。”封不平收好了地契之後,認為沈圖是在開玩笑,便沒有怎麽在意。

沈圖確實沒有開玩笑,他知道接下來要怎麽做,才能拿到華山派的印信,因為,再過兩三天,嶽不群他們就要到藥王廟了,一想到藥王廟,沈圖突然就反應過來,他知道那些在太行山小鎮裏見到的那些人是誰了,沈圖嘴角一笑,不由得期待起了藥王廟一行。

這時,在大路上跑來一人,穿的破衣爛衫,發髻散亂,到了亭子之後便倒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用個破碗在亭子角落的木桶裏舀了半碗清水灌下,才緩了過來。

沈圖一見這人便笑了出來,“田伯光,如何變得這麽狼狽?”

“是你!?”那人一抹臉上的灰塵,叫道:“還不是要傳你名嗎?老子不眠不休的天南海北的跑,花了數不清的銀子,跑掉了一鋪麵的鞋底,還不是為了你嗎?!自然,也是為了讓你幫我解了那要命的真氣!不過真是巧了,原本還想著要到華山思過崖去看看,沒想到這就碰見你了,來來來,老子完活了,你該兌現了吧!”

沈圖笑道:“不忙,不忙,坐,我們先聊一聊。”

說著,沈圖朝田伯光丟過去一個酒葫蘆,那是剛才封不平帶來送給他的,沈圖還沒有喝一口,他看著田伯光,問道:“我幫你去除了真氣之後,你要去哪,又要去做什麽?”

田伯光往亭子的柱子上一倚,喝了口酒,笑道:“老子天生地養,那都能活,隻要睡覺有女人,桌上有酒肉,管他哪裏!”

“好!”沈圖一拍手,“我管你的女人和酒肉,你就不要跑了,就留在華山如何?”

田伯光看了沈圖一眼,笑道:“我可是**賊,你這劍宗弟子不怕別人說你是相交**邪之徒?”

“哪又如何?”沈圖道,“他們一個個叫囂著日月神教是邪教,可不也沒一個跑黑木崖滅了他滿門不是?難道他們不知道路嗎?關鍵是東方不敗的武功高,我雖是沒有日月不敗的武功,可我們華山派接下來要發展隻憑我們四個人肯定不行,所以你來吧!”

“老子可不會用劍!”

“那你就用刀!我們是叫華山派,又不是叫華山劍派,再說你就不想找兩個弟子教教,傳下你的衣缽武功?”沈圖問道。

田伯光又問道:“你就不怕我把華山派內部……搞的烏煙瘴氣的?”

“隻要你情我願,這事沒人管,不過你自己要負責,但是,如果是用強的,我想用獨孤九劍閹個把人還不是什麽難事吧?”

田伯光勉強笑道:“我考慮兩天,再說吧。”

韋林鎮,一個不大的鎮子,平日裏也沒有什麽客商來,鎮子裏也就沒有什麽大型的客棧,隻有幾家通鋪小店,還讓人住滿了,眼看著天就黑了,而且看那鉛灰色的天色,說不準就要下雨,無奈之下,華山派的眾人隻能退出鎮子,在附近的一家破廟中避雨過夜。

眾人借著火把的光,隱約能看見斜掛在大門上的那塊匾額,上麵寫著“藥王廟”。

令狐衝一個人在破廟的廊下尋了個幹淨的地方坐了,努力的煉氣打坐,這幾日下來,他雖是能感覺到丹田裏有動靜,也試著像以前那樣靜坐,可是,卻沒能練出一絲的內力出來,還是一個廢人模樣,如果不是之前沈圖治療他時的那句話,現在他已然絕望了。

“大師哥,你還沒有練出真氣嗎?”

令狐衝抬起頭來,見是林平之,心中本不想理他,但見他一臉的善意,也不好硬生生起身躲開,隻道:“沒有。”

林平之抬袖子捂嘴一笑,道:“沒事的,許是你心急了,慢慢來就好,像我,開始時練劍也是笨手笨腳的,隻要平下心來,慢慢就會好的。”

令狐衝心中本就窩著火,這時一聽林平之說練劍,心中便想起他和小師妹之間的親密來,拳頭緊握,低聲怒道:“你是來嘲笑我的嗎?還是說你來炫耀的?”

林平之瞪了下眼,嗔聲道:“大師哥說的什麽話,我隻是看你沒有精神,便要安慰下你,我知你疑我和師姐的關係,可那純粹子虛烏有,你莫要當真!”

令狐衝苦笑:“你和她如何,我並不清楚,但我和她卻是不太可能了,師傅怎麽會把小師妹交給一個丟了師門秘籍的罪人?唉!隻求我死之後,她能將我忘了幹淨,不要流一滴眼淚就好。”

就在這時,聽屋裏嶽靈珊喊道:“小林子,快點進來,我們去做飯!”

林平之銀牙暗咬,他心中很是討厭這個稱呼,因為這會讓他想起一些很不舒服的東西,卻也隻能低下頭,慢慢的走了進去。

就在這時,一陣嘈雜的馬蹄聲由外傳來,聽聲音應不下十多匹馬,而且俱是往這小廟而來,在廟門外停住。隻聽一人叫道:“華山的嶽先生可在,我們有事詢問!”

令狐衝猛然站起,提劍走了出來,見十幾人都是頭戴鬥笠,黑布蒙麵,蓑衣下也是黑衣。令狐衝抱拳問道:“閣下何人?請示知尊姓大名,以便向敝派師長稟報!”

“我們是何人,你也不必多問。你去跟你師父說,聽說華山派得到了福威鏢局的《辟邪劍譜》,要想借來一觀。”其中有人喊了一嗓子,聲音透過雨幕依舊清晰的很,可見內力深厚。

又有人向前一步道:“聽說福威鏢局姓林的那小子,已投入了華山派門下。素仰華山派君子劍嶽先生劍術神通,獨步武林,對那《辟邪劍譜》自是不值一顧。我們是江湖上無名小卒,鬥膽請嶽先生賜借一觀!”

“各位均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怎地自謙是無名小卒?嶽某素來不打誑語,林家《辟邪劍譜》,並不在我這裏。”嶽不群這時在破廟中說道,但聲音卻如在各人耳邊說一樣,這是在警告對方,你的內力深厚,我的卻也不見差了!

“姓嶽的,你說不在你這裏,那就說你知道在哪了?!說!你到底交不交出來?可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不交出來,咱們隻好動粗,要進來搜了。”

這時已有兩人下馬進來,令狐衝前去抵擋,身子一側,待要拔劍,隻聽一人喝道:“滾開!”抬腿將他一腳踢飛,遠遠的摔暈了過去!

這華山派人多,可是卻沒有高手,這兩人進去之後,轉瞬間便踢暈了幾個,如果不是嶽不群和寧中則擋住兩人,恐怕隻憑他們便能滅了華山。

廟外眾人見他們被擋住,便接連下馬,衝入廟門,嶽不群以一敵八,卻也是隻有招架之力沒有還手之功,寧中則敵住二人,偶爾還能回擊,但也是極限了!

剩下的華山弟子中,男弟子圍攻兩人,女弟子圍攻一人,那林平之和嶽靈珊一起抵擋一人,短時間裏看著還行,可隻要嶽不群一個失手,那就是華山覆滅之時!林平之護住嶽靈珊,隻是防守,卻也表現得遊刃有餘,他心中一陣的糾結,咬著嘴唇,不知道在想什麽,不過卻也是揮劍防守的滴水不漏。

嶽不群雖是“紫霞神功”練到大成,可那隻是運行功法的大成,內力總量沒有提升,就像是電腦裏安裝了運行助手,可不是主機上多了塊存貯硬盤,最終嶽不群內力耗盡,被人一指點了穴位僵在那裏。

八人得了空閑,又連連點中了寧中則等華山弟子。林平之歎了口氣,身子一躍而出,站在院中,劍指著那些黑衣蒙麵人冷聲道:“在下就是林平之,你們不是要看辟邪劍譜嗎?出來吧,給你看!”

“小林子!不要……”那嶽靈珊急道,可還沒說完,便也被人點了要穴,倒在地上。

十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俱是急切!連那嶽不群臉上雖沒有表情,可心中也是如火般渴望著,要不是身子動不了,現在他肯定第一個就衝了出去!雖然那林平之從福建回來的時候,也曾經給他看過劍譜,但是他知道那肯定不全,裏麵隻寫了劍理和針法,卻沒有心法內功,如今拿出來的定然是齊全的全本!他又怎麽想錯過!

就在嶽不群心情激蕩之時,就聽的院中不知怎麽的,響起一陣的哀嚎!

“啊!我的眼睛!”

“該死的小畜生!竟然放暗器!”

“我看不見了怎麽辦!”

不過片刻功夫,那林平之又進了廟中,對著僵硬的嶽不群一個大禮跪下,細聲細氣的道:“師傅在上,請恕徒兒不孝,今日以後,林平之便不再是華山中人了!”

“林兄弟,除草不除根,可不是好習慣啊!”這時又進來一人,一手提著一把血淋淋的長劍,一手抓了一個人頭,看著林平之笑道。

林平之大驚失色,一個不穩便向一側歪了過去,驚聲問道:“你怎麽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