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斥君子!劍屠七人!

一道霹靂閃過,緊接著便聽見轟隆隆幾聲雷鳴,震動的破廟中落下些許的浮土,借著光,嶽不群看見那人穿了青色的寬鬆道袍,光頭沒有戴帽子,隻簡單挽了個發髻,別了根木頭簪子,登白色襪子裹腿,黑色布鞋,不是別人,正是沈圖!

沈圖可沒搭理嶽不群,隻是又在他幾個穴道上點了一點,算是保險,沈圖知道這《紫霞秘籍》練到精深處,可是能衝破點穴的,沈圖看向了林平之,把手中的人頭往他身上一丟,說道:“看來你還是練了,真是……不錯!看你的樣子應該是隻練到了第一層,針法也隻是熟悉了而已,不然也不會隻讓他們瞎了眼睛,沒要他們的命,丹方也沒吃,劍法沒看著,應該沒落下,不錯,不錯!”

看著沈圖笑嘻嘻的臉,林平之無端端生出一種恐懼感,他不知道為什麽會害怕這個人,雖然練成了辟邪劍法,可卻更加的不敢和沈圖動手,不想居然在這裏碰見了,而且他還一口說出了自己現在的功力,林平之道:“難道……你也練了?”

沈圖笑著點了點頭,道:“我是練了,可我和你練得不一樣,我卻不用照秘籍上說的那麽做,自然而然便成了!”

林平之大叫道:“不可能!我也試著那麽做過,可是,可是,如果不那麽做的話,你知道那是什麽滋味嗎?那種痛苦不堪,像是將整個人丟到熱鍋裏燉一樣!像是把整個華山的螞蟻都丟你骨頭縫裏!根本忍受不了!!”

嶽不群在一邊聽著他們說話,知道是在談論《辟邪劍譜》,可卻沒有說裏麵關鍵的地方,急得他百爪撓心一般!

沈圖笑道:“如今你自由了,不再是華山的徒弟了,名門正派這個幌子也是該丟一邊去的時候了,可是,你報了仇,殺幹淨那些青城派的人之後,你要怎麽做呢?”

“我不知道!”林平之坐了起來,看著自己手,“我現在隻想報仇!”

沈圖聳了聳肩膀,道:“去吧,記得有事到華山派的劍氣衝霄堂找我!”

林平之想了想,說道:“華山派根本沒有這個地方啊!”

“馬上就會有的,”沈圖看著嶽不群的眼睛笑著說道,“就是把正氣堂改個名字而已!”

沈圖的這麽一句話頓時激的嶽不群和寧中則一個機靈,嶽不群更是歪了身子,大聲叫道:“你說什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華山派的正氣堂就是正氣堂!絕不會再叫那個名字!”

“那是你的華山派,”沈圖將身子探過去,說道:“我說的,是我的華山派!”

沈圖用劍指了一圈躺在地上的華山弟子,接著說道:“你的華山派就在這裏,真是齊全的很,而我的華山派卻在華山上,和你沒有關係!”

寧中則冷笑道:“不可能!就算你找人占了華山派的基業!官府和江湖的同道也不會認同!”

“為什麽不會認同呢?”沈圖笑著說道,“不就是沒有那份掌門印信嘛?我這不是來拿了嗎?不要著急,”沈圖用劍點著嶽不群的喉嚨冷聲問道:“告訴我,你放在哪了?”

“休想讓我說!”嶽不群道,“當日不收你為徒果然是對的!否則,江湖上定然會多一個魔頭!平之!看在我是你師傅的份上,殺了他!”

“……”林平之看看嶽不群,又看了看沈圖,坐在那裏一動沒動!

嶽不群又道:“隻要你殺了沈圖,我便做主將靈珊嫁給你!”

沈圖笑了,轉過頭問林平之,“你會要嗎?”

林平之臉色蒼白,不是嚇得,而是氣的!他道:“嶽先生!你女兒與令狐衝是心心相印,青梅竹馬,你這麽說,置我於何地!至令狐少俠於何地!至你女兒於何地!”

說完,這林平之向沈圖一抱拳,甩了袖子便出了廟門,跨過院子中的十餘具無頭死屍,牽了一匹馬,向著西南而去,不多時,他又反轉回來,將院中的令狐衝橫著抱在懷中,對廟裏說道:“令狐衝我帶走了,省的讓他留在這裏早晚傷心!”

“好好練劍,休辜負了自己!”沈圖也回頭大聲說道。

看著林平之冒雨出奔,沈圖笑了笑。他是笑了,嶽不群卻後悔不已,你和我女兒相處了這麽長的時間,難道就沒有一點感情嗎?難道你的心腸是鐵石做的!早知如此,還不如早早的讓女兒嫁給令狐衝的好,至少也有個好歸宿!

嶽靈珊這時也是悲從中來,她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傷心,她隻知道父親親口將自己許給了林平之,而林平之拒絕了,原本一開始還有些期待,還有些羞澀,和對大師哥的愧疚,如今,卻隻剩下了一絲疑問,難道我就沒人要嗎?!

沈圖笑著看向了嶽不群,笑道:“你說沒收我是對的?沒錯,你沒收我為徒,這讓我很難過,不過我也很慶幸,因為我當時滿腦子都是你華山派的劍法,忘了你這個華山派掌門的品性能力。守家犬一隻,是自己的食你護著,不是你的你也護!當日把我打落山溪,不就是怕我去偷他林家的辟邪劍法嗎?你想留著自己去拿!道爺原本不想去的,可如今不光去了,還學了,你能奈我何?!看看你的這幫徒弟!哪個能成器?隻有個令狐衝還可以,卻也是另有機緣,和你這個當師傅的沒有什麽關係!幸好,我不是你徒弟!”

已經恢複了情緒的嶽不群問道:“那《紫霞秘籍》也是你拿的?”

“是我拿的,令狐衝可是夠迂腐的,竟然一點也不學,與其放在桌子上被勞德諾拿走,倒不如我學,而且我學的還不錯。”說著,沈圖運起“紫霞神功”臉上紫光一閃,抖了抖衣袖,看著嶽不群,問道:“如何?!”

那情形便是仿佛嶽不群煉成之後的樣子,他又怎能不知,嶽不群也不管為何其中還有勞德諾的事,也不問六猴兒的下落,甚至不問沈圖為什麽練得這麽快,隻問道:“你煉成了《紫霞秘籍》,又得了《辟邪劍譜》,一起煉成可有異狀?!”

“不可說,不可說。”沈圖笑著,問道:“那印信在哪?”

“師兄!絕對不要告訴他!”寧中則道,“此人心術不正!如果讓他得了華山道統,整個華山定會被他帶入魔道!為禍江湖!萬劫不複!那我們有何麵目去見列主列宗!”

“好吵啊!”沈圖扣了一下耳朵,對寧中則笑道:“如果你再說些不著四六的話,我會考慮把你女兒脫幹淨,然後再給你丈夫和你門下的眾男弟子喂下虎狼之藥,到時……你說什麽也晚了!”

“你這……惡魔!”

“禽獸!”嶽不群喝道,“我隨你要殺要刮!當日要殺你的是我!和我家人弟子無關!是江湖中人,便要知道禍不及家小!”

嶽靈珊也喊道:“你若是……我便咬舌自盡!”

“無所謂!”沈圖道,“反正到時候嶽先生也不會計較的,藥勁上來,就是母豬,他也不會在乎,何況就算是死人也還能用。對了!記得江湖上有兩個叫做漠北雙熊的,他們更不會介意的,你說呢?寧女俠?”

“師兄……”嶽靈珊不知道什麽人是漠北雙熊,可是寧中則知道的,她祈求的看著嶽不群。

嶽不群自然也是知道漠北雙熊是什麽人,隻見他歎了口氣,心中正在左右掙紮!

就在這個時候,破廟外突然又來了幾騎,嶽不群和華山弟子的眼中都顯出希夷的神色,他大聲道:“外麵的朋友,華山派嶽不群在此,還望前來搭救!”

隻見其中一個向左右看看,冷笑著問道:“丁師哥,陸師哥,你們看這事怎麽辦?”

正說著,一個黑糊糊的東西躍過院牆朝他們飛了過來,說話的那人一把接住,卻感覺入手的東西粘粘糊糊的,定睛一看,連忙丟掉,驚道“這是……人頭!快進去看看!”

七個人連忙下馬進了院子,隻見地上躺了一圈的無頭死屍,各個穿著黑衣,首級上蒙著臉麵,幾人兩忙上前拉開黑布,辨認長相之後,幾人相互點了點頭,那帶頭的一個姓丁的,馬上大喊道:“五嶽劍派,同氣連枝,嶽師兄稍後,我們這就來!何方賊子!敢害我……五嶽劍派之人!丁勉在此,且出來受死!”

“是想說,‘害我嵩山派’之人吧?”沈圖笑著走了出來,道:“這些人我雖然不知道姓誰名誰,可身形我還是很熟的,是吧,陸柏陸師叔?”

“這些人是你殺得?”陸柏拄著劍站在破廟大門瓦簷下,看著沈圖問道。

沈圖笑道:“我雖是劍宗,可也是華山門下,這可比五嶽劍派的關係還近,見他們居然敢圍攻華山弟子,便幫他們斬首謝罪了,陸師叔,在下做的可對?”

“不錯!很好!”陸柏咬著牙說道,他擺手阻止了那些想動的人之後,又問道:“可那嶽師兄為什麽還要向我們求救!”

“那就是我們華山派內部的事情了,對此,嵩山派可就無權過問了吧?”

“隻要你這華山派還在五嶽劍派之中,這嵩山的五嶽盟主還是能管的!”陸柏狠聲道,“為救華山掌門嶽先生,上!”

“還是要動手啊!”沈圖笑了笑之後,拔出了劍,站在藥王殿門口,衝著七人勾了勾手道:“你們一起來吧,省的我麻煩!”

“好!那我就替你師傅管教管教你這個不知尊卑的逆徒!”說著,陸柏一拍劍鞘,激起寶劍,手中施了一擊控鶴功,那劍便如離弦之箭一樣,射向了沈圖!

沈圖站在那裏沒躲,劍在手中一挑,使了個“破箭式”,劍尖正對劍尖,沈圖手腕一個泄勁,止住了來勢,又用了個吸勁,將劍挑起,最後黏著那劍在空中轉了兩圈,沈圖道:“你的劍,還是你收著吧!”說完,那劍便打著旋被他甩了回去!

剩下六人這時已經逼到沈圖身前,各個手中用劍疾刺,且是不離沈圖要害,沈圖也不回訪,反倒是向著人群中衝去,手中寶劍揮舞,帶著內力,嗤嗤有聲,一時間沈圖的四麵八方俱是劍影,那些進攻的人,反倒被逼退了幾步!

“這是!”

“辟邪劍法!?”

“小子,交出辟邪劍譜,饒你不死!”

沈圖哪裏管他,手中劍勢不停,僅攻一人,劍尖下指攻他小腹。那人連忙橫劍含腰躲過,這時沈圖正好手腕向上一挑,一劍挑破了那人的咽喉,隻見血光飛濺,連帶著氣管中噴濺而出的嘶嘶聲響,夾在雨打瓦簷的聲音中,彷如樂曲一般!

那人屍身未到,沈圖又揮劍橫掃,格開偷襲之人的劍脊,身隨劍走,腳打盤旋,頭部微微一歪,雙手持劍劍尖向上挑去,卻是使了一招“玉女劍法”的“舉案齊眉”!這一挑,也正中偷襲那人的肚臍!

隻見那人連忙棄劍,雙手捂著小肚子,後退了幾步,跌坐在泥水地裏,那傷口猶如噴泉一樣,他怎麽按也止不住那血,這肚臍又名神闕,屬於任脈要穴,內聯十二經脈、五髒六腑、四肢百骸、五宮、皮肉筋,深處便是小腸,這一劍被沈圖刺的極深,如不緊急止血,怕是也命不久矣。

此行陸柏一共來了七人,如今轉瞬之間便被沈圖壞了兩人性命,這仇算是結大了,不過看沈圖的意思,似乎還沒完一樣。

陸柏這時候早已經加入了戰團,這沈圖又是連連緊攻剩下的五人,這五人中,有三人用的是嵩山劍法,一人用的是泰山劍法,一人用的是衡山劍法,沈圖都在華山思過崖的秘洞中見過,尤其是看到那使嵩山劍法的三人和另外兩人步法、劍勢之間並不協調,沈圖心中便有了計較。

沈圖手腕微斜,讓劍有了一些角度,隨手間唰唰使出六劍,這六劍不屬於任何劍招,隻是普通的六劍,倒是讓那五人一愣,動作一頓,不知怎麽破解防禦,就在這時,卻有兩人大叫著閉了眼睛,眼中正流著鮮血,卻是除了陸柏之外兩個嵩山派子弟。

原來沈圖這六劍不是為了傷敵,而是用了雨滴使出了“辟邪劍譜”中的暗器針法!

“丁師弟!湯師弟!”陸柏用劍護住周身,趁空喊道,“你們怎麽了?!”

“暗器!眼睛!”

“這小子不知道用的什麽暗器,傷了我的眼睛!”

陸柏聽後怒的哇哇大叫,“小子!拿命來!”

沈圖這時卻是想起了風清揚的幾句話來,神色迷離的隻顧用劍,且還都是隻攻不守的劍勢,但讓人奇怪的是,那劍勢卻不屬於沈圖知道的的那些劍招,卻也能將那幾人逼迫的連連防守,最後沈圖大叫一聲,躍起身子,橫甩長臂,用了一擊雲劍。

整個院子頓時就安靜了,就聽得一陣風聲之後,那五人齊刷刷轟然倒地,隻留了院中一汪分不清是誰的血匯聚出的血池!

沈圖看著手裏的劍,猛然大笑的吟唱道:“重來不信梅花譜,信手拈來自有神!勸君且看千萬樹,東風吹來便是春!哈哈哈哈,太師叔!我懂了!我終於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