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8章 第九〇 可怕的人

“當”!

宋缺也不知自己攻出多少刀,“天刀九式”使了一遍又一遍,但沈圖卻像天上明月一般,任由風雨雲霧,亦難以搖撼其分毫光華。

“為什麽!為什麽!”宋缺駐刀而立,麵上呆滯,“難道我連為她報仇都做不到嗎?”

“閥主要為梵清惠報仇,那麽,受了梵清惠蠱惑而三征高麗的楊廣以及那些死在東北大地的將士,他們又要找誰報仇?”沈圖冷聲質問道,“閥主要殺我,憑什麽?”

“是啊,憑什麽?”

沈圖將一卷書卷丟到了宋缺麵前,冷笑道:“這是慈航靜齋的《劍典》,閥主不防看看最後的那篇撒手法!”

離開了磨刀堂的沈圖,徑直來到與磨刀堂毗鄰的明月樓,步入庭園,一位白發斑斑的老人正在修剪花草,斜斜瞥沈圖一眼後,便視若無睹的繼續工作。

沈圖看著滿庭院的花草,突地感知到了磨刀堂內,一股更勝之前淩厲的刀意衝天而去!

這刀意,將整個磨刀堂的頂層一劈為二,不僅如此,餘意未減之下,刀意更是劃破了天上的雲層!

“好一個宋缺!”沈圖麵色一正,倒吸了一口涼氣,若是剛剛和宋缺對戰之時,宋缺斬出了這樣的刀意,自己又豈能坐在這裏?

南山寺中的四大聖僧這一刻也是齊齊站起身來,望著宋家山城方向。

“憑此一刀,宋缺可謂是天地啊間第四大宗師!”嘉祥雙手合十說道,“如此一來,想必那沈圖自是不會好過!”

寧道奇看著破空的一刀,聽到嘉祥如此說,沉吟了片刻,待那刀意消散,才道:“嘉祥大師,這刀意中,並沒有殺意,而是恨意成刀!”

沈圖穿過兩旁花木扶疏的長廊,是一道跨越池塘的長石橋,四周樹木濃深,頗有尋幽探勝的氣氛,池塘另一邊就是門士正中處懸有刻上“明月樓”三字木雕燙金牌匾的兩層木構建築物。木門隔窗均是以鏤空雕花裝飾,鬥拱飛簷,石刻磚雕,精采紛呈。

沈圖在橋中停步,憑欄俯首,凝視正在池內安詳遊動的魚兒,等著宋缺從磨刀堂中出來。

宋智感知到了大兄宋缺這股刀意之後,從明月樓中走出來,見了橋上的沈圖之後,先是一愣,隨即又看向了磨刀堂,疾走了幾步,問道:“沈道長,大兄這是……”

“此刀之後,宋缺無缺了啊!”沈圖笑道,“無礙的,隻是宋閥主悟通了一些道理而已。”

宋缺這時精神奕奕的從磨刀堂出來,臉上容光煥發,仿若是整個人退了層皮一般!

“多些沈道長點醒了宋某!”宋缺見了沈圖,神色平淡的說道,“那劍典已經葬於宋某刀下,還望贖罪!為表歉意,宋某自會出山,前往餘杭!”

宋智看了一眼宋缺,又看了一眼沈圖,麵上雖是不動聲色,但是心中卻是愕然起來!

沈圖笑道:“得閥主相助,寇仲天下在握了!”

位於天人合一的武者宋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這個人物已經穿著戰甲出現在世人的麵前。他已經不再是個武者,而是博通古今,智深若海的超一流戰略家,軍事家——宋缺。那個冷觀風雲三十年,而今一朝出現的宋缺!

現在,沈圖擔心的隻有一件事,自己的那個徒弟寇仲,會不會降的住他自己這個老丈人!

宋缺轉向宋智道:“‘天君’席應那方麵有甚麽新的消息?”

宋智道:“據前天才收到來自獨尊堡的飛鴿傳書,席應尚未露麵,但魔門中的其他人卻曾在成都現身。”

沈圖皺眉問道:“天君席應去了成都?”

宋魯笑道:“席應是‘邪道八大高手’榜上名列第四的魔門高手,僅次於祝玉妍、石之軒和趙德言之下,昔年曾慘敗於大兄手下,逃往域外多年後最近重返中原,還公然向大兄示威,該是魔功大成,才敢這麽放肆。”

宋智冷哼道:“若他真的有種,該登上山城正式挑戰,現在卻遠遠躲在四川張牙舞爪,顯然心懷不軌。”

宋缺臉容變得冷酷無比,緩緩道:“就算祝玉妍膽敢撐他的腰,他亦難逃魂斷我宋缺刀下的宿命。”

“另外,尤鳥倦,金環真,周老歎,丁九重四人也都現身在成都,貌似為了那石青璿而去的!”宋智道。

沈圖輕歎了一口氣,對宋智問道:“這是什麽時候的消息?”

“前兩個時辰。”

沈圖對宋缺一抱拳,道:“貧道這就要趕往成都了,煩勞宋閥主自去餘杭便是。”

“可是為了石大家一事?”宋缺問道。

沈圖也不隱瞞,道:“之前邪王石之軒受貧道之托,帶領四大寇去往草原突厥打草穀去了,這石之軒的女兒,貧道自是應該替他照顧一二。”

聽了沈圖的話後,在場的宋家兄弟無不倒吸一口冷氣,這道人到底是什麽身份,竟然連堂堂的邪王石之軒俱是聽他的命令行事,難道這人是邪帝向雨田的後人不成?

驚愕之下,三人將沈圖送到碼頭處,一艘小型風帆正張帆恭候。

這送行的場麵讓隱在暗中的佛門中人也是驚愕不已,宋缺這時妥協了?

寧道奇更是感覺到了不可思議,之前宋缺可是信誓旦旦的要找沈圖報仇來著,這一天功夫過後,怎麽看著樣子,卻是平安無事?那麽,那一道滿是恨意的刀意,又是向著誰發出的?

四大聖僧,寧道奇和師妃暄運起輕功,在河岸之上追逐著沈圖所坐的風帆小船。

這麽明目張膽的行為,自是瞞不過船上的沈圖。

沈圖嘴角一笑,在船艙之中貼了一張隱身符,走到船艙,踏雲而起,直奔成都而去,至於這幾個跳梁小醜,沈圖實在是沒有什麽心思去和他們理會。

“南無阿彌陀佛!”四大聖僧躍上了風帆小船,雙手合十,向著船內道,“沈道長,貧僧嘉祥,請出外一見!”

幾人等了片刻,裏麵竟是全無動靜,隻有幾個船家相互看看,對這突然到來的老和尚滿是緊張。

寧道奇不知道想到什麽,突地進去,將艙門打開,裏麵空空如也,哪裏還有什麽沈圖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