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登門

?聽聞是前幾天遇到的那個有趣少年,魯四海吩咐大劉把東西收好,開車過去,便和黃士國跟著魯榮妃向少年走去。走到跟前,少年正搓著根草繩,準備用來係野兔,弄好後,將野兔遞給吳欣桐,自己又收拾了釣竿和馬紮,準備回家。“小兄弟,別來無恙!”魯四海打招呼道。“爸,他叫陳慕秦,別總小兄弟小兄弟叫著!”魯榮妃嬌嗔道,要是父親與他平輩相稱的話,那自己豈不是平白降了輩分,她才不要呢。“陳慕秦,好名字!”旁邊黃士國讚了聲,今天他穿了一身白色綢緞唐裝,腳上還是蹬了雙黑色布鞋,臉上還帶著那副墨晶眼鏡,頗有些民國名士風格。陳慕秦回了句“你們好,別來無恙!”說著便扛起釣竿,拿了馬紮,準備提起裝水的魚桶回家,小黑早已叼起盛魚餌的小桶跑在前邊等他了。魯四海見狀,連忙拎起魚桶,說道“不能白吃飯,俺老魯最愛吃魚,這魚我提了,呦,好大的兩條河鯉!有口福了,南圖兄!”說著向前走去。魯榮妃見自己沒什麽可幫忙的,撿起自己之前丟在地上的帽子,跟在吳欣桐身旁,提議道“我幫你提兔子吧?”吳欣桐見魯榮妃熱情,將兔子遞給她,魯榮妃接過後,叫了聲“啊,好重!”前麵黃士國聞言,轉頭笑道“囡囡,要不要黃伯伯幫你!”“黃伯伯,不許再叫我囡囡,還有,不用,我搞的定!”魯榮妃嘟起嘴嬌嗔道。陳慕秦聽聞那頗為有意思的小名,嘴角不禁勾了勾,魯榮妃一見,更是在心中埋怨父親和黃伯伯,以後一定不能讓他們再叫小名,暗暗發誓道。“浩霖兄,這裏真是個不錯的養老地方啊,雖無名山,但這水著實不錯,民風也好。”黃士國感慨道。“南圖兄,說的是,趕明兒俺在這裏買上地,蓋起一座莊園,到時南圖兄可來常住。”魯四海接話道。“一定!一定!”黃士國拱手道。“到前邊,咱們直接上堰,從電站那裏下去,這條路近些!”陳慕秦扛著魚竿,拿著馬紮,跟在後麵,出聲提醒道。一眾人上了堰,下堰後,魯四海將魚桶放下,在電站周圍轉悠了起來,黃士國也在四處打量,這是一處廢棄的電站,中間是青石黑瓦的建築,鐵門已經有些鏽蝕,有鐵將軍守著,西邊有個很深的池子,裏邊有兩個圓形閘門,已經鏽蝕得厲害,建築北邊幾根電線棒上的變壓器已經給拆走,隻在電線棒上麵還掛著“高壓危險”的銘牌,也已經掉漆鏽蝕了。一眾人停在這裏,魯榮妃好奇問道“欣桐,聽說這裏以前有很粗很粗的蛇,你聽說過沒?好像是十六年前的事。”“沒有,十六年前,我剛出生呢,要有的話,村裏的老人興許知道。”吳欣桐回答道。“喂,你聽說過沒?”魯榮妃放下手中的兔子,轉向正坐在小馬紮上歇息的陳慕秦問道,好啊,自己手臂都酸了,他竟然還坐在那裏享福,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是以她也不會給她好臉色。陳慕秦隻是轉過頭去,不理這傲嬌少女。“你......”魯榮妃氣道。“別問了,慕秦哥哥和我同年出生,他隻比我大了幾個月。”吳欣桐打圓場道。“哼!”魯榮妃轉過身去,好女不和男鬥,心裏自我安慰道,同時摸了摸頭上的草帽,決定不還他了。“哦,敢問慕秦是什麽時候出生的?”黃士國聞言禁不住好奇問道。“穀雨前三天。”魯四海和黃士國還有魯榮妃麵麵相覷,不會那麽巧吧!“那你出生時下雨了沒?”黃士國收起手中的折扇,急切問道。“不知道。”陳慕秦有些奇怪,他們問這個幹嗎。“下了呢,聽李嬸講,她前一天晚上後半夜肚子開始疼,估計是要生了,陳叔不顧外麵下著雨,連忙披起雨衣拿著手電騎著自行車去東莊請穩婆,當時天氣不好,許了高價好不容易把穩婆給勸出門了,結果剛出門沒幾步,穩婆見電閃雷鳴的,讓那罕見的雷聲和閃電給嚇了回去,不管怎麽勸,給多少錢,就是不去,陳叔沒法隻能自己回去。後來,還是李嬸自己給自己接生的呢,所以慕秦哥哥小時候身子弱,還是爺爺給調理好的呢。”吳欣桐娓娓道來。還真那麽巧,他怎麽看也不像身子弱的人呀!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可思議。黃士國打量著陳慕秦,臉上露出思索的神色。

“咱們快走吧!瞧,車都到了。”陳慕秦收起馬紮,拿起魚竿招呼完走在前麵。魯四海臉上猶帶著驚異之色提起魚桶跟上,黃士國也跟了上去,魯榮妃提起那隻頗為肥大的兔子,也招呼吳欣桐跟了上去。“好奇怪,你們問這些幹嗎?”吳欣桐疑惑問道。“哦,沒什麽,沒什麽,好奇而已。”魯榮妃掩飾道。說著加緊步伐,跟了上去。

“好一處佳地。青瓦白牆,繞舍種柳,頗得古意。”黃士國感慨道。“爺爺,我回來啦。我和慕秦哥哥釣了魚,小黑還抓了隻兔子,咱們收獲不錯呢。”吳欣桐還沒進門就喊道。“哈哈,乖孫女回來啦。”隨著頗為響亮中氣十足的聲音傳出,一個白發白須的老人走了出來,隻見老人白衣白褲黑鞋,天氣雖熱,身上卻毫無汗意,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呦,乖孫女還帶了客人來了。還不快請貴客進屋。”老人接著招呼道。魯榮妃跟著走了進來,鞠躬道“爺爺好!”“好!”老人點頭笑道。黃士國和魯四海也走上前來,魯四海將魚桶放在井邊,舒了口氣,雙手抱拳道“老人家,叨擾了。”黃士國雙手抱拳,拱了拱手道“多多打攪,還請見諒!”老人拱手回禮道,“遠來是客,進屋聊,請!”在前引路,又吩咐吳欣桐上茶,喚過陳慕秦,讓他回家去請他母親來掌勺順便一起吃個便飯。

堂屋,眾人分主客坐定,上了茶後,老人招呼道“條件有限,粗茶,還請不要嫌棄!”黃士國端起茶杯示意道“初到貴寶地,多多叨擾!”“大劉,去把車裏的國賓茅台拿來,等會兒要和老先生好好喝上幾杯。”魯四海吩咐劉剛道。劉剛領命而出。魯四海轉向老人說道“等會兒,咱們要好好喝上幾杯。”“一定。一定!”老人笑著回道。“我觀老先生飄飄有出塵之意,想必老先生一身藝業十分驚人吧!”黃士國抿了口茶,開口道。“我見這位小友自己一身藝業,何必扯上我這鄉野老人呢?”老人嗬嗬笑道。“哈哈!老先生好眼力,我這位黃兄不是一般人。”魯四海豎起大拇指誇讚道。“一缽千家飯,孤身萬裏遊。青目睹人少,問路白雲頭。好字,好字!”黃士國抬頭看到牆上掛著的字,讚道。“嗬嗬,那是慕秦臨摹的,字可以說是我的字,也可以說是他的字。”老人笑著回道。“老先生後繼有人啊!”黃士國慨歎道。“哦,黃兄這話怎講?”魯四海疑惑問道。“初一相見,我就覺得老先生一身藝業十分驚人,再通過這幅字看出老先生早年也是曾遊曆天下,見多識廣的一代奇人,再見慕秦那身本事,所以有此感歎!”黃士國解釋道。“哈哈哈哈!小友好眼力。老夫少年習武,曾遊曆南北十餘省,到過峨眉,朝過武當,上過少林,所遇奇人無數,也算學了一身本事,後來尋思自己一身藝業該尋個傳人傳承下去,但一直無緣。遊曆到這裏後,觀此地甚佳,便築屋住了下來,後來,慕秦他媽抱著那小子來找我給調理身體,我一眼便相中了他。”老人自豪笑道,這次真是給撓到了癢處,他好久沒笑得那麽暢快了,無怪乎人們常說,人生得一知己足矣!“爺爺,您笑什麽呢?”“爸,你們聊什麽呢?”吳欣桐和魯榮妃聽到堂屋動靜大,進來問道。“沒什麽”“沒什麽”吳欣桐見狀,給幾人續了茶,說道“那你們聊,我和榮妃去幫李嬸做飯。”幾人招手示意她們自便。

“李嬸,這是魯榮妃,我和慕秦哥哥新認識的朋友!”吳欣桐向陳母介紹道。“阿姨好!”魯榮妃紅著臉打了聲招呼,這就是他的母親啊。“好!好!這閨女可真俊。瞧這皮膚白的,跟新剝了殼的雞蛋似的。欣桐,你帶著她出去玩呀,往廚房來幹嗎?煙熏火燎的。”魯榮妃聽了誇獎,更覺不好意思,臉色更紅。“李嬸,我來幫您燒火。”吳欣桐說著就坐在灶前,燒起火來。“讓慕秦來燒,你們出去,別熏著!他是男孩,不怕熏!”陳母說道。“噗嗤”魯榮妃轉頭看到正在殺魚的陳慕秦笑道,男孩就不怕熏嗎?“不用,李嬸,慕秦哥哥在忙呢!對了,榮妃,你去幫慕秦哥哥舀水,他在殺魚,手不得閑。”吳欣桐邊往灶裏填著柴火,邊說道,她的臉被熏紅了,額頭上已見汗珠。“那好吧!我去菜園摘幾個茄子,等會兒做油燜茄子。”陳母說著話,就往外走去。

魯榮妃走到陳慕秦跟前,看他殺魚,隻見他刮完了魚鱗,剖開魚肚子,將內髒取出,然後抬頭看著她,魯榮妃給看得不好意思,臉紅起來,問道“你看我幹嗎?”陳慕秦撇了撇嘴,說道“水!”魯榮妃反應過來,臉色更紅,手忙腳亂拿起舀子,舀水往盆裏倒,由於速度太快,濺了陳慕秦一身,陳慕秦皺了皺眉頭,說道“你慢點,往魚身上澆,你是衝魚呢,還是衝我呢?”魯榮妃咬了咬嘴唇,輕聲說了句“對不起!”重新舀水往魚身上慢慢澆起來。陳慕秦抬頭怪異地看了她一眼,似是沒想到,她也會道歉。魯榮妃哼了聲,繼續慢慢給魚澆起了水,她可不想給說成是笨手笨腳的呢。沒一會兒,陳慕秦殺好了魚,也將野兔剝皮洗淨,算是完成任務。陳母也準備好了材料,米飯已經做好,將菜下鍋就行。

很快,一盤盤菜端上桌來,有紅燒兔肉,有清蒸魚,有紅燒魚,有雞,有鴨,有油燜茄子,還有幾樣素菜,陳慕秦到桌前主動擔任起倒酒的差事,給幾人倒過酒後,輪到劉剛,他詢問道“要嗎?”劉剛搖頭道“不用,謝了!”“來,小兄弟,給你自己也倒上,咱哥倆來喝一個!”魯四海大大咧咧地說道。“爸,你怎麽還沒喝就醉了!”魯榮妃瞪了魯四海一眼,嬌嗔道。“哦,哦,慕秦給你自己也滿上,這可是好酒,感謝你上次的幫忙!”魯四海連忙改口道。魯榮妃見狀,低頭吃起飯來。老人招呼道“慕秦,你是大小夥子了,喝一點沒關係,女娃先吃飯吧!不用管我們,對了,你媽呢,讓她也來吃,莊戶人家沒那麽多規矩!”“哎,我媽說還有一個菜,好了就來。”陳慕秦應道。黃士國和魯四海先是舉杯向老人敬酒,老人幹掉,後來他們又找陳慕秦喝,陳慕秦不敢托大,連忙站起,連稱不敢,反敬了幾杯,俊臉微紅,見幾人酒杯一空,連忙給倒上。陳母端上最後一盤清炒芸豆,也上了桌。魯四海央陳慕秦給陳母倒上酒,他也要敬上一杯,陳母連忙擺手,示意自己婦道人家不能喝酒。魯四海也不強求,直說她養了個好兒子,後來可能喝得高了,直嚷著要和她結兒女親家,誇自己女兒有多麽好多麽好,陳母隻是陪著笑,魯榮妃臉給臊得通紅,連忙吃完碗中的飯,拉著吳欣桐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