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師姐怎麽了?”

寧默看著那些長老們,她尚未從楊立峰的死當中緩過來,又聽說了楚飛青失蹤的消息,這會兒茫然不知所措了。盡管腦子是一片空白,但是多少理智還是有那麽一點的,她掃視著那些長老們,想要在那些人的臉上看出來什麽。

“昨日我和黃長老與楚師侄告辭之後,今日過來看的時候,就已經不見楚師侄了,在這長嶽宗之中找遍了,也是沒有看到她的蹤跡。”長嶽宗之中管任務的胡長老道,對於寧默的追問他顯然有幾分愧意,“也不知道楚師侄的失蹤是不是與宗主之死有什麽關係,宗主被害了著實是一件悲事,若是叫楚師侄也被那奸人害了……”

“誰知道是被害了還是自己畏罪潛逃了……”在這當中有人冷冷道了一聲,寧默不消去看,便也知道是那個在靈堂之上和楚飛青對峙的陳長老,對於昨天的事情,對方顯然還是耿耿於懷。

“陳老……”那胡長老看了一眼陳長老,眉頭擰著,對於陳長老這很是不合時宜地話低低喝了一聲。

不過這一句提醒那陳長老顯然並沒有放在眼中。

“何為畏罪潛逃!”寧默怒瞪著那陳長老,“我師姐敢在師父的靈堂之前發心魔誓,以證清白,陳長老你倒是敢?”

“若是這人是魔修或是其他,這心魔誓也不頂什麽用。”那陳長老冷笑了一聲,“平白地得了名聲。”

“你便是如此這般汙蔑人!”寧默對於陳長老的這話很是憤怒,她徑直地看著陳長老,身體在微微地顫抖,“我師姐站得直坐得端,倒是無端小人為著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妄意中傷他人,倒真正叫人惡心。”

“什麽站得直坐得端,恐怕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嗬。”那陳長老似乎覺得和寧默這般說下去丟了顏麵,隻是冷笑了一聲,甩袖就走,“黃毛小兒,年紀不高,倒是牙尖嘴利得很。”

寧默氣得全身發抖,但是在這眾人麵前,想要做什麽也無法。

而那黃長老則是上前一步按住了她的肩膀,“小丫頭,莫要氣發了。昨日在靈堂之上的事情,本就叫陳老生氣,他便是個心眼小的性子,倒是不至於在這上麵陷害你師姐,如今之事,還是找到楚師侄為上。”

寧默沒有將黃長老的話聽在心上,但是陳長老一走,她原本沸騰的腦子這會兒也是恢複平靜了。

“我師姐原本是淩霄宗的弟子?”寧默說這話的時候卻是看向了另外一個長老。

那個長老姓章,寧默在宗門弟子鬥法報名的地方見到他,之前這個長老說的話寧默聽不懂,但是這會兒楚飛青出了事,以前的種種倒是全部落到了自己的腦子當中,很多不清楚的事情,現在漸漸地理出了一個思路。

那個章長老在那個時候看起來是個懶散的性子,現在在這裏的時候依舊是懶懶散散的模樣,對於宗門之中出了

這般大的事情,好像依舊是提不起來什麽精神。而在聽到寧默問他的時候,則是將那厚重的眼皮子一抬,“這你不清楚?”

經過靈堂那一件事情,這當中的情況也是很明朗了,楚飛青之前好像確實是淩霄宗的弟子,後來進了長嶽宗的外門,從外門之中進入內門為楊立峰的弟子。

寧默猶豫了好幾次,她極是擔心楚飛青會和楊立峰是一樣的結果,她傳音好幾次給楚飛青,卻是沒有任何消息,心中的焦躁則是越發得難熬了。

去淩霄宗……

盡管不知道到底楚飛青在什麽地方,但是心裏卻有著一分強烈的預感師姐是在楚飛青之前所在的淩霄宗之中。

楚飛青醒來的時候依舊是混混沌沌的,但是隨即像是一桶冷水從頭頂灌下來,冰冷入骨的感覺讓她打了個寒噤,之前發生的事情在她沒有睜開眼之間就已經擠進了自己的腦中。

在昏迷前的那個聲音……

楚飛青一開始不清楚是誰的,但是不清楚則是因為時間隔得太長了,這會兒倒是想起來是誰了。

淩霄宗的那個人……

楚飛青睜開眼睛,盡管全身是濕淋淋的,她頭發散亂著,因為寒水的澆灌而淩亂地貼在了自己的臉上和脖子上,而那雙黑色的眼睛卻是在睜開的那一瞬緊緊盯住了眼前的人。

那人穿著一身淩霄宗的道袍,五官雖說不上出眾,但是也算得上俊秀,在修真界,由於靈氣的滋養,鮮少有修士真正長得難看,隻是在這人的眼裏,卻怎麽看怎麽透露著幾分陰邪的氣息。

楚飛青聲音低低,“陸百翰……”

“還記得?”那人輕笑了一聲,“時隔了這麽多年,我還真當是你已經忘記了。”

楚飛青沉著一張臉,“你要如何?”對於這之後的種種甚至對方沒有說,而她在這裏的時候便已然有了模糊的想法。

她現在像是被什麽困縛住,全身的靈力像是被一樣東西強製地遏製住,沒有辦法動彈絲毫,而麵前的那個男修並未回應楚飛青的話,隻是笑道:“不知道長嶽宗的楚師姐現在感覺如何?”

“你如今戴在這手上的捆仙索倒真切不容易找到,不過用在了你的身上也不算是浪費,”說話之間,那男修的臉上似乎難掩興奮,他伸手抓住了楚飛青的頭發,強迫著對方看向自己,那雙眼睛裏麵透著一分詭異的狂熱,“東陸四姝……嗬,這個名頭好像是前些年出來的吧,不過也確實沒有想到飛青你離了淩霄宗,卻是越發地走上去了。當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望。出了淩霄宗,果然就攀得了高枝。”

那男子雖然是這般說著的,言語之中的誇讚之意怎麽聽怎麽覺得詭異。

楚飛青的頭發被對方抓得生疼,但是卻不出一聲。

“不過就是攀得了高枝如何,如今你還終究像是一隻狗癱在這。”陸

百翰冷笑一聲,他的那雙眼裏麵似乎含著血,惡狠狠地盯著楚飛青,像是要看進了楚飛青的心裏。

楚飛青將頭扭向了另外一邊,卻又被對方拽著頭發強行拉了回來,“怎麽,不敢看?當年敢做,今日就不敢麵對?還好意思再你的那長嶽宗的宗主靈柩之前說什麽你楚飛青所做所為,一力擔當?”

一聽到這話,楚飛青的瞳孔驟然收縮,“你在我師父靈堂上……”

像是一眼看出了楚飛青後麵所說的話,陸百翰也爽快地承認了,“是我殺了楊立峰。”

那一瞬間,他看到了楚飛青的眼裏似乎要擠出血一般赤紅,而這分憤怒被看在陸百翰的眼裏,卻格外地讓他覺得痛快,“怎麽,覺得想殺了我?當初你斷然與淩霄宗斷絕了關係,氣死了師父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陸長崖?楊立峰是你的師父,就忘記了原來的陸長崖了?”

當年楚飛青入淩霄宗時,因為傑出的雙靈根從而被淩霄宗的陸長崖收為了弟子。淩霄宗不出名,別說一般的長老了,就是它掌門的名號也沒有幾個人聽過,而陸長崖在;淩霄宗之中也是沒有幾個人聽過的。不過除了淩霄宗之中輩分比較大的幾個長老,其他的人都不知道的是,陸長崖卻是淩霄宗當中修為最高的,不過這個長老修為雖高,本事也強,但是脾氣也是怪得很。隻是除了一次在收弟子的時候突然出現,興致大發收了一個女娃子,其他和這個長老搶弟子的長老都被打傷了,這才讓淩霄宗的長老們記起了這個怪家夥。

不過後來那個被陸長崖收為弟子的女娃子卻是最終脫離了淩霄宗,若是脫離了淩霄宗倒也是算了,畢竟一個煉氣期的弟子,就算是雙靈根,那種不願意在宗門之中留下的弟子,也是沒有多少人在乎的。在修真界本就求一個緣字,若是強行留下的話,也是最終違了人心,招不得什麽好。況且一般從一個宗門之中離去的弟子,就是到了其他的宗門之中,也是鮮少被收下的。但是卻不想這個女娃子卻是硬生生將那淩霄宗的陸長崖活生生氣死。

陸百翰雖然名為陸長崖的弟子,但是他實際上自己清楚,他是陸長崖與一個俗世女子的私生子,而在後來他查出有靈根後,則又被陸長崖抱了回去,收為弟子。畢竟是自己的骨肉,陸長崖對待陸百翰也是不同,因而以至於後來陸長崖身死之後,陸百翰對楚飛青自是恨之入骨。

一開始倒也不算是恨之入骨,隻是隨著時間過去,原本這個不起眼的女娃子卻是越發得惹人注目之後,那分恨意則是越發強烈了。他甚至將當年陸長崖的死因全部歸結在了楚飛青的頭上。

“楊立峰死了,也是可惜了,”陸百翰笑意越發得冷,“很難過是吧?”

楚飛青冷冷地看著他,那眼裏很是有幾分譏誚之色。

陸百翰看到楚飛青這般的神色當即就怒了,甩手便給了她一個巴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