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和的話雖然沒有明說,但是當中的拒絕的含義還是明顯可見的。

那淩聞對於任和這樣的話卻好似並不在意,他經曆了這麽多場天台之會,見到的下界修士也是頗多,一般的修士天資越高,修為越深,往往也是生性高傲得很,尤其在妖部明顯可以看得出來。但是要是有那個天賦的話,實際上,上界的寬限度還是很高的。況且道修七部原本一家,就算是任和選了其他的部,也著實不應為了這一件事情而置氣。

淩聞笑道:“道友如果沒有這個意願,青蒙也並不勉強。”

任和眉眼彎彎,輕笑了一聲,“淩長老未免把這個話說死了,誠如我之前所言,這天台之會尚未結束,一切都很難說,若是之後我有了主意,自然會道明的。”

眼見著任和鬆了話口,淩聞隻是一笑。

然而在任和準備走的時候,淩聞突然間叫住了他,“任道友手中的這一把本命劍名為殺邪?”

陡然聽到了這句話,任和心中微微一緊,隻是他並未將其表現出來,隻是回頭,眉頭微微挑了起來,“之前在秘境的劍墳之中尋得了這把劍,也算是合了眼緣,用著也是順當,便做了自己的本命之劍。至於這名字,倒是從來沒有起過,不成淩長老認識這把劍。”

殺邪的名字叫做殺邪,這一點任和自己自然是清楚的,但是在旁人麵前卻並不好說,他隱約能夠感覺的出來,殺邪似乎在這上界的修士眼裏,另外有一層含義一般。

“當年青蒙部有一位修士,名為傅竟鬱,劍修自有本命之寶,而這位傅道友所持的本命法寶便是這殺邪。”關於傅竟鬱這一個劍修,上界的修士鮮少有不知道的,畢竟距離這人離開也不過僅僅幾十年,而那一把可以掃蕩半個上界的殺邪也因傅竟鬱而出名。不過上界和下界之間存在著一道鴻溝,對於下界的修士來說,這傅竟鬱的名字恐怕鮮少有聽說過的。

任和眼裏似乎有光一閃而過,“殺邪麽……這麽說來,那位傅姓前輩是已經身殞了?”

要是沒有身殞的話,一般修士的本命法寶絕對不可能落到其他的人手上,而麵前的這個淩長老也自然不會去追問他的這黑劍的名字了。

不過傅竟鬱……這個名字任和隱約是聽說過的,隻是都是隻言片語,是真是假當真是難說。

“許是身殞了。”盡管傅竟鬱與妖主扶桑一齊身殞算是上界既定的事實了,但是那妖部則是一口則是咬定了扶桑未曾身亡,而關於傅竟鬱這到底是死是活,也像是一道謎題了。

雖然任和說了他的本命法寶並非是殺邪……當然也沒有完全否認,但是淩聞也是見過殺邪幾麵,對於這把獨特的劍自是印象深刻,因而對於任和的這話也隻是順耳過了。殺邪既然已經認了別的主,恐怕傅竟鬱當真是不再了。

若說是悲傷,也未免太

過於煽情虛偽,他除了與傅竟鬱原本是一部之外,便是沒有了什麽其他的交集。然而這番見了殺邪,卻有了一種時過境遷,滄海桑田的感慨。

而寧默在被叫上去的那一瞬間微微一愣,她是排名第三的。

其實這個位置微微有幾分尷尬,第一場是上界的修士最為關注的,這一點毋庸置疑,第二場緊接著第一場,寧默也順帶看了一眼,那第二場的修士雖然不及任和的那一場驚豔,但是也誠然是極為難得了,是之前寧默在第一場試煉之中見到的那一個身量比自己還要小的女孩子和另外一個北陸的弟子,那北陸的弟子也是很是出彩,然而最後的勝出者倒是與寧默所想象的一般,是那個小姑娘。

第二輪的結果並沒有在一結束的時候出來,一般這樣的情況,極有可能是兩個人同時入第二場。

但是第三輪就是寧默和那個名字叫做林辰元的南陸弟子。

在寧默被叫到的那一刻,站在寧默旁邊的習雲紫倒是有幾分奇怪,“這是上界的修士看中了你嗎?那個林辰元的名聲我倒是沒有怎麽聽說過,不過你的我倒是見識過,隻是這兩輪你又是不表現突出一些……也不知道那上界的修士是怎麽看的。”

寧默心裏也是起了幾分疑心,然而在看到在那高台之上站著的天音的時候,好像就知道了是什麽原因了。

越是在前麵的,越是容易被那些上界的修士所注意到,而這比賽的順序也是基本上都是由上界的修士所操控的,這前麵第一和第二到底是怎麽回事寧默並不清楚,但是自己這一輪,估計是由著天音一手把握了。

寧默上台之後,看到從對麵上來的則是另外一個麵色有些茫然的修士,恐怕也是對於自己排在第三位而感到奇怪。

上界道修有六部實存,盡管劍修隻是占了二分之一,但是在這下界的修士,最終選擇劍修的卻是十分之七八,而那個林辰元也是劍修。

天音特意給自己安排在第三的目的,寧默也是清楚的,隻要在這一場她的表現能夠出眾的話,那麽入上界定然是妥妥的,況且她的對手林辰元,之前沒有聽過這個人的名聲,想必實力基本上都是在自己的下麵……然而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寧默又是有了幾分不舒服。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麽困縛住了一般。

“在下南陸正陽林辰元。”

“在下東陸長嶽寧默。”寧默也回了一句,那個叫做林辰元的男修看起來極為普通,不過寧默倒是並沒有低看或是高看對方,她能夠感覺到,天音實際上隻是將她的出場順序改了一下,至於自己到底抽到的是什麽人,則全然是靠著天音過來的了。

她心裏默默計算了一下,倘若自己真的要在這一場勝出並且不被那上界的修士所注意到,應該是要在這台上撐多少時間。

太短了,不好,太長了,自然也是不好

這個叫做林辰元的劍修按說劍氣和劍意,實際上是遠遠不及其他的修士的……但是實際上寧默也沒有和多少劍修過過招,有的僅僅隻是宗門的那幾個和自己差不多相同水平的修士,以及任和,這麽一對比就明顯看出來了對方的氣勢不足。但是林辰元能夠走到這最後一場,自然也是不容易的,他的劍速極快。

寧默在一開始的時候,尚未行動,而卻是因為對方極快的劍氣而不得不狼狽地躲閃了好幾次。

隻是每次沒有等到她躲開那劍氣鬆一口氣的時候,對方的劍氣又是連接過來了。

要說符修的速度,在這下界恐怕鮮少是有人能夠和寧默相提並論的了,但是這符修的速度和劍修的速度並不是一個檔次的,和平常的劍修來比速度寧默倒是有點吃虧了,現在卻是和另外一個以速度見長的修士來比速度的話……恐怕是嗬嗬了。

“扶桑這是怎麽?”姬裳那好看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她站起了身,居高臨下地將那台上的場景全部掃盡了眼底,“和這個劍修還有什麽可客氣的?”

天音站在姬裳的旁邊,他伸手微微按住了姬裳的肩膀,那眉頭皺了一下,但是很快消失了,依舊是端著原來那分溫和清淺的笑意,“到底怎麽做,扶桑的心裏麵自然有她的主意,以前不知道扶桑的主意,現在也不清楚……也是情理所在。”

聽到天音的那話,姬裳像是被說服了一般,然而那眉眼之間仍然有幾分焦躁,“她的性子便是如此,倒是什麽都不肯與人說!告知我她還虧了什麽不成!”

“你便是先坐下來,若是教旁人看了,還以為這當中有什麽……”天音話語當中依舊是帶了幾分笑意,他低垂著眼,看不清他的表情就是是如何。

姬裳頓了頓,又看了一眼台上的場景,最終是坐了下來。

台上的場景隱隱約約有了新的變化,寧默像是一直因為對方的劍氣閃躲,而顯得頗有幾分狼狽,但是明眼之人也能夠看出來這當中的幾分蹊蹺,那林辰元的劍氣是以快而出名的,而在這將近一刻鍾之中,這個叫做寧默的女修卻是能夠每一道劍氣都能夠閃避得開來,恐怕也是極其難得了。

寧默垂斂著眼,她雖然從儲物袋之中將自己的符筆拿了出來,但是想要畫上一符卻恐怕還要耽擱一段時間,盡管她畫符的速度快,但是遠遠不及對方的劍氣速度快,想要真正在這一場當中快速獲勝的話……

寧默在那一瞬間立刻想到了自己的領域。

領域之中也有之前寧默自己所設計的陣法,隻要將自己的領域打開的話,擴展到整個天台之上,那麽林辰元自然會被困在自己的領域之中,到時候,不需要自己動手,恐怕這領域之中的陣法就已然能夠將對方困住了……而領域之中自己便是主人,無論是自己想要做什麽,都不在話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