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場的鬥法和第一場的頗為相似,一般那些在上界的人看起來比較有潛力的修士往往會被安排在了第一場的前麵幾輪,但是與第一場不同的是,這一次也會通報一下上界準備招收的下界修士數目。

數目是三十人,這也就意味著在這後麵的場合之中,至少有一隊兩名修士會全部被淘汰。當然這隻是道修這一塊的,魔修和佛修那邊則是另外再算的。

寧默毫不例外地看到了任和是在第一個……似乎在這場天台鬥法之中,任和早已然是被上界的修士關注到了。寧默倒是沒有太大的感覺,她能夠感覺到,任和這個人注定是和自己頗多不同的,從一個水火對衝靈根的廢柴資質一直走到現在,築基,金丹……他的天賦根骨也算是差到了一定的級別,但是所用的時間卻是要遠遠地快於一般的修士,這當中到底有什麽,寧默縱然不清楚,但是若是換另外一個人過來的話,恐怕也是極難做到了。

這第二場的情況前麵也是基本上像是寧默所想象的那樣子進行的,和任和這一次交手的則是一個北陸極為普通的宗門弟子……在這第二場的時候,似乎也真正像是抽簽決定了一個修士的對手,而不像是第一場的前麵那幾局刻意來考驗修士的能力。在這一場之中,任和倒是輕而易舉地就勝利了,這一場鬥法結束的時候,寧默感覺似乎五分鍾的時間尚未到一般。

後麵的則是之前成為任和手下敗將的常青,而不同於第一場,在這第二場的時候,這個叫做常青的修士也是極為輕鬆地就獲得了第二場的勝利者。

接著第三個,第四個……

在聽到自己的名字的時候,寧默輕輕吸了一口氣,她不知道為什麽,在抬步走上天台的那一瞬間,心裏像是陡然起來了另外一分念頭,但是這個念頭快如閃電一般,轉瞬消失,再也抓不住一絲一毫的痕跡了。

而和她同時上台的是鄭盼盼,鄭盼盼笑意盈盈,眉目端得極是可親和善,在見到寧默上來的時候,輕輕笑了一聲,道是:“這番就要與寧道友鬥法了,還望寧道友不要有什麽梗介,有什麽能夠做的便直接出來罷,省著這到了以後遇不見寧道友了,還真是成了我心裏的一道坎了。”

寧默微微仰頭看向鄭盼盼,不知道為什麽,她心裏突然湧上來一分悲愴的感覺,她抿了抿唇,讓自己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之前畢竟已經將話說開了,自然是沒有什麽梗介的。”

實際上從抽簽決定到現在,寧默和鄭盼盼還是見過了好幾麵,像是昨日,她便是被鄭盼盼拉過去在鄭盼盼所住的地方停了一段時間,按著鄭盼盼的話來說,便是“我的本事自然是比不得寧道友的,寧道友天生資質出眾,又是宗門之人,況且這一手符筆更是他人難以比肩的,不過在這之前,我倒是想要更細致地見見寧道友的那一手符筆,若是站到了天台之上,沒有過兩招便下去了,也是惋惜了。”

因而在那個時候,寧默也是隨手畫了幾道符文讓鄭盼盼看了,她也並不畏懼鄭盼盼偷師,這符文也隻有符修有用,而對於大部分劍修則全然是外行了。隻是鄭盼盼雖然看不懂,但是依舊對於這頗有興趣,嘖嘖讚許了很長時間。

“我也是見過幾個符修,像是寧道友這般的可不多見了。”

寧默隻是抿了一下唇,“各人有所長,各人有所短吧,況且我這一手符筆則是占了這王琅大師的符筆七分光。”這句話確實是實話,如果不是王琅給她煉鑄的這符筆的話,寧默斷然是沒有今天這分能耐的。

對於寧默說的這話,鄭盼盼似乎是輕聲笑了一下,寧默看到那時候鄭盼盼的表情,含義似乎是她太過謙了。

這一次站在了這個天台之上,與鄭盼盼簡單地行了一個禮之後,寧默從自己的儲物袋之中抽出了自己的那一支符筆,而對麵鄭盼盼則也是抽出了自己的劍。

畢竟是心裏過不去那道坎,寧默在這一開始的時間並沒有太過重於這鬥法,也並沒有拿出自己的符紋。當然,作為一個符修,她的符紋自然是不錯的,但是要是說殺傷力等等的,倒是並不如她的陣法,不過兩者的含義並不相同,符紋是因為她練得熟,而陣法,則是因為她練得生僻,這下界,如今還真的找不出來一個修陣的修士。

在過了好幾招之後,寧默終於決定是拿出自己的符紋了。

周圍的靈氣像是停滯了一般,寧默在這半空之中繪作的符紋到了一半的時候陡然間就破裂了。

那火星散作了星星點點,落到了寧默的身上,但是這星星點點畢竟是小得很,在寧默的身上滾落了一下就熄滅了。

而這個時候鄭盼盼的那一把劍的劍氣陡然穿行了過來,在這星點之中形成了一道詭異的風。

寧默那一刻覺得手指指尖冰涼,她往後退了好幾步,待到快速閃避開那一道劍氣的時候,才似乎回過了一下神。寧默快速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符筆,再抬眼望向了鄭盼盼,迎麵看到的則是另外一道劍氣,而鄭盼盼的眼神卻是落到了另外一處。

寧默咬牙又快速避開了那一道劍氣,畢竟是之前恍惚了一下神,她緊緊是避開了一般,那劍氣生生地從她身邊擦了過去,她感覺自己的皮肉像是硬生生被刮了一層。

“對不起……”鄭盼盼的聲音像是飄浮在空氣之中,寧默聽得並不真切。

“你是宗門弟子,上界自然是偏寵你的,就算這一次過不去,還有下一次機會,但是對於散修而言,往往第一次過不了,就算是下一次有機會,也是白白的給了那些能夠到上界的宗門弟子做了墊腳石……”鄭盼盼的聲音之中帶了幾分歉意,但是手上的動作沒有絲毫手軟的意思。

劍氣依舊是一道連著一道,在寧默的周圍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囚牢一般。

寧默隻要是稍稍退後或者

是前進一步,恐怕都是會被這劍氣傷的遍身是血。她有些茫然地抬起頭,而迎麵過來的則是一道極為淩厲恐怖的劍氣。

寧默緊緊地抿起了唇,她手指握緊了那一支白色的符筆,手指按在了那潔白玉質的筆杆上麵,強力讓自己繪畫出那符紋。

“風……”到一半的時候,這空氣陡然是破開了。

“火……”在之前風的符紋之下,那火星如同像是被燎原了一般,在寧默周圍形成了一道火牆。

然而這被人做了手腳的符筆卻並不能夠如同寧默所想象的那樣子,在鄭盼盼的劍氣過來的時候,卻沒有絲毫能力能夠阻擋。

“哼……”劍氣猛然穿過了這風火之中的圈子,直直穿透了寧默的肩胛骨,寧默踉踉蹌蹌退後了一步,然而那束在腦後的頭發又是被後麵的劍氣而傷到,細碎的頭發在之前的風的吹卷下,散落了滿地。

寧默側過臉看了一下自己的肩胛骨上麵的血色,滴滴答答……

若不是她的身量小的話,估計這一道劍氣徑直衝著的便是自己的心髒了。

不過鄭盼盼也並不敢如此去做,畢竟在這天台之上,一旦寧默在這天台之上因為鬥法死去,而鄭盼盼也是沒有辦法到上界去的,然而這一道劍氣就足以讓她失去了所有的戰鬥能力。她是符修,而肩胛骨受到這般的重創,拿筆也是極為艱難的。

火星被劍氣衝得紛紛揚揚,在火星散落的時候,寧默閉上了眼睛。她感覺到了一絲冰涼落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麵。

“此局,散修鄭盼盼勝,長嶽寧默敗。”她好像是聽到了上界修士宣布的聲音,但是那個聲音似乎極為空曠渺茫,怎麽聽也聽不清楚。

寧默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掉下來的符筆,那白玉一般的符筆筆杆落在了地上,摔成了兩截。寧默悶聲不說話,她蹲下身,也不顧著包紮自己的胳膊,隻是去撿那符筆。這台上麵的,台下麵的種種,她好似都沒有看見一般。

“扶桑敗了。”天音眯眼看向了那天台之上,他居高臨下,自然是能夠將所有的場景都收進了眼底。在寧默和鄭盼盼的開場到現在的結束,全部都看得仔仔細細。

若是說其他人,姬裳不說看,就是坐也懶得坐在這裏,而這關係到扶桑,她卻是難得的放了好幾分心在這上麵,關於寧默和鄭盼盼的那一場,也自然是看個清楚明白。而隨之不由冷嘲了一聲,“他們道修倒是能耐多,這樣的垃圾東西竟然也敢收,也著實不怪道修這些年裏頭半點長進也沒有。”

天音微微皺起眉,他看向了那邊的道修,“姬裳你的意思是?”

姬裳冷哼了一聲,“我管他呢!這是道修的事情,我半點手都沒有心思伸進去,他們愛招誰招誰,這樣的結果正正好。”

而天音似乎停頓了一下,他的聲音有幾分輕,“不知道,姬裳有沒有考慮扶桑的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