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默在妖部的時間長了,原本在天音手中的權基本上都是放到了寧默的手中,她本是一個不大喜歡管這些事情的人,但是一來是背了扶桑的名頭,二來,不光是天音,就是上界妖部的其他人看來,這權若是不放到寧默的手中,恐怕天音就端了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名聲了。一開始的時候,寧默麵對這些是茫然無措,但畢竟有著天音的輔助,也是能過得去的。而天音見到寧默熟悉了,便基本上就放手了。

不過若當中有什麽寧默困惑不解的,還是需要詢問一番天音。決定權在寧默的手上,天音為了避諱,對於寧默不清楚的地方往往是詳盡地進行解釋,但卻不曾給過一分意見。

一隻紙鶴歪歪扭扭地從外麵飛了過來,寧默正因為妖部的一些事情向天音詢問著,而因為這一隻紙鶴的過來打斷了。

天音伸手便將這一隻紙鶴夾住了,這隻紙鶴就是在天音的手上也並不老實,而是一路像是掙紮地衝著寧默過來。寧默抬眼看了一下這一隻紙鶴,她嘴角抽了一下。在這上界的修士,鮮少用紙鶴來傳音,紙鶴容易被其他的修士所攔住,自然是不保險。也隻有是下界的那些修士才經常會去做的。

“這是傳給妖主的吧。”天音笑了笑,將這紙鶴遞給了寧默,“沒想到這會兒上界也出現了這傳音紙鶴。”

寧默看了一眼這紙鶴,她沒有直接在天音的麵前放出來,而是收進了自己的袖中,心中卻是在揣測這紙鶴到底是誰折的。

“這邊緣之地是什麽意思?”寧默將注意力重新放到了那事務上麵,上界十二部雖然大部分的事情都是各部內部的,或是相互之間的,但是在默認情況之下,每一部成立除了自己部所在的區域,還有上界所劃分的區域,每一個區域都是從各部開始,形成一道扇區。而到新的一部成立的時候,這一道扇區會重新進行分配。

雖然說是自己所管轄的區域,但是這區域當中若是有什麽事情,各部也懶得去管理,主要去管的則是一些異常情況。隻是這異常的情況也鮮少出現,一旦有了什麽異變,往往也會引起那些修士們的警覺。不過因為異變很是少見的原因,一般僅僅隻有那麽一兩個月會派遣一個長老過去巡視一番,不光是妖修這邊,就是道修各部,也都是這般做的,算是例行一回。

“十二部是在這上界的中央,就是不在中央,不過也不會偏離特別遠。”麵對寧默的轉移話題,天音隻是一笑,便為寧默說了一下這邊緣之地,“一旦遠離這中央,環境則是越來越昏暗,靈氣也會凝固,這一點你應是清楚的。”

寧默點點頭,上界的這狀況,在她一開始到這上界的時候就已經是聽那些上界的修士們提到了。下界的大部分區域是被海水籠罩,但是海洋到底有多大,那些下界的修士心中還是有一定的估摸著,整個下界多大,也基本上可以

猜的出來。但是上界就不一樣了,能夠知道的區域範圍就僅僅隻是那麽一塊,周圍到底有多大,誰也不清楚。

“邊緣之地是這中央和那禁區的邊緣,在這塊地區,靈氣流動雖然不是凝固的,但是也極其緩慢,”天音那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他看了一眼那妖部長老呈上來的東西,“有傳言道是禁區後麵則是另外一層世界,然而這難以打破,便都是隻在揣測之中了。隻是一旦這邊緣之地發生什麽異常,倒是有幾分問題。”

寧默聽天音這麽一說,心裏湧起了幾分古怪的心思,她不由又問了一句,“是什麽問題?”

天音輕笑了一聲,“誰能說得準,這邊緣之地已然是幾千年就是這般模樣,沒有絲毫變化,荒古之後,上下兩界是基本上便是成了定態,上界更是千百年能夠一次大的變化,這邊緣之地就是出了什麽意外,恐怕也沒有誰能夠說得清楚之後會發生了什麽,是好的還是壞的,也都是憑人猜測。”

對於天音這個回答,寧默有些不太滿意,天音看了一眼寧默,“畢竟這上麵也沒有說邊緣之地情況如何,待到那長老回來的時候,再做詳細的談論。況且,這邊緣之地若是發生了什麽異動,恐怕也不僅僅隻是妖部這一塊,其他的地方顯然也是會有幾分變化的,那些道修之人素來喜好論事,這一旦出現了什麽意外的話,就是聽聽道修那邊的情況,想必也是能夠看出來一兩分的。”

天音這句話也確實在情理之中,寧默隻是皺眉想了一下,她抿了抿唇,“好。”

“你如今換回了原來的模樣,”將那妖部的事情處理了一番,稍有停頓後,天音突然開口道,他眉梢眼角都有著笑意,但是笑意有幾分不太明朗,“倒是感覺原來的扶桑回來了。”

寧默低著頭,她有些漫不經心地將自己手中的筆擱置在旁邊的筆架上麵,“原來的扶桑是什麽模樣的?”

“你不是見到了?”天音眉頭微微抬了一下。

“我是說性子。”寧默抬頭看了天音一眼,“性子和我一開始在下界的是不一樣的吧。”

天音就在寧默的旁邊坐了下來,他的眼角像是抬了一下,“性子誠然是有幾分不同,但是說到底還是一樣的。像是一件事情,你原本是怎麽做的,換了如今的你來,也依舊是這般去做,但是可能至始至終,原來的你沒有什麽表情,但是現在你可能愁眉苦臉,可能極為興奮,等等不一而足。”

寧默心中微微一動,而又聽到了天音的一句話,“不過說來,我倒是覺得如今的你則是多了幾分生氣。”

在扶桑的記憶當中,關於天音的那些記憶還是有不少的,那時候在扶桑麵前,天音生得是秀雅有禮,但是卻是恭敬勝過了親和。或許可以換個說法,扶桑的性子便是讓與她再親的人也是端了幾分儀態。

等到天音走

後,寧默將那藏在袖中的傳音紙鶴拿了出來。紙鶴折得並不好看,因而在飛過來的時候,歪歪扭扭,飛行得亂七八糟,極為惹人注意,寧默覺得這紙鶴能夠從道修那邊傳到這裏,竟然還沒有被人攔住,還真的是一件稀奇的事情。在打開這傳音紙鶴之前,寧默想了一下給自己傳這一隻紙鶴的人。

在這上界的人當中,她認識的約莫是七八人,但是能說到給她傳音的數數也就僅僅是兩三人,寧默想了一下,隻是想了一些女修,畢竟像是紙鶴一般的東西也多是那些女修折的。

紙鶴一被打開,裏麵的聲音就傳了出來,傳音的內容很是簡單,僅是一兩句問候的話:“小王八蛋,近況如何。”

短短的八個字,不用聽聲音,就知道是誰說的。

寧默眼角抽了一下,伸手就將這紙鶴捏成了一團。

在天音臨走的時候,還問了寧默一聲這紙鶴的事情,詢問了一聲,道是若是什麽要緊的事情,不妨傳音回去,這紙鶴則是不必了再傳了,畢竟若是叫其他的人攔住了,恐怕當中的私密也泄露了。

傳音回去?

私密泄露?

寧默也隻想要嗬嗬一聲。一般紙鶴傳音之後,它的作用也就壽終正寢了,但是寧默看了一眼在自己手中被揉成了一團的紙,猶豫了好久,依舊是沒有將這廢紙丟掉。

寧默沒有傳任何音回去,但是對方似乎也並不需要她回音,紙鶴也時不時就飛過來,簡短地說那麽一兩句。這頻率有時候甚至到了兩三天一次,有時候甚至被姬裳看到,她瞪著眼睛看著紙鶴停在了寧默的手上。

寧默在姬裳的目光之下有幾分尷尬地看著自己手上的紙鶴,覺得有點燙人,但是仔細看著這紙鶴,又是覺得也難得的,這紙鶴竟是比之前要好看了不少。

“我聽聽這個道修說了什麽!”

寧默看了一眼姬裳,對於一個道修傳過來的東西,姬裳素來是沒有什麽好感,若是平常的人的話,她直接是眼不見心不煩,但是這東西是傳給扶桑的,意義則就不一樣了。

在聽到了這紙鶴傳的內容的時候,姬裳的臉色也沒有好看到什麽地方去,“那勞什子的道修,天天正事不做,偏到我們妖部這折騰幺蛾子,他倒是以為自己是誰。以後這紙鶴,扶桑你以後直接丟掉算了。”

寧默搖搖頭,“這也不算什麽。”

姬裳對於傅竟鬱那一件事情耿耿於懷,“你不管那些道修,道修偏偏就會惹到你頭上去,那之前說是要開第十二部的那個臭道修不是如此……”姬裳話雖然是這般說的,但是這紙鶴畢竟是傳給寧默的,而寧默畢竟也是將這紙鶴收了過去,姬裳也不可能會將那些從道修過來的紙鶴清理了——這樣的事情,還是看著寧默的心思來的。姬裳心裏氣得厲害,連連在寧默那邊絮叨道修的可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