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長老商議不日進行。

但是之前沒有任何消息通報,那些長老們也不知道如何回應,但是在姬裳的觀點之中,是決計不可能讓扶桑去出麵的,但是如果有長老道是讓姬裳來出麵的話——這還不如說是讓妖主來出麵的。

那些長老便紛紛依照著姬裳的想法來行事。

“按理來說,這另建一部是上界的規矩,隻要有能力,想要建幾部皆是可以的。不過這應戰之人,無論是誰,也不應是由妖主來出場。”

“那道修不過是分神初期的修為,其他各部沒有一個是部主出場,畢竟一旦出場,反而落了他人口實,說是欺壓了。在場的各位長老按照道修的品階來說的話,應都是在分神之上,對於這個道修也沒有什麽可擔心的。”

“那人應是先將道修各部的首肯令拿到手,再來拿我們妖部的,這道修的還沒有拿到手,誰也說不準他到底是口出狂言還真的有那分實力,看完那道修幾部的情況再酌情便是了。”

……

寧默坐在這當中最高的位置,那些長老們的話,說一句停一句,一般一個長老說完一句話,會下意識地看寧默一眼,寧默低垂著眼簾,倒是很少讓人窺探出她的想法。

“妖主以為如何?”在那議論一遍之後,所有的長老們都沉默了,場麵則是陷入了一場靜默當中,而這靜默停頓了約莫幾秒,天音開口了。

寧默的目光看向了天音,“天音,你應戰如何?”

寧默這一句話一出口,基本上就已經是確定了結果,那場上的長老們不由都鬆了一口氣,對於他們來說,這怕是最好的結果了,這不會得罪妖主或是那脾氣暴躁的姬裳大人,天音的實力在這妖部也是有目共睹的,若是天音對上那道修不贏的話,其他的長老也自是不必看了。

天音眉眼彎彎,“我可以不應麽?”

寧默沒有說話,天音輕笑了一聲,“那便是如此了。”

這應戰對於天音來說不是什麽問題,那道修到底能不能建成上界的第十二部並不在扶桑的考量之中,除了姬裳有些不服氣之外,其他的則是沒有誰將這當成一回事。

“天音你若是有什麽不著意便直接說出來。”寧默看了一眼天音,“要是有什麽其他的人選也可直接說出來。”

天音含笑應了一聲,目光掃了一眼在場的所有妖部長老,在天音的目光之下,那些長老好像有些心覺不好,但是掃過一遍的時候,天音也沒有提出什麽異議,卻說了另外一番話。

“道修那邊對於此卻似乎反應有些激烈,”天音道,“在天台的時候,那青蒙部的人就已經看好這修士了,也不僅僅是青蒙部,道修的所有部都是看中了這個修士,想要將其拉到自己的部當中,不過卻是讓青蒙部當了先,這不,還沒有高興到幾年,自己收的弟子卻是要新開一部,別說是青蒙部不開心,就是換了其他的任何一部來

,要是出了這樣的事情,換誰也不快。”

“這是何意?”對於天音這看似莫名其妙的一番話,寧默聽出了當中一些其他的意思。

“道修那邊估計攔得要比誰都厲害,尤其是原本那修士所在的青蒙一部,青蒙一部則是劍修當先,本事也是比起其他道修各部更為精進一些。而一旦道修那邊攔不住的話,妖部我攔不了,還望妖主不要責怨。”天音笑意更深了。

寧默隻是頷首,聲音淡淡沒有什麽感情,“我自是不必介意。”

哪怕對方最終建成那十二部,她的心思也已然是準備好。對於這樣的結果到底如何,她不在意結果,卻不想要看到過程如何。也是不想要看到對方如何。

極為巧合的一件事情便是,像是上一世的傅竟鬱一般,在這一世的時候,任和挑戰各部的順序皆是一般。

最後一個是妖部。不過在時間上麵,則是要比之前的傅竟鬱要快上不少。天音心裏也是清楚,這上界的第十二部既然已經是有了虛名了,要真正建成這十二部的話,也估計遠不到什麽地方去,都是道修的第七部,就算是沒有任和,後麵還有什麽李和王和的,萬一有人倒是承認了自己是那傅竟鬱的轉世,有得大驚波折一趟,倒是還不如現在解決了為好。因而其他各部多多少少也是退讓了幾步。若不然的話,就算是任和能夠一路順利過來,但是花費的時間也絕對少不到什麽地方去。

任和看了一眼站在他麵前的一身白衣勝雪眉眼帶笑的少年,他心裏湧起了一分不快,那雙狹長的眼睛不由眯了一下,“寧默呢?”

“不是寧默,應是妖主。”天音像是好意地給他更改了一下,“或是扶桑。”

任和心裏嗤笑了一聲,不在這個稱呼上麵多廢什麽話,他抬眼看了一眼那妖部的城牆之上,城牆之上則是坐著一個紅衣少女,那少女眉眼極其豔麗,神情也端得是高傲,居高臨下看向這邊的情況,眉眼之間甚至是透露了幾分譏諷之意。

隻是看不到寧默。

任和心思一沉,也不再問下去了。

天音心裏清楚,對於這樣的結果扶桑並不在意,姬裳雖說是在意,但是若真正那十二部成了的話,她也最多是抱怨幾聲,這畢竟是按著上界的規矩過來的,姬裳心中不喜,但是結果一成,她終究還是會接受的。況且天音他自己也是有著幾分心思的。

這般一想,在這一戰之中放水可能也是未免的了。

然而天音和任和對峙了將近一刻鍾的時候,天音陡然發現,麵前的這個道修全然不是一開始自己所想象的那般。

天音對於這個叫做任和的修士的印象,還是停留在天太之會時候,這個修士很是出色,因而在那一場之中被道修各部所看重也是在情理之中,不過那個時候,天音並沒有多加在意,縱然是天台之會上這個人再出彩,可是遠遠敵不過扶桑的存在。但是如今和這個修

士對上的時候,天音卻好像看到了對方的另外一麵。

以前扶桑一到這上界,便像是傳奇一般的人物,若不是因為天劫的阻攔,扶桑或許是早已經登化入神了。那時候天音雖然沒有趕上那一段時間,但是在旁人的敘述當中也能夠察覺出來。

但是眼前的這個修士,好像是當年的扶桑一般,靈竅極高,悟性頗聰。那時候被上界妖主帶到上界僅僅隻是短短三四年,從道修打到魔修,再打到佛修,基本上每一個部的部主都曾經領略過扶桑的風姿。一開始的時候也敗過一兩場,而到了後期,則是屢戰屢勝。扶桑是神血之後,那些部主與她交戰也誠然不算失了輩分或是失了氣度。

而這修士在短短不過三年的時間久已然從金丹跨越到了分神之期,就是換上了天地靈生的妖修也不過如此了。更為可貴的是,一般進階速度太快的修士往往也會被修為所連累,根基不穩,但是這修士全然沒有那般的情況,甚至天音在和他的對決之中能夠清楚地察覺到,對方真正的實力遠在了分神期之上。

傅竟鬱雖然是轉世,但是任和除了那一把殺邪,其餘的並沒有繼承對方的絲毫,像是一般的修士一樣,從起點一點點走上來的。

黑色的殺邪劍氣包含著持劍之人的煞氣,像是一道詭異的風衝著天音過來,這劍氣極為詭異,天音在觸到這劍氣的一瞬間,臉色不由就有了幾分變化,他快速結出一道結界,這結界將對方那劍上的煞氣擋了一大半,但是與此同時這結界也破裂了。

天音快速退避了兩步,在結界雖然是破裂了,也是為他贏得了一點時間。他手指微微一動,有些蒼茫的聲音在空氣之中翕動著,而伴隨著這音樂之聲,空氣也發生了變化。

任和能夠清晰地看到這一點,地上的沙塵在移動,空氣之中的靈氣在運轉,看似沒有什麽奇怪的變化,但是卻無一不是按照對方的音樂來變的。靈氣在空氣之中好似是幻化出了一個陣法,而整個陣法將任和整個人圍困在當中。

任和眯眼微微一笑,他手中的殺邪好似在欣喜若狂地低嘯著。這把劍與他的性子像是一般的,都是遇強而更加興奮。

“砰。”輕輕的一聲,像是一根琴弦斷了的聲音,那黑色的劍在這空氣之中劃過了一道小小的弧度,劍尖直指天音。在那一瞬間,這空氣之中仿若是有什麽東西實化了一般,與任和的劍尖抵在了一起。

“天音……”任和嘖嘖有聲,“我不曾記錯你的名字是吧。”

天音那眉頭微微抬了起來,他臉上的笑意依舊溫和爾雅,一身白衣如雪,衣角在空氣之中飛起,整個人好若傾城之姿,“難為閣下記得我的名字。”

任和手中劍的劍尖稍稍抬起來了一點,他能夠感覺到自己劍尖所抵著的東西在緩緩地移動,“若不是你現在所使得的招數,我倒是也不至於想得起來。天音,天音,還真沒有虧了這個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