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的人大部分已經瘋了,自從那新紀漸漸轉化要到寰宇之年的時候。為了能夠在這神界之中繼續生存下去,違逆天道之意,大部分的修士都想盡一切辦法。

原本以為修成大道的時候,便能夠與天地同壽,然而卻不想到天道糊弄,一個變天便將這一切毀去。原本便是衝著那無盡的壽元去的,如今這壽元既然變了,為了達到自己所想要的而不擇手段,也就不奇怪了。

神界修士的手從寧默的臉頰上滑落到了她的頎長白皙的頸上,而就在那一瞬間,一隻鋒銳的劍竟是從虛空生出,衝著那神界修士的脖頸過去,像是要將對方的咽喉插斷。畢竟是神界修士,他猛然退了一步,但是還是晚了一瞬,那銳物還是在他的脖頸上劃出了一道痕跡。血順著那道印子溢了出來。

在那修士退後一步的時候,周邊的情況也陡然生了變化,一道利光生了起來。

與此同時,寧默快速退後了一步,她手指的動作極其飛快,那陣法在寧默的神識之下出現了眾多的變化。

“封!”與利光落下的那一刻,寧默厲喝了一聲,而在這話音落下的時候,那神界修士整個人便被這陣法給纏裹了起來。

密密雜雜的光在那陣法之中閃爍,而寧默的身體穩穩,不見絲毫之前在劍陣之中的筋疲力盡,那黑色的眸子裏麵是一片肅寒和沉靜。神識隨著那陣法的運轉而運轉,但是在這時間之中,寧默還是分了一下神去查看這夢境的縫合之處。

也好在陣法這一個不僅僅是不受到領域的限製,也並不受到這夢境的限製,寧默默默數著那修士困在這陣法之中的時間,一邊則是探查著縫合之處的狀況。實際上在一開始和這神界修士動手的時候,寧默就已經能夠察覺出來這縫合之處大概存在的位置,隻是這修士的注意力全然是在自己身上,這中間沒有絲毫喘息的機會讓她靠近絲毫。

寧默眉頭越皺越緊,好的陣法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心力,而在這夢境之中她所結成的這陣法自然是做不到那般的十全十美,如今在那神界修士和這陣法做對抗的同時,寧默則也是不斷地放出自己的神識在這陣法之外再結一層陣法,對方的速度極快,然而她必須要比對方的速度更快才行。

她的心跳越來越快,這裏麵的一層陣法很快就被對方拆破了,而甚至有那麽一瞬,寧默的神識也險險要被對方抓到。盡管知道對方就在這陣法之中,寧默還是忍不住又退了一步。現在基本上攔不住了,寧默知道無望,然而在那一瞬間還是準備衝到那夢境的縫合之處。

“轟”隨著一聲巨響,那一個外層的陣法也宣告破解了。

寧默看到站在那當中的神界修士,他的身形高大,卻如同惡魔一般,那一刻,寧默像是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聲音跳得很大很重,像是在壓迫著自己。

寧默看了一眼那縫合之處。到底是什麽樣的結

果,實際上從一開始的時候就應該清楚的。隻是她一直在做掙紮罷了。

寧默的那陣法一點點衰微下去,直到了消失,實際上這當中的時間也不過短短的幾秒。

與高手過招之類的事情,往往需要幾秒鍾的時間就能夠分得出勝負了,對方縱然不是陣修,但是還是對這理解幾分的。加上對方已經入神了的境界與修為,破除寧默的這陣法如此之快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寧默的咽喉在那陣法消失的一瞬間就被扼住了。

寧默:“唔……”

寧默是硬生生被對方扯過去的,她身體踉蹌了一下,跌倒在地,然而對方依舊是憑空扼住她的咽喉,將她拖了過去,她的身體在沙石上麵蹭了好幾下,疼痛的感覺蔓延上來了。

她知道自己這一下恐怕真的將對方惹怒了。

不過有沒有惹怒對於她來說並沒有什麽變化,對方是想要自己死,有沒有惹怒對方的結果僅僅隻是自己死得好不好看,爽不爽快。

“嘭!”寧默整個人被摔到了一邊,那神界修士怒極反笑了,“沒想到你倒是會幾手小把戲。”

甜腥的血味從寧默的咽喉之中沁了出來,寧默將那一口血咽了下去,她聲音顯得有些沙啞,但是卻依舊冷淡,“我會的小把戲閣下不依舊是踩了進來。”

“你是能說。”那神界修士微微彎身,他俯視著寧默,冷笑了一聲,“不過恐怕這一張嘴以後怕是說不出來了。”

寧默沒有說話,她的精神並不是很好,甚至再也懶得說一句話。

她能夠感受到周圍冰冷的空氣,像是一把劍刃,要從自己從這當中劈斷。果不其然,這空氣之中漸漸形成了一把厚重的劍,這劍麵是貼著自己的麵頰的。

“原本我也不想要弄得那般難看的,隻可惜你太沒有眼色了。”

“要殺人還不準人掙紮幾分?”寧默冷笑了一聲,那劍麵雖是貼著自己的臉頰的,但是那修士一時順著那劍麵滑下,一時則是微微傾斜,劍在她的臉上也劃出了好幾道痕跡。

然而對方卻恐怕並不會這麽幹脆利落地叫自己死。

隨即寧默就知道對方是想要自己怎樣了。

她原本半躺在地上的身體因為疼痛不由地蜷縮了起來,而那絞痛地感覺甚至讓自己的神識在那一瞬間也消散了一般。對方用威壓逼迫出了她的神魂,用那能夠穿透神識地劍一刀一刀割著。

神識沒有實體,而是憑著相識之意會聚在一起,而這神界修士每一刀割下的時候,便是一陣劇痛,但是不久之後這神識還是會聚到了一起,再被對方割下一片,甚至到了後來,那神界修士索性沒有自己動手,而是凝化成了無數鋒利的小劍,一片又一片割著。寧默之前聽過淩遲這一道刑法,然而也遠遠不及現在的痛。肉體之痛痛三分,精神之痛痛十分,這在修真界已然是一道常識了。

而在寧默精神不斷受到衝擊的同時,那原本貼著自己麵頰的那一把劍終於是豎了起來,劍尖是點在了寧默的額頭之上。一點血絲順著她的額頭滑了下來。

寧默那黑色的眸子睜大了,她瞳孔有些渙散,卻強行逼迫自己清醒,那瞳仁之中清晰地映著那神界修士的影像。

一寸,兩寸。

也許是靈魂太過於痛楚,而當這劍劃破她的皮膚,接觸到她的骨骼的時候,寧默隻能感受到的是這劍鋒的冰涼,以及凜冽的殺氣,其餘的什麽也無法察覺得到。

自己或許是會在這裏死了嗎?寧默模模糊糊有了這樣一個念頭。死亡對於寧默來說,有時候顯得特別遙遠,但是也極為靠近,隻是在這一刻,她仍是有幾分不甘。她知道扶桑的信念,她也原本是承擔起扶桑所應是要走的路,然而卻僅僅隻是在她許下那誓言沒有多久,便要死去。以往的那些想法,現在想起來卻也頗為可笑了一點。

寧默閉上眼,不想要再看,她的神識雖然依舊再掙紮,不過也漸漸沒有了之前的生氣。

“不對!”那修士突然麵色一變,他手中的那一把劍沒有繼續下去。而是徑直在空氣之中消失了。

早這神界修士將手貼上寧默的骨骼的時候,他察覺出來了異樣,麵前的這一隻神血並非是朱雀。

其實一開始他認定對方是朱雀的這過程也頗有幾分疑慮,隻是對方沒有否認,而其他的神血對方也沒有絲毫反應,他便一意認為對方便是朱雀。但是麵前的這一個的骨骼卻是與他記憶之中的朱雀頗有不同。

盡管他之前道是如今留下了兩個神血之後,若是少了一個也不必擔心,然而事實並非如他所說的這般。神血僅僅留存兩隻,明白神血之利的人恐怕也不僅僅隻有他一人,後麵會不會有人跟他搶還是難說。而眼前這一個已經進了他的籠子之中,隻要是探明了對方到底是何種神血便能夠獲得神血資質。但是這神血一死的話,畢竟是神血相互聯係,另外一隻察覺出了不對的話,到時候也不好找到。

“你到底原身是什麽?”那神界修士的言語之中帶了幾分寒氣。

他自然不會是認為這當中是自己的遺漏,所有的便是眼前這善於滑頭的神血耍的花招。

寧默氣息卻是越來越弱,她勉強睜開眼睛,那黑色的眸子當中閃過的卻是幾分嘲弄,像是在譏諷對方一般。

一把劍紮進了她的肩膀,將她整個肩膀穿透,紅色的血暈了出來,她身上的那一身道袍不僅僅是破爛得不成樣子,也是血跡斑斑。寧默劇烈地咳嗽起來,血沫子飛到了她的臉頰旁,以及衣服上。

然而邊咳嗽的時候,寧默邊笑,她的笑聲之中透著一分譏諷,也有一分悲涼。

“什麽人!”那神界修士原本是想要再出手的,但是突然間停住了。

一一把劍停在了他的脖頸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