曈曈的夜,無星。在微涼的空氣中飄浮著梅花幽然的香氣,清冷而寒香入骨。

扶桑站在欄杆邊上,玉石砌成的欄杆寒意一點點滲進了她的骨子裏,然而她巋然不動。在閉上眼的那一瞬,那上一屆妖主登化之前與她所說的每一字每一句仿佛都響在耳邊。

“我離開之後,阿裳就隻能托得你照顧。妖主之位留予你,而妖部大權也盡在你一人身上,何況我也養你多年,不求你有何回報,但需得將阿裳教養好。”

她還記得自己是恭敬地低下頭,聲音無波無瀾,“扶桑謹遵師父吩咐。”

上一屆的妖主聲名赫然,是千百年來唯一一個從上界登化之人,他養了兩個徒兒,長徒扶桑,幺徒姬裳,而如今是妖部唯二可撐大局之人。

妖主在上界之時,那些妖部及其他部的人都暗言,妖主對這兩個徒兒著實是偏心得厲害,妖部之中的大權盡交予扶桑,凡事對這個長徒也是多加偏照,而那個小徒兒,卻是任著放著不管。

就是姬裳,有時也是抱怨,“師父凡事都問扶桑你,好像我就不是他的徒兒一樣。”

唯獨扶桑心裏清楚,妖主確實是偏心得厲害,不過偏心的對象卻是姬裳。

因為偏心,凡事都寵著溺著,不想她埋了天性,不想她沾染任何煩雜之事,他在明人眼中給了自己妖主之位,然而卻暗中,將姬裳後麵的路早已鋪平。

……

“妖主還不

休息嗎?”天音站在夜中的白梅樹下,微微仰頭看向玉階之上的扶桑,眼裏依舊是一派溫和的笑意。

扶桑輕輕歎了一口氣,低聲一句,“沒那個心思。”

她飛身躍了下去,與天音相對,“過了明日,那道修或許就來妖部索要首肯令。”

天音眼裏帶笑,“妖主是要我來出麵?”

聽聞天音的話,想到了之前姬裳所說的話,扶桑眼裏帶了一分溫淺的笑意,“你出麵?你可知道姬裳是如何說你的?”

天音聳肩,含笑搖頭。

“她道是你心太軟,功力又淺,怕是贏不到那道修。”

“我的資質自然是比不得妖主和姬裳的,”天音嘴角揚起,他的鳳眼彎彎,笑意愈濃,“昨日也見了一眼那道修,要說落敗也需待驗證……何況說心軟……”天音搖搖頭,笑得意味不明。

“若是以往,我定是要你應戰的,”扶桑目光移向天音背後的白梅樹,神色漸漸變淡,“我自是不在乎勝負,姬裳她自恃神血之身,自然是不肯屈就應一個道修的戰……”

天音也了解姬裳的性子,插了一句,“她也不準妖主去應戰?”

扶桑輕笑了一句,“正是。”

“那這番妖主是改了主意了?”

“我去應戰。”扶桑聲音沉穩,後麵一句話算是解釋,“道修占了十一部之六,倘若再開一部,長此以往,以後上界的話語怕是妖部也難得占得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