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楚飛青在楊立峰麵前承諾了之後要好好監督著自己的這個小師妹好好入符修,但是真正回去的時候,楚飛青的要求也並沒有多麽嚴格。

“師父是那般說的,但是有些事情也是強求不得。我看你也隻是畫工問題,這本就是不容易練出來的。”在從主峰的峰頂下來的時候,楚飛青對寧默道,“自然,你練筆還是要煉的,你審度好了度,隔那麽兩三天讓我看看是什麽情況。師父那邊我會去交代的,你不必多憂慮了,師父這會兒隻是無事的時候想想而已,以後還真不一定會記得起來。”

寧默:“師姐你這麽說,師父會知道嗎?”

楚飛青輕笑了一聲,“你當是師父閑著呐!不過你既然選擇了符修,能將符修修好自然是好的,我也不想你為了符修舍本逐末,為了一個筆工耗了太多精力,像筆工這樣的事,本就是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工就能成的。你把它記在心上,有空勤練,而不必苛求一時。”

楚飛青說是這麽說的,但是寧默回去之後還是擱心不下。她平常的時候連鋼筆字都寫不好,更不用說這軟塌塌的毛筆字了。

楚飛青是說這筆工非一日能成,但是素來崇尚題海戰術的寧默還是覺得可能需要時刻鍛煉方能把自己的筆工提上來……一個連筆都拿不好的符修算什麽符修?

寧默一回到自己的洞府之後,就將楚飛青之前給她的玉牒拿了出來,玉牒上麵的符紋頗多,寧默對於這種符紋的記憶還是挺強的,她瀏覽了七八遍之後,上麵的符紋基本上也都是記得七七八八了。實際上也有一部分這符紋本就很有自己的特色,倘若將前麵的符紋看熟了,有時候甚至能夠推及到另外一個符紋。

她自己感覺將符紋看得差不多的時候,終於是動筆了。

玉牒上的幾百符紋在自己腦中真正清楚能夠記著的實際上也不過三十多道,有的需要掃一眼才能夠畫得出來……不過這對於符修而言並不算什麽,很多初級的符修畫符全然是依靠著玉牒一筆筆來畫的,畢竟符修和劍修麵臨妖獸或是對手的時候最大的區別就在於,劍修需要當場發揮,而符修可以在這之前就準備好符篆。寧默卻對此並不滿意,符篆想要弄好,必然要全心全意,品階才會上去。而提升品階之一就是要將這符紋了記於心,這般畫出來的時候才不會有什麽停滯……不然也不會有鄭板橋的那“胸有成竹”的佳話了。

雖然畫工不好,就在希望自己的符篆品階能夠提高,看起來也是挺可笑的……

手上的毛筆依舊是感覺軟塌塌的,極其不好用,寧默嚐試著用靈力灌注在筆尖,迫使這毛筆能夠硬的起來,而另外一道靈氣則是灌注在筆杆之中,順著符紋的方向一點點暈開到符紋之中。

這一次寧默自我感覺畫得不錯,但是實際上符紋還是多多少少有些偏離,寧默一捏碎那符篆,不像寧默所想象的

有火星子從裏麵迸出來,而是一縷火苗閃了一下,就再也看不見了。

算是失敗了……

她也不覺得失望,之前畫符畫得太多都失敗了,這一次雖然看起來不錯,實際失敗的情況對她而言還真的不算是什麽。

她按照之前的方式又開始了第二張符篆。

還是失敗了……

接著第三張,第四張……

越來越多破碎的符紙落到了寧默的腳邊,她也未曾注意,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筆下所畫的符篆之中。

“好了……”終於有那麽一張自己捏碎了,後麵的效果和自己所想象的一致,寧默終於是鬆了一口氣。這算是她入符篆這兩個月當中,唯一成功的一張符篆……

這種進度不說比自己的修為,就是比其他同行人,慢得不是一倍兩倍。

然而有了那麽一張成功了之後,後麵的似乎也是越來越容易成功了,寧默的成功率也差不多從百分之一一點點變成了五十分之一,再到十分之一……

在這勤奮的“題海”戰術期間,楚飛青也來了那麽兩三次,看到那滿地的符紙當真是嚇了一跳。

“我之前便說了,你不必這般苛求自己,師父這些天也沒有過問什麽。”楚飛青有些心疼,她也看得清楚,在寧默的手上纏著一塊布條——到後來的時候,寧默差不多覺得自己的手快要廢了,用布條將自己的手包起來再畫的話,感覺要好上不少。

成功率越來越逼近五分之一的寧默挺興奮的,也不太在意這些,見到楚飛青過來的時候,總算是停住了自己繼續畫符的手。

“也沒有苛求自己,我覺得自己喜歡便就做了,反正宗門之中也基本上沒有我的什麽事,這會兒能多練練手便就練了。”寧默道,“不過這會兒,符紙卻是不怎麽夠用了。”

長嶽宗的宗門提供丹藥和靈石,然而卻並不提供符紙,寧默也就是偶爾離開長嶽宗,或者是托外出有任務的楚飛青在回來的時候帶回些符紙。

寧默覺得自己這會兒恐怕是把自己的全部精力放在了練符畫符上麵,就是當年的高考……倒是和當年的高考差不多,而這會兒倒是不必擔心因為疲勞過度從而猝死,一般築基期的修士身體就算是再脆弱,也遠遠要強悍於那高中跑個五十米就累得夠嗆的高中生了。這般專注於練符畫符的結果就是:楚飛青替她報了宗門之中的弟子鬥法,她僅僅是距離這鬥法開始前一周才知道的。

弟子鬥法這一件事情寧默也是參加過那麽一兩次的……僅僅是在台下看熱鬧,也壓根就沒有想到過自己會要上去和那些修為差不多的修士們比較一番。在長嶽宗之中,一般鼓勵宗門弟子不僅在修為上,同時也要在鬥法上能夠得到一定的成就,往往會那麽兩年設置一場弟子鬥法,這恐怕是除了宗門收新的弟子以外第二件大事了。而這樣的弟子鬥

法,分為內門和外門兩個範圍,又在這兩個大的範圍之內根據修為劃分為多個層次。煉氣低階一組,中階一組,築基低階一組,中階一組……以此類推。往往在這樣的弟子鬥法之中,獲勝者除了能夠拿到宗門所獎勵的靈寶或是功法之類,像是那些外門傑出的弟子甚至可能會得到一些內門長老們的青睞,從而收入到內門之中。

每次鬥法之中,都會有那麽一兩個外門的弟子被長老們收入到內門之中,因而在弟子鬥法之中,往往外門的競爭要比內門的激烈得多。

“長老們總得收那麽一兩個外門的弟子,論天資和其鬥法,實際上都遠遠不及內門的,但是在這當中自然是不能磨了人心,收了那麽一兩個讓後麵的人也能看得見希望。說不定哪天外門還真能落到一個悟性高的。”楚飛青一度這般說。

寧默深以為然。修真界這下界雖然最為講究的是根骨天資,但是也難免會生有幾個根骨天資不齊,但是悟性和努力卻能夠彌補這不足的修士。這樣的修士盡管前期極為艱難,但是一旦入了金丹之後,那些根骨天資強的往往就不及於這樣刻苦的修士了。

隻是淪落到自己要去參加那弟子鬥法的時候,寧默還是覺得不太樂意。

“你日日悶在自己洞府之中,又怎麽能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對於這一件事情,楚飛青是怎麽也不可能做出讓步的,“你的修為雖較之一般的人來說是夠了,等到天台落下的時候,看得又不全是你的修為,鬥法這一門差了就誤了。不然你以為那些散修多是金丹,為何偏偏無法到上界?”

楚飛青態度強硬,寧默稍微表述了一下自己的不甘願,但被楚飛青一反問立馬就認了,“這一屆弟子和我一樣修為的都是誰啊……”

雖然沒有辦法逃過這弟子鬥法,但是能稍微知道一下對手的情況,其實也是好的吧,畢竟知彼知己,百戰不殆……

“這件事情是黃長老管著的,你找我問可沒有什麽用。”楚飛青美目斜睨,她聲音不緊不慢,“我也就記得明臻師弟和你是差不多的,其餘的也記不大清了。”

聽到明臻這個名字的時候,寧默的心微微鬆了一下。她和明臻也算是接觸了一段時間,對於這一個師兄,她也算是比較清楚對方的性子。明臻在處事站隊方麵要遠遠大過於他的修為,和這樣的人共處,雖然不必擔憂對方會謀害自己,但是卻也是不能相信對方的。寧默想了一下自己倘若真的和明臻在弟子鬥法這一場上對上了,輸贏暫且不論,明臻自然會將彼此的麵子都給足的。

看到寧默神情放鬆的模樣,楚飛青在後麵又像是輕描淡寫地加了一句:“不過我似乎記著,在你去秘境的時候,宗門之中有好幾位弟子已經到了你這修為上了。之前的那一次築基這一片沒有什麽看頭,今年恐怕是不一樣了。”

寧默:……這真的不是在逗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