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另外一邊,寧默將冰刃深深地紮進了秦源的手臂和肩膀部位,差不多將對方深深地釘在了旁邊的牆壁之上。隻是對方依舊是沒有半分知覺,那帶著煞氣的眼睛緊緊盯著寧默,如同餓狼一般,似乎寧默將那冰刃拔下來的一瞬間就會咬破對方的咽喉。

這是什麽鬼?

看到秦源被自己釘到了牆上,之間的那分恐懼感也差不多消散了個幹淨,隻是對於寧默而言,這並不算是結束……

她上前走了兩步,就在秦源的前麵停了下來,她的眼睛緊緊盯著了秦源,那一刻,她倒是想起了自己體內的異火。

當初在黑塔的時候,她是得到了異火,不過對於這異火,寧默還真的沒有多想,後麵也基本上沒有將這異火放在心上……不過據說異火倒是可以連靈魂也焚燒的……

寧默猶豫了一下,她微微閉上眼,想要將自己體內的異火召喚出來,隻是在閉上眼睛的一瞬間,情況陡然生變。

寧默沒有察覺到任何情況,隻是感覺自己的腦子裏麵一陣劇烈的頭痛,她甚至來不及反應,就直直地暈倒了。

在陷入昏迷的一瞬間,寧默在想自己到底會落到什麽樣的結果……最大的可能性不會就是被已經從冰刃之中脫掉的秦源直接幹掉吧……

在寧默身上隱隱浮出一個紅衣女子的影子,從寧默的身上一點點抽離的時候,這個女子的麵容也是越來越清晰,直到後來整個人看起來和真人是差不多模樣的了。

一道靈光陡然從那紅衣女子的手上脫出,直直地落到了秦源的身上,這靈光如同一隻利爪,硬生生從秦源的身體之中,將那一團藍黑色的煙氣抓了出來。

“不上流的玩意。”女子聲音好聽,但是其中卻是清清冷冷,如同初春剛化的冰雪,寒意入骨一般。

在這煙氣一離開秦源的身體,秦源原本睜著的眼睛慢慢閉上了,而之前的那冰刃也隨之消散,他整個人一點點滑倒在地上。

紅衣女子回頭看了一眼寧默,卻並沒有多做理會,她秀長的眉微微皺了皺,目光卻是看向了另外一處,那神色頗有幾分冷淡。停頓了一下,這紅衣女子才緩緩地向另外一處走去——那一處,正是那道藍黑色的煙氣湧來的方向。

這一路走過去,都是頗為空蕩,沒有人影,除了光禿禿的金屬牆壁沒有半分其他的東西,直至她走到了一個高台下麵。

“你是什麽人?”

許長素之前折身想要去找任和這個混賬東西在哪裏,隻是半天並沒有發現蹤跡,隻得回來再看,隻是這一折身回來的時候,卻看見了另外一個人。

麵前的紅衣女子是背對著她的,一頭烏黑的長發垂了下來,那豔紅色的衣裳濃烈豔麗,如同血染一般。而女子的身姿雖然窈窕動人,但是那肅然的氣勢,卻讓人不由想要退避幾分。

在許長素說話的那瞬間,紅衣女

子轉過了頭,許長素能夠清清楚楚看到對方的長相,這是一張算不得極端漂亮的臉,隻是卻是能夠讓人一眼就能記住,眉眼溫和如水,但是不知道為何,又在和柔和之中生了幾分冰冷,看向自己的眼光生疏而淡漠,仿佛那種久居高位的人。

“你……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裏?”後麵的這話,許長素說得有些底氣不足。

如果是換另外一個人的話,許長素倒是不至於這樣的態度,隻是眼前的這個女子看似溫和,但是融在骨子裏麵的高高在下,卻著實是壓了自己一頭。而且對方的修為恐怕也是不容小覷,許長素雖然是金丹之期,在這下界基本上已經算是沒有什麽敵手了,然而她依舊是看不清這女子的修為。

這也隻能說明這一點,這女子的修為要遠遠地高於自己。甚至極為可能的是,這個女子並非是下界之人。

紅衣女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聲音淡淡,“你是一品閣的人?”

這句話在許長素聽起來,很明顯是一句廢話,她自是一品閣的人,這身上的道袍顯示著呢……雖然下界的宗門眾多,但是四陸的一品閣卻是唯獨一家的。

不等許長素回應,這紅衣女子又道,“我是扶桑。”

要是許長素在上界的話,定是能夠聽到這個名字的,前一個妖部的妖主扶桑。然而許長素雖然是金丹之期,卻是一直在下界,上界的那些事情,對於下界而言全都是道聽途說,自然也不清楚這個名字了。

“我管你是什麽扶桑呢!”許長素快速想了一下,在腦中卻是關於那扶桑的半分信息都找不出來……不過這也沒有關係,在許長素看來,和一品閣無關的修士,無論男女,一旦出現在這裏,基本上就是不懷好意的,“這是一品閣的地兒,閣下還是……”

在許長素說話的這會兒,那叫扶桑的紅衣女子已經是轉過頭了,她微微仰起臉看向了那高台之上。之前被任和打碎了那酒杯,上麵是一盤狼藉,不過在這下麵自然也是不清楚上麵是什麽情況的,扶桑垂斂想了一下,起步便要過去。

在扶桑準備上去的時候,許長素大叫了一聲,“停下!”

扶桑回頭看了許長素一眼。

許長素自知自己的修為不比對方的高,如果這女子執意想要上去,許長素無論怎麽阻攔都無法,然而身為一品閣的人,在這一品閣的地方,硬生生叫旁人奪了東西,這麵子上麵是怎麽也過不去的。

“這是一品閣的地兒,前輩這般是否太過於貿然了?”許長素說話並不客氣,或者說,從小被一品閣的閣主教養長大,修為高於一般的人,而一路順風順水,本就生得心高氣傲,她對那些其他的修士並不懂什麽叫做客氣。

隻是扶桑僅僅是掃了許長素一眼,沒有任何解釋,繼續往前走去。

一道飛劍的劍風陡然就擦著扶桑過去,扶桑身子微微一動,僅僅是側過身,讓

那劍風巧巧地擦著自己過去,頭也沒有回半分。

僅僅隻是這麽一招,許長素就清楚在兩個人之間是一道完全不可跨越的鴻溝,眼前的這個紅衣女子能夠感覺到劍氣的流動,能夠極好的控製這周圍的靈氣,甚至不用動手,許長素便也知道無論如何,自己在這個女子麵前是全然不可能取勝的。

“我要你停下!”許長素飛身過去,攔在了扶桑的前麵,“你哪裏來的,怎麽這般不知道規矩!”

扶桑微微抬起手,而在那一瞬間,許長素就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力量一點點推開了自己,這力量很是溫和,沒有一分傷害人的意思,隻是卻是讓她不能掙紮半分。

許長素的臉立刻漲紅了,“飛劍!”

原本懸掛在許長素腰間的飛劍脫鞘而出,直直衝著扶桑過去。不過這沒有絲毫作用,扶桑一抬手,那飛劍像是失去了控製一般,輕輕落到了她的手中。

“住手。”

在這一團混亂之中,走出來了一個眉眼清俊好看的男子,他白衣烏發,眉梢眼角都是微微的笑意。而在這個男子旁邊過來的,則是一個穿著異族服裝,麵色蒼白的少年。少年的目光快速掠過了這邊,在扶桑身上停留了一瞬,再看向了許長素,立刻就明白了現在是什麽情況,不由從鼻子當中輕輕嗬了一聲。

“閣主!”許長素立刻叫出了來人的身份。

扶桑將手上的飛劍重新插回了許長素腰間的劍鞘之中,這才轉眼看向來人,她那一雙好看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然而神情是一如既往的淡漠,“一品閣的閣主?”

“能叫妖主認出來,當真是有幸。”那一品閣的閣主周不原輕笑了一聲,不過那語氣和他所說的話聽起來卻不搭。

被旁人一眼就認出來身份的扶桑卻並不在意,她既然已經出來,自然是不忌諱那旁人的眼光,“你是上界之人。”扶桑雖是從下界上去的,不過能夠一眼認得出來她的人,在下界……恐怕早已經不存在了。

“若是在下界,又怎麽認得妖主。”周不原笑意未變,他的目光凝在了扶桑的身上,“上界之人都道是妖主已經不在了,在下卻並不這般認為,那傅竟鬱縱然是天縱英才,然而妖主當年卻也並不遜色半分,這時年已久,妖主的境界定是更加精進,又怎麽可能會被一個剛去上界不久的人所敗。今日見到了妖主,也實實在在驗證了在下的想法。”

對於周不原的這客套話,扶桑卻像是並沒有聽到。

她飛身上去,走到高台之上,垂眸看著那靜靜擺放在石桌上麵的一套茶具。

一端為壺,壺嘴所對應著的正是四隻杯子。壺為陶土,杯為金砂。扶桑伸手執起那壺,細細看了兩眼。

“這是乾坤壺。”周不原一步步走上高台,看到扶桑在打量這壺的時候並沒有打擾,待到扶桑將這壺放到了原來的位置上,才緩聲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