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花千骨不得不壓製體內的妖神之力,摩嚴狠下殺手。WWw.QUaNbEn-xIAoShUO.COm心想著就算你能不藥而愈,我頃刻間毀了你的軀殼,叫你魂飛魄散,灰飛湮滅,看你又能如何複原!

花千骨雖然知道這個師伯從來就不喜歡自己,可是卻沒想過他竟會厭惡自己到了這種程度,恨不得殺之而後快。不過觀微見到殺阡陌和白子畫雙方終於都收了手,沒再戰下去,心裏總算鬆了一口氣,大腦也逐漸開始失去意識。

摩嚴手中巨大光暈將她包裹其中。越來越多的真氣凝結,似乎隻需稍一用力,捏死她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不過摩嚴知道事情沒有看起來那麽容易,自己必須以巨大的力量極快速的一擊即中,否則很有可能受到妖神之力為保護宿體而進行的攻擊與反噬。

正當他聚精會神凝氣之時,麵前卻突然出現一個溫文儒雅的青衣男子拔劍便刺。

那眉,那眼……

摩嚴一驚,腳下一個趔蹌,整個人呆住了。再反應過來時,花千骨已被來人奪了去,一個猛子紮進海裏。

竹染?!

不對,不會,怎麽可能是他?!他的臉明明早就……人此刻也應該身在蠻荒……

不過花千骨既然能回來,他說不定也回來了,花千骨的臉既然能恢複如初,他說不定也……

不對!那不是竹染看自己的眼神。摩嚴陡然反應過來,那不是竹染,是幻術。

又是哪個妖孽作祟?壞他大事?!

摩嚴身子一沉,潛入海中,滴水未沾。無奈良機已失,再尋不到花千骨的行蹤。怒極的他周身真氣暴漲,起伏不定,四周海水也隨之翻起巨浪,震蕩到百裏開外。

花千骨身上幾處骨頭全折了,迷迷糊糊中,隻感覺被什麽人下手扳住,強行將骨頭移回原位,拚合在一起。她痛得肝腸寸斷,卻又喊叫不出聲來。

一雙光滑細嫩的手在她身體上來回撫摸著,似乎給她塗了一層厚厚的油脂。

香氣撲鼻,花千骨用力的拉扯著自己的意識,強逼著自己不要在香氣繚繞中陷入昏睡。腋下已經不似剛才那樣滾燙燎人,隻是慢慢湧出淡淡的暖意,流入她的筋脈和四肢百骸。

骨頭愈合比肌體上的傷疼了一百倍。還好有那層油脂的包裹,她隻感覺周身涼涼的。

“你怎麽還是那麽傻?”

她聽見有個人對她說,聲音明明是嗤笑,卻又帶了些心疼和無奈。

很熟悉的聲音,是誰?!

她微微有些激動,掙紮著想要睜開眼。

那人按住她:“不要亂動。”

她提了一口氣,慢慢開始調息,感覺身體和身體裏的力量正在慢慢複蘇。

“怎麽……怎麽會這樣?”

那人聲音裏滿是驚恐,似乎十分不解花千骨傷到如此殘破的身體,為何會以如此驚人的速度恢複?自己給她塗的提取於晶影魚皮脂的藥膏藥效雖好,卻也沒強到這種程度啊!

花千骨身子一震,她聽出來聲音是誰了,居然是藍雨瀾風!

心頭不由一陣火起,拚命睜開眼睛,打起精神,搖搖晃晃想要爬起來。

藍雨瀾風上前扶住她,卻被花千骨一把推開,而她自己也摔倒在地。藍雨瀾風搖頭輕歎,連脊椎骨都斷掉了,根本沒辦法直立,為何還要如此逞強?!

“若不是我救你,你早死在摩嚴手中了。”

“我不用你救!”花千骨咬牙切齒的說。最不想的便是承藍雨瀾風的情了,這個歹毒又狡猾的女人!她寧可重新回去被世尊捏死。

“我知道你會有今天也算是我害的,我要負起責任。不過今天既然救了你,我們之間的恩怨就算一筆勾銷。”

花千骨無力的靠在洞壁上,看著周圍都是海水,還有魚兒遊來遊去。

心下不由無奈冷笑:“你倒是膽大,敢從摩嚴手底下把我搶來。”

“那是自然,海上是我的地盤,你們在這爭鬥那麽大的響動,我怎麽可能不知道。”

“說吧,這次你又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麽?我對你還有什麽利用價值?”

藍雨瀾風扭動著蛇身,臉湊到她麵前。

“聰明。我想跟你打聽個人。”

花千骨心中了悟,已知她想問些什麽,閉上眼睛不說話。

“你既然之前是被逐去蠻荒,有沒有見過或是聽過鬥闌幹這人?他現在在哪?你又是怎麽從蠻荒逃出來的?”

見花千骨始終不語,她微微有些急了,一手掐住花千骨的脖子。

“快說聽見沒有!我既然可以救你就可以馬上殺了你!”

花千骨睜眼看她,滿臉迫切癡狂,心頭不由一軟。

“他已隨我出了蠻荒,現在正在南海的一個島上……”

藍雨瀾風滿臉不信的倒退幾步:“你不要騙我!”

花千骨疲憊苦笑,伸出食指在她眉間輕點,把島的具體位置傳入她腦中:“我沒有騙你,他就在這。你自己去找他吧,他也等了你許多年了,說有句話要問問你。”

藍雨瀾風整個人呆掉……

歲歲年年,日日夜夜,在頭腦中所盼所想的,不過就是和那人相見。如今真事到臨頭了,他就在同一個世界離自己不遠的地方,藍雨瀾風反而不敢信了。拚命的搖頭後退:“你騙我!這不可能!”

花千骨輕歎一聲:“騙你?你以為我是你麽?那麽喜歡騙人。你想去就去,不去就算了,反正已經等了那麽多年,也不在乎多等一下。或許過些日子,他會主動來找你也說不定。”

搖搖晃晃站起身來,足尖輕點,飛快的離開海中岩洞,躍出海麵。竟又再一次的,朝向長留山方向飛去。

藍雨瀾風怎麽都沒想到花千骨傷得如此之重竟然還有力氣。待回過神時,早已不見她的蹤影。隱隱知道她說的都是實話,隻是等了那麽多年,如今……

天已經黑了,雪還在斷斷續續的下。風大得好幾次差點把她從天上吹得掉到海裏。

花千骨麵色蒼白,嘴唇發紫。好不容易進了長留山上到絕情殿,幾乎連站都站不穩了。

勉強走了幾步,終究還是一下跪倒在地,吐了口血在廊上,怕暴露行蹤,連忙將血腥味隱去。

白天見師父傷成那個樣子,她又怎麽可能放得下心。感覺束縛自己妖力的封印越來越弱,她心急如焚,再顧不得那麽多,隻想來看看他是否安然無恙。

幽若從廚房裏端著碗藥湯出來,看見花千骨頓時呆傻當場,盤子掉在地上,藥灑了一地。

花千骨無力的靠著廊柱,也不打算再瞞她。隻是心急的問道:“尊上他……怎麽樣了?”

幽若不可置信的凝望著她和以前一模一樣的臉,發現真的是她,而不是扮作小七的樣子。開心的快要哭出來,猛撲上前緊緊抱住她。

“師父!真的是你!你知不知道我今天被妖魔抓走的時候好害怕,但是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我等啊等,等啊等,後來果然殺阡陌把我放了,我就猜到是你救我了!嗚嗚嗚,師父,以後不不扔下我一個人了。”

花千骨於心有愧,也不由伸出手將她抱住。這傻丫頭,她明明都已經是一個罪人了,她為何還非認定了她?

心頭微微有股暖意。

“你、你師祖他怎麽樣?”花千骨有些別扭的撇開臉去。

幽若驚喜的望著她:“師父!你終於肯認我了!師父!”

花千骨被她搖啊搖的差點又沒吐出一口血來,虛弱得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了。

“我問你我師父……唉,罷了,我自己去看吧……”

花千骨搖搖晃晃的扶著牆往前走,幽若連忙扶住她。

“尊上他還在昏迷不醒。剛才世尊和儒尊都來看過了,給他療了很久的傷。但是兩個人都一副眉頭不展的樣子,貌似尊上這次傷得很重。不過儒尊說沒有生命危險,讓我不要擔心。”

花千骨總算鬆了一口氣。

“可是師父,你怎麽也一副傷那麽重的樣子,是誰打傷你的?幽若幫你報仇去!”

花千骨搖頭苦笑,若不是她當時肆無忌憚的想要衝破封印使用妖神之力,以師父的修為,就算大不如前,也不會被殺姐姐傷那麽重。

“幽若……我們以前見過麽?”

她總感覺幽若是認識她的,不但認識,似乎還有幾分熟悉。

可是她卻怎麽都想不起來了,如果說要見,那肯定是在兩次群仙宴上,但是不管怎麽回憶,卻都沒有印象。不然以她笑笑鬧鬧的性格,自己應該記憶深刻才對。

幽若向她眨眨眼睛,神秘兮兮說道:“雖然沒直接見過,可是我對師父也算是朝夕相伴呢。”

什麽意思?花千骨不解的看著幽若。卻被她扯著往白子畫房間裏走。

“你不是想要去看尊上麽,怎麽走著走著又不走了。”

花千骨腿微微有些發軟:“師父沒事就好,我、我還是不去了。”

遠遠望著他還成,自己罪孽深重,還對師父心存不敬心存不軌,師父將自己逐到蠻荒本就是不想再看到自己,自己又怎麽還有臉去見他。

幽若不停推著她往前走著,一臉壞壞的笑:“尊上正昏迷著呢,就一直沒醒過。你去看看他吧,不會被發現的!”

花千骨皺著眉頭,咬牙想了半天,終於還是狠下心推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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