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七章 吃魂的鳥

夜將軍果然狡猾得很,並且敏銳的很,它甚至都不需要它那雙銳利的鳥眼就能夠感知房間裏有厲鬼的氣息存在。

我翻身起來,低聲對夜將軍說道:"你小心點,房間裏的厲鬼就是上次被你坑死的白蛇。"

夜將軍這老鳥變成烏鴉之後記憶力嚴重受損,日日都表現出提前進入"老年癡呆"狀態的預兆,這次聽見白蛇二字,他果然也是兩隻紅眼睛一瞪,搖擺著腦袋說道:"什麽白蛇?我怎麽不記得有白蛇了!"

我無奈歎氣,搞不懂夜將軍到底是真的忘了白蛇是誰,還是根本在裝傻充愣。因為經過我的觀察發現,變成鳥之後的夜將軍還有另外一個特點,那就是根據自己的喜好選擇性失憶,雖然他的腦容量的確變小了,但是有時候一些它自己不願意承認的內容,它會假裝忘掉,這老不死的玩意,反正實在不能算是隻好鳥。

無奈之下,我隻要掰開了揉碎了給夜將軍講白蛇的故事,這次夜將軍不能裝傻充愣抵賴,隻好尷尬笑著,撲棱著翅膀說:"是嗎?我當時還做過這種事情啊?夠孫子的啊?"

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這時候隔壁**的熊貓也翻身起來了。

我低聲道:"白蛇的魂魄已經被素素和玉蓮打成重傷了,你們倆還是躲起來,我用桃木劍先解決了他。"

熊貓揉著惺忪睡眼,沒有發表意見,夜將軍卻忽然跳著腳移動到我的麵前,嚴肅認真的說:"不用你出手,看我的。"

話音未落,這隻碩大的白脖子烏鴉就猛的從**飛了起來,在房間裏撲棱棱的聲勢浩大。與此同時,它還伸著脖子厲聲尖叫了起來,烏鴉的叫聲在房間裏更是回聲陣陣。

窗簾後的白蛇被這聲音所吸引,似乎開始顯露出原型。我定睛一看,差點沒嚇得我丟了魂。

白蛇本身的樣子就可怕,現在被素素和玉蓮開膛破肚,那更是難看的很,甚至令人作嘔。我好歹還有個心理準備,至於熊貓可就遠沒有這麽好的運氣了,眼看見白蛇露頭,熊貓差點沒吐在**。

然而便在這時,大烏鴉夜將軍忽然變得神勇無比,這家夥撲閃著翅膀飛到了白蛇正麵的位置,對著白蛇呱呱一叫,隻見白蛇的眼睛裏瞬間流露出了驚恐的光芒。

白蛇現在丟了地魂,自然已經不具備邏輯思考的能力,他麵對夜將軍,隻是在憑借著自己的本能在判斷罷了。而他眼睛裏流露出來的恐懼,則明顯是因為他害怕,他的本能對夜將軍有一種懼怕。

可這是為什麽呢?

難道真的像傳言所說?紅眼睛的烏鴉有吞噬靈魂的功能?

便在這時,隻見夜將軍忽然凶猛的朝著白蛇的魂魄撲了上去,而它尖銳碩大的喙也徹底張開了,這時候奇妙的事情發生,我看到白蛇的魂魄忽然開始變得透明,整個人像是就要消失一樣,而房間裏忽然刮起了大風,吹得窗簾不停抖動。

我和熊貓詫異不已,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而夜將軍則瀟灑威風,扇動著翅膀,不停地對白蛇的魂魄采取攻擊。

漸漸的,整個過程大約持續了五分鍾左右的時間,白蛇的魂魄就從半透明到透明,再到最後徹底消失不見,而夜將軍甩掉了幾根羽毛,肚子憑空大了一圈,

風平浪靜之後,夜將軍落在地上,一蹦一蹦到了我們窗前,我詫異問它,剛才給我們表演的那場生吞厲鬼到底是什麽節目?

夜將軍咳嗽兩聲,先讓我給它倒了一瓶蓋礦泉水,喝光之後這才解釋,說它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具有吞噬厲鬼的功能,畢竟過去的傳言裏都說紅眼烏鴉自己能夠吞噬厲鬼,不過現在這麽一嚐試,自己好像真的可以吞鬼,不過前提是這隻厲鬼要身負重傷。

我一聽就笑了,敢情夜將軍吞噬厲鬼,我們還得給它打頭陣,把厲鬼幹成重傷?這也太麻煩了吧?

不過夜將軍告訴我們,它吞噬完厲鬼之後,總感覺體內的那個"影子魔王"靈力徒增,這應該是和吞噬厲鬼吸收精華之後有關,任何一個厲鬼,其實都是一種能量,而能量守恒,不會憑空消失,被夜將軍吞噬之後,自然被夜將軍徹底吸收了。我想到這裏,忽然覺得夜將軍是不是吸收夠了足夠的能量,就又能變回活人了?

這個問題我們沒有繼續研討下去,既然除掉了白蛇,我們也沒有心情繼續睡覺,轉眼天亮了,我們退了房,就繼續往喪命村的位置上走。

第二天中午左右的時候,我們到了喪命村旁邊的那個收費站附近,因為不清楚具體位置,所以我們隻好停車慢慢研究。

差不多下午兩點多的時候,收費站處忽然駛來了一輛依維柯,這輛車上能坐不少人,可又不是專業的交通工具,我覺得納悶,便留了點神。

而令我沒想到的是不光我在留神這輛車,這輛車上的人也在留神我們,因為沒等他們駛過去,便在我們旁邊的高速路休息區停住了,看樣子似乎是想要和我們有交流。

熊貓隔著車窗掃了一眼,瞬間便說出了車上的配置:"三個男人一個女人,動手的話未必是咱們對手。"

我輕輕點頭,低聲說道:"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以和為貴。"

說到這裏,我悄悄將懷中的麒麟卵和鳳胎藏在了內部貼身的位置上,避免一會被他們發現,沒辦法,人在江湖,總是防人之心不可無的。

依維柯停在我們外圍,將我們這輛海馬小汽車死死別在了道路邊上,這樣的停法其實就侵略性十足,這說明依維柯車裏的人並不想讓我們輕易離開。站在我肩膀上的夜將軍低聲說道:"媽的,哪兒來這麽多不長眼的畜生,放在我當年還是人的時候,絕對一巴掌盡數拍死!"

話音未落,依維柯車門打開,的確如熊貓所說,走出來三個男人一個女人,不過他有一點沒有說對,車上不僅有三個男人一個女人,還有一條狗,一條長相頗有些獨特的狗。

人長得都差不多,所以我的目光反倒是先被這條狗吸引了。

狗是一種外國狗,這種類叫靈緹,長得四條腿修長無比,脖子也細長的很,乍一看很滑稽,仔細一想卻又明白了其中門道。

靈緹雖然不是國貨,但是卻在國際上一直以通靈著稱,近些年國內的天師和尚們飼養"靈師",有的人就突發奇想,用進口貨來培育,雖然不是出於名門世家,但是卻能得到意外的驚喜,有不錯的效果。

這條靈緹應該就是一條"靈師",而不管是它的外形還是它的神態,都讓我想到了何大鬆身邊的那條山東滑條"黑炭頭"。

既然這些人帶著一條靈師,那麽基本可以斷定這些人都是走靈異行當的,和我算是半個同行。而與我盯著那條狗異曲同工,這些人下車之後,先盯著的則是我肩膀上的大烏鴉。

夜將軍是紅眼白頸烏鴉,這在玄門裏算是異類。

老鳥被大家盯上,雖然沉默不作聲,但是我心中知道,這家夥肯定在默默吐槽,咒罵這些圍觀群眾。

趁此機會,我恰好可以打量一下這四個人。

男人中有一個人年紀偏大,麵容陰沉,是剛才的司機。

而另外兩個都還年輕,三十歲以內,身材健壯,膚色偏黑,麵相很凶的樣子。最後的是個長相很清秀的女人,二十歲出頭的年紀,梳馬尾,帶鴨舌帽,胸前V字領口上別著一副太陽鏡。

挺奇怪的一個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