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零章 得手

打完招呼陳澤軍便走了,這小子對村子裏的路線輕車熟路,輕鬆避過門口的眼線,

我們三個坐在家中候著,打了個賭,我和夜將軍都覺得這小子不可能將翡翠鞋帶回來,熊貓雖然也覺得今天晚上得到翡翠鞋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因為既然是打賭,那麽總要有人賭的不一樣才行,熊貓沒得選擇,隻好賭我們倆的對立麵:陳澤軍能帶回翡翠鞋。

這一次陳澤軍去的時間很久,十點多出門,半夜兩點左右才回來。

回來的時候我們都快睡著了,不過剛剛進門,陳澤軍就壓低聲音激動地說:"領導們,快來看!快來看!"

我被陳澤軍的聲音感染,心中明白這小子很有可能得手了,想到這裏,我連忙拽著熊貓和夜將軍過去,走到外麵的院子裏,隻見陳澤軍手裏捧著一個古樸的檀木盒子,激動不已。

一看到檀木盒子我心中就知道這件事情成了。

果不其然,掀開蓋子,隻見裏麵擺放的是一雙小巧玲瓏的翡翠鞋,月光下顯得晶瑩剔透,一看就是巧奪天工之物。

夜將軍嘖嘖稱奇:"好家夥,真是個寶貝。"

然而這隻老鳥情不自禁暴露了自己會說話的能力,陳澤軍捧著寶貝的手一哆嗦,喊了一聲"媽呀!妖怪",檀木盒子差點脫手,多虧我和熊貓眼疾手快,趕緊給接住了。

寶貝差點落地,陳澤軍也是嚇了一大跳,抬頭看了一眼我肩膀上的大烏鴉,哆哆嗦嗦問,剛才是這位領導說話了嗎?

我和熊貓裝傻充愣,說什麽這位領導,這分明隻是一隻大鳥。

陳澤軍想了想,沒有再追問,夜將軍也裝傻充愣的呱呱叫了兩聲,勉強將眼前的破綻搪塞了過去。

收好了水晶鞋,陳澤軍說大家最好先休息幾個小時,晚上山路難走,稍不小心就有掉下懸崖的危險,等明天再上六點多天蒙蒙亮咱們再出發,這樣安全一些。

我們反正都困了,既然寶貝已經到手,也懶得在這裏多做逗留,再加上沈翁的事情還讓我們心有餘悸,早些離開才是正確的選擇。我安置好了檀木盒子和翡翠鞋,便上床睡了。

睡到半夜起床撒尿,我先翻身下床,檢查了一下,檀木盒子和翡翠鞋都在,出了門走到院中的時候,我忽然聽見陳澤軍的房子有動靜。

我心裏好奇,悄悄走過去看了一眼,黑暗之中,我看到一個人影似乎站在床邊收拾什麽東西,模樣看起來像是陳澤軍自己。

我心中納悶,覺得應該是這小子提前收拾明天的行李,於是乎也沒有太懷疑,喊了兩聲小陳,房子裏的人抬頭也看了我一眼,因為背光,看不清臉,隻是覺得他好像朝著我笑了笑,便繼續埋頭動作,看樣子像是在砍什麽東西,

睡意朦朧,我又急著撒尿,也不管陳澤軍到底在折騰什麽,趕緊去撒了泡尿,然後乖乖回去睡覺了。

轉眼到了第二天,清晨鬧鍾還未響,我卻是被一股撲鼻而來的血腥氣給弄醒的。

翻身起來,熊貓和夜將軍也都覺察到了不對,我低聲嘟囔道:"好濃重的血氣,"

熊貓卻瞬間說這血腥氣不一般,似乎是隔壁出了大事。轉念一想,熊貓亂了分寸,說,完蛋,該不會是小陳吧?

我們連忙衝出房間,進入小陳屋裏,然而一進門,我們幾個都傻眼了,

隻見陳澤軍穿著一件短褲,躺在自己**,鮮血淋漓,已經死了,

他的胳膊、腿、手、脖子,全都斷了,他根本不隻是被殺這麽簡單了,他是被人給活生生分屍了,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我控製不住肚子裏麵的翻江倒海,雖然沒吃早飯,但我幾乎要吐出來。

但是轉念一想,我心中忽然閃過一絲恐懼感。

我想到了昨天晚上撒尿時候看到的那一幕,陳澤軍的屋子裏,那個黑影當著我的麵,先是笑了一下,之後不停的砍著什麽東西,

昨天晚上的那道黑影,莫不是正在砍小陳?

恍然之後,我心中更是驚恐萬分,我將這件事情說了出來,夜將軍問我,難道昨天晚上我沒有認出來那道黑影不是小陳麽?

我連連搖頭,因為我昨天晚上看到的那道黑影和小陳的身材幾乎一模一樣,就連動作都十足十的相似,再加上深更半夜在小陳房子中出現,我根本就沒有往別的方向想,更別說懷疑他是來殺小陳的刺客了。

其實這樣一想,疑點反倒是出現了。

因為昨晚的身影和小陳的身材太相近了,這個刺客為什麽會和小陳如此相像呢?

別的不說,昨天包圍我們的那些村民之中,沒有一個人和小陳的身形這麽相似,所以我甚至懷疑昨晚的刺客根本就是針對小陳而來。

這時候夜將軍焦急問我,沈家寶藏沒被偷走吧?我連忙回去檢查了一下,寶藏還在,這刺客似乎就是來殺小陳的。

然而熊貓卻皺眉說不對,按照我們的敏銳程度,尋常刺客闖入殺人,肯定是能聽到動靜的。

熊貓這麽一說,我倒也覺得奇怪了。再檢查一下昨晚的院門,我們發現院門上沒有絲毫被破壞的痕跡,牆角下也沒出現腳印,這刺客是飛進來的?

夜將軍卻讓我們別再糾結這件事情了,先死了個沈翁,又死了個陳澤軍,還都是和我們密切相關的人物,這些我們幾個更吃不了兜著走了。

我一想,真的是如此,沈翁也就罷了,陳澤軍是死在我們眼皮子底下的,再加上我們幾個手上現在有了沈家寶藏,更是沈家的重犯。

我們越分析越害怕,沒辦法,三十六計:走為上!

也不管陳澤軍現在還屍骨未寒,我們連忙收拾好了行李,將沈家寶藏裝進背包,二話不說就往門口走過去。

我一邊給長途車司機打電話,一邊往外走,然而走到一半,卻聽見院子外傳來了一陣說話聲。

夜將軍振翅高飛,上了天空,看了一眼便落下來驚慌失色告訴我們:"壞事了,沈婆帶著一群壯漢過來了,"

這時候我已經能夠聽到沈婆的聲音傳來:"你們放心吧,我家傳的血祭術你們難道還不曉得?殺害我家老頭子的凶手現在早已經被大卸八塊了,這複仇之魂從來沒有失手的道理!"

一聽見這話,我臉色大變,心中忽然想明白了這是怎麽一回事。

複仇之魂、血祭術、殺害男人的凶手,

原來陳澤軍的死是沈婆動的手腳!

昨天晚上殺死陳澤軍的刺客並不是一個"人",而很有可能是一個"靈體",一個血祭術製造出來的靈體。由於這個靈體是脫胎於陳澤軍本身,所以才會看起來和陳澤軍如此相似,以至於我都沒能分辨出來。

而這血祭術作用的機理則很有可能便是"複仇",我簡單假想一下:很有可能是沈婆通過沈翁的屍體和自己的靈血,召喚出某種內在勾連,讓沈翁的冤魂通過血祭術自己找到凶手,然後再從凶手的身體裏召喚出"靈體",將凶手大卸八塊。

這便是沈婆所說的"複仇之魂",也就是她的這種詭異的血祭術。

想通了這一切,我耳邊隱約又想起了沈婆之前曾經說過的那句話,她說,她要讓凶手死無全屍,現在再想想,這句話似乎真的不隻是一句簡單的威脅,而是一句預言,一句基於自己血祭術很很有信心的戰爭宣言。

再想到這老太婆臉上陰狠的表情,我心中更是不安,她今天過來,就是為了證明她找到了凶手,當場鞭屍為她的男人報仇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