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按士兵指引匆匆趕回城裏,來到本城最大最豪華的一座客棧。客棧外麵已經被軍隊封鎖,任何人不能靠近半步,一看就是有大人物在此下榻。將軍走到門前,衝門前的一個校尉拱手:“我是本城的守城將軍,叫木忽兒,特來拜見丞相大人。”人都說宰相府裏四品官,那校尉譜大了,根本沒把這將軍放在眼裏,語氣極為傲慢:“在門口等著。”說完,匆匆上裏麵報信。不多時,那校尉笑盈盈的走了出來:“木忽兒將軍,丞相有請。”

將軍跟著校尉趕到客棧內宅,最裏麵有個布置極為豪華的小院子,專門接待前來投宿的達官貴人。門口一左一右兩個全副武裝精明強幹的士兵在這把守,一看將軍來了,劍出殼:“什麽人?”校尉作揖:“這是本城將軍木忽兒,來拜見丞相大人。”士兵閃開道路:“他可以進去。你回去吧。”

木忽兒將軍這個汗就流下來了,心想丞相就是丞相,這譜也太大了。搜過身之後,將軍給放了進去。院子正對大門的屋子裏還點著燈,隱隱有人影晃動。將軍直奔屋子過來。屋門前站著一個人,冷冷的看著將軍。將軍第一次看見有人這麽打扮,緊身的黑色短衣,腦後衝天小辮。此人麵色陰沉,一股邪惡之氣讓人渾身發冷。他正拿著短劍直直的看著往屋子走過來的將軍。

將軍剛到門口,屋子裏傳來一個中年人的聲音:“是木忽兒嗎?”將軍趕忙說:“是我。”“進來吧。”

將軍推門而進。屋子裏一個中年大胖子正坐在桌子旁獨自飲酒。將軍一看,正是伯顏大丞相。將軍趕忙下跪:“舅父在上。小侄兒給舅父一拜。”這伯顏,在朝廷裏的實力可大了去了,基本上在皇帝皇後跟前說一不二,瞪眼就宰活人。他和這木忽兒將軍還連著親戚,要不像木忽兒這樣的廢物怎麽能一步登天,做了大將軍呢。

伯顏說:“起來起來,自家人,不要客氣。”將軍坐在伯顏的身旁:“舅父,怎麽這麽得閑,走到我這裏了。”伯顏壓低聲音:“賢侄,咱是自家人,有什麽話我也就不瞞你了。實話告訴你,這次我帶軍隊來,是奉皇後之命辦一件秘密差事。”木忽兒好奇:“什麽差事?”

伯顏嘿嘿笑著:“你先看看這個。”他從床頭取出一個畫軸,掏出一副畫,慢慢的給展開。將軍一看,驚呼:“哎呀,這是不是前朝範寬的《華山遊》?”伯顏笑了:“賢侄,還有點眼力。但這是件贗品。”將軍頓時瀉了氣,心說,贗品你拿給我看什麽勁。伯顏繼續說:“雖然這是贗品。但它的價值可比那真的貴多了。這件作品,你要看穿它的表麵,才能發現它的美。”這小子還跩上了。

木忽兒說:“小的愚墩。不知其所然。”伯顏說:“這副畫一直是被雲從龍的後人收藏。”雲從龍是元朝時,有名的征南大將軍。帶兵數年,南征北戰。

伯顏繼續說:“自從雲從龍死後,雲家敗落。這不今年他家又犯了事,讓朝廷給查封了。這副畫就是在雲家找到的。這畫被皇後收藏,她一直把玩,有一次喝茶時候疏忽,讓茶水浸濕了這畫,結果在畫最下方露出這麽一行小字,你看看”將軍在伯顏的指引下,一看,果然。畫的下方用丹筆寫了一行小巧的楷書:“天下寶藏,歸於此墓。墓圖獻於有緣人。”

將軍驚呼:“寶藏?墓穴?”伯顏笑:“不錯。估計這雲從龍帶兵那陣,搜刮了不少各地豪財珍玩異寶。自己死了以後呢,就陪葬而去了。”將軍說:“你來,就為了這事?”伯顏說:“不錯。根據畫中提示,我們已經確定該墓就封存在南疆別裏古台的山中。”將軍說:“是不是挖墓的人手不夠用?我這有的是人。”伯顏搖頭:“不,不。這畫中還有四句鑯語未破。這四句話就關係到墓穴的確切位置,另外墓中可能機關重重。所以呢我把你叫來,一是路過此地順道看看你,二是我需要一個能懂墓穴會機關有道行的人來幫我。看看你認識不認識這樣的人?”

將軍愣了,隨即馬上想起一個人。他笑著說:“舅父,這次算你來著了。我這還真有這麽一個道行極深的人。”伯顏大悅:“誰?”將軍說:“他是個出家的道人。姓陳,叫陳小元。”

陳小元很仔細的給阿鬼又重新上了藥。然後用銅盆淨了淨手說:“阿鬼,你就安心養病,問題不大,就是以後走路能簸一點。”阿鬼感覺右腳絲絲冒著冷氣,這個舒服勁就崩提了。

樂天心事重重的呆坐在窗前,一言不發。小雲看著師哥的愁模樣,自己心裏也不是滋味,總想過去好好勸勸,但被陳小元給攔下了。

這個時候,有人“匡匡”砸門。小雲把門打開,霎時衝進十多個鐵衣灌甲的士兵,一個個虎目圓睜:“哪個是陳小元?”陳小元擦了擦手:“貧道就是。”

“鎖上”二話不說,過來幾個當兵的把鐵鏈子甩的“嘩嘩”響,就直奔陳小元過來。屋子裏的人都愕然。陳小元驚惶失措:“眾位兵大爺,這是怎麽話說的?”

“別急著上鎖。”門口閃進一個雍容華貴的大胖子來,這胖子派頭也太足了,手執山水畫的白紙扇,臉蛋子吃的油光增亮,笑盈盈的走了進來。後邊跟著是守城將軍木忽兒。當兵的一看丞相來了,不敢造次都退下去。將軍衝著陳小元師徒說:“你們幾個瞎了狗眼了,知道這誰嗎?大丞相伯顏,還不下跪?”

陳小元也不知道真假。都是老百姓,是官就比自己大,該跪就跪吧。師徒幾個給伯顏下跪,伯顏一擺手:“免了,免了。陳小元,聽說你是個道士?”陳小元說:“小的從小就入了道家,跟著師父學習茅山術。”伯顏說:“茅山術裏,有沒有看風水這一項呢?”陳小元猶豫一下:“有。”伯顏說:“好。今天呢,我有樣東西要給你看看,看看你的眼力怎麽樣。看好了,賞銀1000兩。給我拿來。”

那個緊身短衣,紮著衝天小辮的男人從背後摘下畫軸遞給伯顏。伯顏掃了一眼屋子:“閑雜的人都出去。”士兵們都走出房門,那個紮著小辮的男人也走了出去,倒帶房門。伯顏慢慢把畫給展開:“陳道長,你來看看。”

陳小元一看此畫,頓時心跳的厲害。他極力壓抑住自己的情緒:“看不出。這好像是副山水畫。”將軍說:“廢話,瞎子都知道是山水畫。讓你看看這畫裏麵有什麽奧妙沒有?”陳小元裝傻充愣:“奧妙?不知道。看不出來。”伯顏看到樂天的臉色大變,心下胡疑:“真的不知道?”陳小元笑了:“大人,真的看不出。”伯顏點點頭:“也罷。木忽兒,你把阿郎叫進來。”阿郎就是那個梳著衝天小辮的男人。

阿郎從屋子外走了進來。伯顏笑著說:“道長既然不知道,我也就不為難了。阿郎,把那個女孩給我拿下。”眾人還在驚愕之中,阿郎身形極快,

阿郎手裏的短刀已經出鞘,壓在小雲的脖子上。小雲軟軟的,眼裏浸著淚水。伯顏說:“道長,既然看不出來,那我隻好把這個女孩充軍。我手下的弟兄們有好些日子沒看見女人了。”

陳小元無奈:“好吧。你讓那人放開小雲,我就說。”

伯顏一使眼色,阿郎放開了小雲。

陳小元說:“這是一張墓穴指示圖,標記的是一處主陵的位置。從這畫來看,下葬的人不簡單。丞相,不管你願意不願意聽,我都要說一句,這個陵最好不要動,否則後患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