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顏分開人群仔細來看,果然有一座大理石墓碑。他壓抑著顫抖的聲音說:“挖,繼續給我挖。”眾人開始沿著墓碑所在地的附近開始挖。伯顏告訴手下一個士兵,快去把陳小元給找來。

阿鬼和樂天互相對視一眼,站在旁邊冷冷的看著。不大一會,陳小元匆匆趕來。兩人一看師父來了,趕忙上去迎接。陳小元沉著聲說:“找到墓碑了?”兩人點點頭。

伯顏一看陳小元來了,得意的“哈哈”大笑:“陳道長,沒有你在。我照樣挖出了我想要的東西。”陳小元大喝:“別挖了。”這些人都停了下來,看著他。伯顏怒了:“陳小元,你這是幹什麽,你還想不想活了?”陳小元說:“大人不要見怪。這個墓凶險無比,機關重重,就這麽挖恐怕會把墓給破壞,導致塌方,到時候再好的東西你也拿不出來。還不如讓我先看看。”伯顏點點頭:“好。陳道長,就信你一次。都別挖了。”

人們從坑裏跳出來,此時這座墓碑已經見了根。陳小元來到墓碑跟前,蹲下身子,拿起一塊土粒放在鼻子下聞聞,眉頭緊縮。隨即又拿起一把土,仔細聞著,用舌尖又舔了舔。他站起身來走到伯顏跟前:“大人,這墓裏恐怕充滿了毒氣。如果擅自闖入,十分的危險。”伯顏狐疑的看著他。

陳小元說:“我剛才聞過此墓表層的土,發現這土中含有大量的水銀味道。很可能下葬之人,在墓內灌注了大量水銀。這水銀時間一長,必然揮發,所以墓中有劇毒。”伯顏摸摸胡子:“這個……,那你說怎麽辦?”

陳小元看看天說:“大人,這樣吧,今天天色已晚,做什麽也不方便。等明日早晨再說,我回去也想想辦法。”伯顏點點頭:“也好。”隨即他讓副官派了幾個人晚上在墓周圍看護,其他人都撤了。

回到家中,阿鬼問陳小元:“師父,下一步我們怎麽辦?”陳小元搖搖頭:“不知道。這墓一開,不是大福就是大禍。按現在來看,大禍的可能更大。阿鬼,你今天晚上和樂天去那墓看看,為師怕有事發生。”兩個人點頭。

很快到了定更天,打更的聲音遍布鎮子裏的大街小巷:“小心門戶,提防失火。”大街上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

晚上開始起風了,陰風刺骨。守墓的幾個士兵吹的是遍體生寒,兵甲抱著長矛蹲在地上,嘴裏罵罵咧咧:“白天幹一天活了,晚上也不讓休息。娘的,還的伺候這個破墓碑。把我惹火了,給它推了。”兵乙挺講究這個:“你嘴裏幹淨點,不要對亡靈不敬。”兵甲吐了口痰:“屁。都說鬼怕惡人,我就是惡人,你讓它來。看我怎麽收拾它。”

兵乙沒說話,看著他搖搖頭。這時,兵乙臉色突然劇變,兵甲看他臉色不對勁就問:“你怎麽了……”話音剛落,就覺得自己脖子一涼,隨即巨疼,鋒利的匕首之刃一閃而過。兵甲的屍體栽倒在地。兵乙剛想叫,一把利劍穿心而過,那血噴出多遠去。三個黑衣人冷冷的看著地上的兩具屍體。為首的是那個紮著衝天小辮的男人,他冷冷的說:“現在看你們倆的了。”另外兩個黑衣人,一胖一瘦,手裏都提著小巧的鏟子。那胖子把土抓起一把聞聞說:“那臭道士說的不假。這墓裏果然都是水銀毒氣。阿寶,把羊皮袋拿來。”那叫阿寶的瘦子拿過兩個羊皮口袋,遞給胖子一個。胖子說:“墓門一開,你我就隻能用羊皮袋來呼吸。”阿寶說:“哥哥,你放心吧。這活也不是幹過一回兩回了。”

兩個人開始很仔細的鏟土。那衝天小辮的男人站在不遠處借著月光冷冷的盯著這兩個人。那胖子鏟著鏟著說:“找到了。”他一用力,“嘩啦”一聲,表層的土陷進去一個坑。一股陰風順著坑口“忽忽”往外冒。那瘦子帶上羊皮口袋,點燃火石,把頭湊進洞口往裏看。看了一會,縮回頭衝著胖子一點頭,意思可以進了。兩個人“嗖嗖”身形一閃跳進坑內。

墓穴不遠處的樹林裏蹲著一個人,藏在樹枝之中,借著月光仔細看著。這個人看到那一胖一瘦先後跳進墓穴,暗暗起急:“讓這兩小子搶了先。”月光照到這個人的臉上,那有些髒髒的小臉掩飾不住的俏麗和可愛,正是白天敬茶的月兒。

月兒一直蹲在地上看。時間一點點過去了,這兩小子還沒出來。月兒又暗自高興:“讓這兩個人先當當開路先鋒,也是不錯。估計這兩人此刻已死在這墓裏了。”又過了會,就聽見繩索響動,隻見那個瘦子順著繩子爬了出來,懷裏還抱著個東西,上來之後,他居然把繩子給收了,那胖子根本就沒上來。月兒皺著眉頭:“難道那瘦子黑吃黑,吃了獨食?”

那個紮著衝天小辮被喚做阿郎的人,接過那瘦子懷裏的東西,仔細一看,臉色大變:“混蛋,你怎麽把這個東西給弄出來了?沒看見雲從龍的棺槨?”那瘦子咧開嘴想哭:“我和我哥根本就沒走太遠,裏麵全是蛇,我哥哥,他……他被咬死在裏麵了。”阿郎恨恨的說:“你們兩個廢物。這個東西你自己留著吧,明天晚上再來。”

兩個人匆匆而去。月兒看兩人走遠,她從樹後轉了出來,走到墓坑前。往墓裏扔下一枚石子,不多時“況當”一聲。月兒心裏有了數,也帶上羊皮袋,放開繩子,跳進墓內。

到了墓裏,就感覺陰氣森森,遍體生寒。月兒點開打火石,這一開不要緊,借著火光,她是大吃一驚。舉目四望,墓室裏密密麻麻全是帶著黃色和綠色花紋的蛇,地上天棚上到處都是。墓道就在墓室的另一方,不越過這蛇陣根本就過不去。黑黑的墓道刮著冷風伸向遠方,象一張大嘴一樣準備隨時吞噬任何東西。

月兒皺著眉頭,取出隨身攜帶的雄黃。據說這個雄黃專門克蛇,當年白素真就是喝了雄黃酒才變回原形,嚇死了許仙。月兒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走了沒多遠,就看見那胖子的屍體橫窩在地上,屍體上盤踞的全是蛇。月兒感覺特別惡心,想吐。這時候,她突然感覺腳跟一疼,心想壞了,我被咬了。

她低下頭一看,果然一隻蛇吐著舌信從她身邊滑過。月兒馬上就有了反應,頭暈的厲害。她三步兩步跳回繩旁,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抓著繩子爬了上來。剛出坑口,就暈死過去。

這時沿著山路上來兩個人,正是阿鬼和樂天。一看墓旁昏死一個人,趕忙過去查看。樂天一看驚叫:“師哥,是那個女賊。”阿鬼用手指探了探她的鼻息,捏了捏脈搏:“不好,她中了毒。”樂天說:“師哥,我們救不救她?”阿鬼說:“救。”隨即他一附身把月兒抱在懷裏:“我們趕快回師父那。”

話音剛落,就聽見有人大喝一聲:“別動。”霎時間,燈油火把,梁子油鬆,把周圍照成白晝。火把下,伯顏的臉都變色了,他看了看死的那兩個士兵說:“你們倆真行。幸虧有人告訴我,讓我提防晚上來盜墓的。果然讓我抓著了。陳小元呢?你們師父就不是個好東西,指使徒弟來盜墓。他媽的哩,來人呀,把這兩個人給我斬立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