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寶臉色灰白:“臭道士,你少他媽嚇唬我。咱們都是同行,你少來這一套。”樂天不耐煩了:“師父,崩跟這小子廢話。把他揍一頓得了。”陳小元臉色一沉,他轉向阿寶說:“既然是同行,那我就跟你交個實底。你盜的這個墓是守護陵。何謂守護陵?保護主陵的意思。下葬的高人會無緣無故在守護陵內放置母子屍?開玩笑一樣。我告訴你,這兩具屍體都會屍變,屍變之後它們必然會找盜墓之人,到時候你還能跑的了嗎?”

阿寶說:“我跑不了,你就能跑的了?我盜的是童屍,你盜的是母屍。你比我要難對付的多。”陳小元哈哈大笑:“我能不能對付,那是我的事。你先考慮考慮你自己吧。”樂天不等他多想,過去一把就把那童屍給背在肩上。阿寶腦子轉的極快,那個陳小元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再說,這童屍自己也仔細翻看過,並沒看出其中有什麽奧妙,拿走就拿走吧。自己還省得麻煩。

就在阿寶發愣的時候,陳小元帶著樂天已經走出房門而去。陳小元在院子裏的聲音還在回蕩:“懸崖勒馬,恐怕死無葬身之地。”阿寶暗說:“少來這一套。老子是嚇唬大的?老子十二歲就進墳挖墓陪死人睡覺,嚇唬誰呀。”話是這麽說,但一想到那童屍煞白的臉,自己就禁不住心突突跳。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慢慢到了掌燈的時候。阿郎從門外進來,滿身的疲憊,他甩給阿寶一張字條:“上麵,就是我按照你說的,從族譜最後一頁抄來的鑯語,你看看是不是?”阿寶接過字條,直直的說:“阿郎,那具童屍,讓陳小元抱走了。”

阿郎一聽,驚叫:“什麽?”隨即緩過味來:“他怎麽找來的?你真他媽是個廢物,他要拿你就讓拿呀。”阿寶說:“他拿就拿吧,反正我也看不出那具屍體有什麽玄機。另外,他說這母子屍會屍變,屍變之後就來找挖墓之人。”阿郎瞅著他,一臉的鄙視:“你就害怕了?”阿寶撓撓頭:“他說的有道理。”阿郎突然想起什麽:“等等,你剛才說什麽?這屍體會屍變?”阿寶說:“是呀。”

阿郎“嘿嘿”冷笑著:“那我正好來一個借刀殺人。”阿郎走到床邊,蹲下身子拖出那個黑罐,打開密封的蓋子,裏麵的冰寒之氣四溢。他嘿嘿笑著:“知道我們的冰符最大的作用是什麽嗎?”阿寶看見那黑罐子,止不住的惡心。阿郎自己回答:“那冰符、……”說著,他掏出一條細長的冰符來,在手中轉動:“最大的作用就是控製屍體。”阿寶眼珠一轉:“你的意思是?”

阿郎笑著:“我要把這冰符插入那女屍體內,控製她去殺陳小元,解決我們一個心患。”

天色越來越暗,天棚上懸掛的繩索也孤寂的在左右晃動著。屋子裏的幾具站立的僵屍,那影子拖的長長的,讓人不寒而栗。阿鬼渾身無力的躺在案板上,頭腦昏昏的。自己身上一點力氣就提不起來,明白已經毒氣攻心了。此時的阿鬼很安詳,他想靜靜的離開這個世界。他覺得自己到這個世界或許就是個錯誤,老天爺在不斷的糾正自己這個錯誤,看樣子老天爺這次是下了決心了。

阿鬼輕輕的閉上眼睛,他不想自己死不瞑目。他放鬆下來,逐漸調整自己的呼吸。死在這蠍子毒下,總好過被那個怪人千刀萬剮。迷迷糊糊的阿鬼,冥冥之中聽見門的響動和腳步聲,那怪人回來了。

那怪人帶著滿身的塵土和疲憊,大笑著走回房間。笑的那麽開心那麽爽朗:“終於讓我找到了,哈哈,原來是這個樣子。”他一步一步走到阿鬼跟前,看見阿鬼氣息微弱,心裏就一沉,這小子如果死了,可是對我大大的不妙。

那怪人用手扯住阿鬼的褲子,在他的大腿根處給撕開,仔細翻看著阿鬼那**出來的腿。在大腿的根部,有一顆鮮紅的胎記。那怪人嘿嘿笑著:“沒想到你小子還真是有點機緣。”阿鬼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著那怪人,勉強的張嘴說話:“你……你……”突然,那怪人迅速劈掌而下,擊在阿鬼的脖頸之處。阿鬼哼都沒哼,昏死過去。

刺骨的山風淒厲的刮著。阿鬼渾身一哆嗦,慢慢的從昏迷中醒來。他閉著眼睛想,自己是不是又到了冥界。他慢慢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被扔在一處山林之中,他抬眼四望,猛然發現自己不遠處的山腳下那點點燈火,天水鎮?!我又回來了?

阿鬼興奮之極。他一檢查,看見那厚實的羊皮口袋就在身邊,裏麵還有東西在亂撞那袋子。阿鬼打開一看,裏麵是三隻大號的帝王蠍。此時,他這才回憶起自己的遭遇,感覺自己頭疼如裂。到底是怎麽回事?那怪人又把自己放回來了?還治好了我的毒傷?他在耍什麽陰謀?

阿鬼從地上爬起來,謹慎的四處看看。山林裏隻有山風吹動樹葉的聲音。阿鬼看了半晌,慢慢的走下了山。

四個士兵捧著長矛哈欠連天的依在義莊的門上。一個年少的瞅著大堂裏那具蓋著白布的女屍,顫著聲說:“幾位哥哥,今天晚上會不會詐屍呀?”旁邊一個士兵狠狠的朝地上吐了口吐沫:“他媽的,真晦氣,你真是個烏鴉嘴。”一個年長的“嘿嘿”笑著:“各位,各位,我給你們講一個我從小聽來的鬼故事,怎麽樣?哥幾個也提提神。”那年少的早已臉色發白:“大哥,你是我爹行不行。你也知道我最怕這些鬼呀神的,你讓我上戰場,殺多少人我眼皮不帶眨的,但我就是怕這個。”

其餘兩人說:“講,大哥,你就講,嚇死他。誰讓他剛才烏鴉嘴的。”那年長的來了精神頭,容光煥發,津津有味的開始講:“還是我九歲那年。我有個舅舅,一個人上鄰村辦事,辦完之後呢,就天黑了。他回家心切,雖然是晚上了,但也急匆匆的往自己家走。晚上呀,走山路,咱們想想都滲人。我那舅舅自己一個人在山裏走他也害怕,但回家太心切了,剛娶的媳婦還等著他呢。”其餘三人聽的嘿嘿直笑。

就在這個時候,義莊大堂的房梁之上,順下來一根繩子,一個黑衣人悄無聲息的順繩而下,輕輕的

那黑衣之人,從懷裏掏出一根冒著寒氣的冰塊,正是那冰符。黑衣打扮的阿郎輕輕掀開那蓋著屍體的白布,女屍滿是長發的頭顱露了出來,阿郎用手扶住那頭,就要往那屍體的頭頂處插入冰符。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發現,那女屍在輕微的顫動。

他狐疑的掀開白布看著。這一看是大驚失色,女屍那細長的手指開始活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