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小雲已經泣不成聲哭暈在地。阿鬼抱著小雲顫著聲音問陳小元:“師父,樂天他……”陳小元閉上眼睛,長歎一聲:“樂天凶多吉少,恐怕這個時候已經斃命了。”伯顏在後邊看隊伍不動,大喊著:“前邊怎麽了?快的給我走呀。”從前邊回來稟報的阿寶壓抑著興奮對伯顏說:“大人,陳小元的一個徒弟掉在流沙陷阱裏死了。”伯顏愣了一下:“那也的走。告訴前邊,給我想辦法。老子今天非的下墓。”

阿寶狗仗人勢來到前邊叫嚷著:“快點想辦法。大人今天必須下墓。”阿鬼眼珠子都紅了,“朋”的一把拽住阿寶的衣領:“你這個狗奴才。我打死你。”旁邊的士兵一看情形不妙,各拉兵刃,齊刷刷的駕在阿鬼的脖子上。阿寶笑著說:“打我?嘿嘿,你看看你們幾個人,再厲害能撚幾顆釘?你們要是死在亂刃之下,伯顏大人必然要讓鎮子裏的村民來進墓。孰是孰非,考慮清楚。”

旁邊士兵大吼:“放開寶大師。不然宰了你。”阿鬼慘笑一下,鬆開手。阿寶整理整理衣服:“這就對了。趕緊下墓吧。你們師徒幾個用不用抓鬮決定誰走第一個。”陳小元看這小子不說人話滿嘴噴糞,一個嘴巴就扇了過去。陳小元這手掌去勢極快,“啪”的一下結結實實給阿寶來了一下,好玄沒給這小子槽牙給打下來。阿寶這臉當時就腫了,這小子一個勁的學狗叫:“哎呀,反了,敢打老子。”陳小元摸著胡子沉聲道:“就打你了。這位寶大師,做人留一線,不要把事情給做絕了。”

這時候伯顏從後邊趕過來:“你們怎麽那麽多廢話,陳小元趕緊下墓。”阿寶捂著臉恨恨的看著師徒幾個。陳小元舉著火把慢慢走到前邊,查看流沙陷阱。這流沙十分的奇怪,在墓道的中央,長度約半丈左右。這些流沙既不往下流,也不上溢,就在那個區域裏暗自湧動。其實半丈左右的陷阱非常好過,隻是這流沙顏色和甬道的大理石地麵極為近似,別說這是沒有一點光亮的墓道了,就算在青天白日下要看出這是陷阱也要費很大的功夫。

陳小元讓阿鬼舉著火把,自己拿著鐵釺開始慢慢插入流沙之中。這流沙力道極大,一股強力在流沙之下湧動。陳小元一下沒拽住,那鐵釺脫手被流沙抽入其中不見了蹤影。伯顏在旁邊看的真切:“陳小元,我們怎麽過這道關?”陳小元想了一下:“先都出去再說。”一隊人馬都退出了墓道。臨退出之時,陳小元把紅繩係在流沙陷阱上方的石頭上,以做標記。

退出墓道之時,小雲已經蘇醒。隻是迷迷糊糊的說胡話:“我要找我師哥。他沒死。”阿鬼此時已滿臉是淚,他緊緊的把女孩摟在懷裏,顫著聲音說:“小雲,你樂天師哥已經死了。”小雲終於哭出聲來:“你騙我,你騙我。我師哥沒死,我要找我師哥。”在不斷閃耀的火光下,她看清楚自己眼前的阿鬼已經淚流滿麵,她緊緊的抱著阿鬼大哭:“師兄,師兄。我要找樂天師哥。”

陳小元悶悶的坐在墓道口。伯顏不愧是當官的,知道自己還的用陳小元。他開始發揮為官之道,采取大棒加胡蘿卜的手法。他坐在陳小元旁邊促膝長談:“陳道長。人死不能複生,節哀。你看,那個小辮子樂天現在生死未卜,如果他沒死,那我們能救他的唯一方法就是揭開這主陵的秘密。你看是不是這個道理?”陳小元淒慘的笑笑:“好吧。其實這流沙陷阱很好過,隻要用長長的板子把流沙陷阱給蓋住搭成橋即可。”

伯顏說:“好!我馬上派人去鎮子裏取板子。二丈長的夠不夠用?”陳小元搖搖頭:“不用這麽麻煩,這裏就可以解決。”伯顏疑惑:“這裏?”他看到陳小元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棺材上,大笑:“我怎麽把它給忘了。來人那,拆棺材板。”

不一會,棺材給拆成四條長板。陳小元指揮士兵們重新下了墓道,把棺材板子給蓋在陷阱之上。阿鬼頭一個要走這棺材鋪成的橋,小雲一把拉住他哭著說:“師兄。”阿鬼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用手摸摸小雲的腦袋:“小丫頭。師兄不會有事的。”說完之後,他提起一口氣走上了這棺材板。

棺材板子在重壓之下“嘎吱吱”的怪響,後邊的人看的是心驚肉跳。阿鬼舉著火把每走一步都好像踩在黃泉路上一樣。當他走到一半的時候,那棺材板子陡然下沉了一些,流沙已經漫到了邊緣。小雲在後邊喊著:“師兄小心呀。”阿鬼猛一吸氣,快走兩步,終於踏過了這棺材橋。他在墓道的那邊喊著:“這棺材板子不結實,上這橋要一個人一個人的走。”

第二個是小雲,小雲輕功那是非同尋常,小姑娘自從拜師之後練的是雞嘶鳴,犬守夜的苦功,再加上女孩自身就輕,毫不費力的越了過去。第三個陳小元剛想走,阿寶這小子特有鬼心眼他喊了一句:“別動。下一個是我。”阿寶看出來了,這棺材板隨時有崩裂的可能,趁現在還結實趕緊過。一旦後邊斷了,就不定臨到哪個倒黴蛋。

伯顏也不傻,他也要搶在前邊過。這小子覺得今天真刺激,自己養尊處優多少年了,以前南征北戰那股子豪情都消磨沒了,今天的冒險讓他感覺很過癮。他囑咐一句阿郎:“你最後一個走,要看著所有人都過去。哪一個害怕了,給我斬立決。”小個子士兵在旁邊尿褲子的心都有,心說今年真是流年不利,一旦過了這道檻日後定燒香還願。

別說這棺材果然是由名木製成,表麵上被踩的“嘎吱”亂響,到也還結實。眾人是魚貫而入。待阿郎最後走過這棺材橋的時候,那棺材板終於承受不住重壓,“嘎巴”一聲斷的是四分五裂。棺材板的碎片陷入流沙之中,霎時就沒了蹤影。

伯顏臉色劇變:“媽的來,後路給斷了。各位,我們現在隻有一條路,那就是前進。我先把話給說明白了,哪個要是往後縮膽小怕事,定殺不饒。”阿鬼頭一個舉著火把小心翼翼的繼續下墓道。走了一段,他突然站住不動。陳小元心就提嗓子眼了,心想阿鬼可別再出事了。

隻見阿鬼回過頭,慢慢走到陳小元身邊:“師父,你是否還記得那四句鑯語的第三句?”陳小元一怔,慢慢說著:“角鼓雄山野,蛇龍入淩山。流高潤沙漠,哦,對,是這句,流高潤沙漠。”阿鬼說:“師父,這鑯語中的沙漠是不是指墓道中那流沙陷阱而說?”陳小元點頭:“不錯。有道理。”小雲急急的說:“那第四句鑯語呢?怎麽說?”

阿鬼想了一下,沉著聲說:“第四句鑯語是濺血染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