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便是前幾個時辰在客棧裏遇到的蔣於姿幾人,她冷著一張臉,再加上那氣質,讓人頓時覺得有一種高貴得不可褻瀆之感,而且在她的眼裏,仿佛完全沒有別人的存在。

她看著夥計手中拿著的鳳凰之羽,也沒去想過這東西是不是被別人要了,直接開口要了過來。

夏青安皺起眉頭,這女修未免也太過霸道了些。

“這位道友,這鳳凰之羽可是我先開口要了。”

蔣於姿淡淡地看了夏青安一樣,夏青安需要這東西,她又何嚐不需要,她的修為已經困在元嬰初期很多年,再不晉升,恐怕心裏都會滋生心魔,而鳳凰之羽是她的一個契機,哪怕是搶,她也要搶過來。

“這位姑娘,你隻是開口要了,還沒付賬吧?既然沒付賬,那就還是商家的東西,他願意賣給誰是他的自由!”說罷,蔣於姿將視線移到了在旁邊寫寫畫畫的掌櫃身上,“掌櫃的,這鳳凰之羽要價多少,我出雙倍!”

她的聲音清清冷冷的,她提出的要求若是不答應,仿佛心裏便會有一種負罪感。

而那掌櫃隻是抬起頭來漫不經心地瞥了蔣於姿一眼,淡淡地說道:“先來後到!”

聞言,夏青安眯著眼笑了起來,她早就猜到了會有這樣的結果,如今一琴城剛經曆過大難,這裏的人肯定要非常硬氣才能震住外來修士,怎麽可能因為一點點的靈石就改變原則性的問題。

蔣於姿被掌櫃的態度狠狠一噎,皺起眉頭,臉上有些羞惱,這時,她旁邊的跟班立即站了出來,對著掌櫃有些凶狠,說著:“你知道蔣小姐是什麽人物嗎?”

蔣倫說出這話時,自己到沒覺得什麽,倒是旁邊圍觀的觀眾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好像每一個仗勢欺人之人在吃癟時總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有威懾力也就罷了,偏偏看起來就像是一頭紙老虎。

接連被打斷,掌櫃心情也有些不好,冷冷地瞧著蔣倫,說道:“哪怕是天王老子來到一琴城,也該遵守一琴城的規矩!”

聞言,蔣倫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說道:“蔣小姐可是要成為你們一琴城少夫人的人,你也敢如此怠慢?小心你這個店麵都開不下去!”

“你們小姐是什麽心思,我不知道,但我敢肯定,像你家小姐這樣的人,公正的少城主絕對不會喜歡!來人,送客!”

掌櫃將話說得毫不客氣,讓蔣於姿完全沒了臉麵,臉色漲紅,胸口因急促的呼吸而不斷起伏著,她緊捏著拳頭,壓製著自己的怒氣,想來還有一點理智,明白不能在此處動手。

但蔣倫兩人就有些控製不住了,直接祭出自己的法寶想要找回場子,就在這時,蔣於姿低喝一聲:“蔣倫,住手!”

她心裏清楚,如今的一琴城就是鬱一朝的**,在經曆過大戰之後,這些幸存下來的城民在他的心中也有一定的地位,若是她在此鬧事,別說聯姻,能不被轟出去都算是給她麵子了!

她不能容許失敗,她必須聯姻成功,至於這掌櫃,等她成了少夫人,有的是機會收拾!

“我們走!”

帶著強烈的不甘,蔣於姿帶著兩人走了。有些喜歡熱鬧的人唏噓了一聲,竟然都沒打起來!

而這時候,那夥計走到夏青安的麵前,客氣有禮地說道:“這位客官,這鳳凰之羽還要嗎?”

“要!”夏青安笑著點頭,本來她的心情還有些低沉壓抑,可瞧著那冷眼高貴的女修吃癟的模樣,她的心情又好轉了起來,果然,每個人都會有屬於他的價值和作用!

接過鳳凰之羽,強行將它塞進了百裏濯的手裏,而後兩人走出店鋪,隻是,所有人都不曾發現,離開之前,百裏濯曾不經意地瞧了一眼蔣於姿幾人離去的方向,那眼裏有著看不懂的幽深。

兩人又在大街上毫無目的地逛了一段時間,顯得有些悠閑,而蔣於姿幾人此時的狀態就有些不美了,隻見蔣倫忽然指著她的臉,神色極為驚恐:“小……小姐,你……你的臉……”

對於蔣倫的咋咋呼呼的樣子,蔣於姿顯得有些不悅,摸了摸自己的臉,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隻是當她拿出一塊鏡子一瞧時,驚恐之下,竟然有些拿不穩鏡子,隻見她那一張原本完美無缺的臉上,此時正長出了一塊如蜈蚣一般的醜陋痕跡。

美麗了那麽多年,突然間變得如此醜陋,對於心高氣傲的她來說,怎麽可能接受!

她瘋狂地揉搓那蜈蚣印痕,想要將她揉搓下來,可惜完全沒有用,哪怕她把自己的臉抓傷抓破,都無法將其消除,那東西就像是突然間在她臉上生根發芽了!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這樣!”

蔣於姿有些癲狂地低吼著,紅著眼看著蔣倫兩人,又看了看周圍,她看見街上的人群在瞧見她臉上的痕跡之後,都不約而同地露出嫌惡的表情來,這樣的表情怎麽能落在她的身上。

猛然間,蔣於姿的臉色有些陰狠,抽出長鞭,直接將其中一人卷到自己的身前,狠辣地說著:“你那什麽表情?竟敢看不起我?”

說著,蔣於姿伸出她那長長的指甲,在那張露出恐懼之色的臉上狠狠地抓了幾下,連皮帶肉地將對方的臉弄得慘不忍睹,看著那張已經無法看清本來麵目的臉,蔣於姿輕輕地笑了,拍了拍她的臉,說道:“小姑娘,以後可別露出這樣的表情了,會有人討厭的!”

說罷,她將手移到了劇烈顫抖的女修腹部,一用力,她的丹田立即被震碎!

沒了丹田,這個人也就徹底的廢了。

瞧著蔣於姿這狠絕的一手,旁邊的修士立即遠遠地躲開,最毒婦人心,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出手毀了一個人的未來,蔣於姿稍稍平靜了一些,撫摸著那覆蓋了她大半臉的蜈蚣痕跡,抿緊了唇,她不會就這樣放棄的!

她若不能趁早成為一琴城的少夫人,頂多半個月,家族那邊,便會派送與自己從小是死對頭的妹妹來聯姻,若是成功,她恐怕一輩子都會被那外表柔弱心裏狠毒的妹妹踩在腳下。

她接受不了那樣的結果。

找了一張薄如蠶翼的麵皮輕輕地貼在臉上,一時間,她又成了那個完美無缺的人。

來到城主府,拿出自己的身份玉牌之後,城主府的下人將他們幾人迎到了客廳等待,隻是如今的鬱一朝正是忙碌的時候,哪裏能抽出時間去看望一個無關緊要的小姐,於是,三人在客廳中等了又等,從日中等到了日落,不僅鬱一朝的人沒見到,此處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此時,他們哪怕再自高自大,也不得不承認,他們這是被冷落了!

偏偏這時候,在一琴城內逛了一圈心情顯得好了不少的夏青安兩人從客廳外經過,那隨意的態度,那仿佛逛自家後花園一般的悠閑,刺激得蔣於姿三人的心髒緊緊一縮,心中更是暗恨!

他們也知道自己勢單力薄,在別人的地盤上最好別惹事,所以竭力壓製,但架不住人家主動招惹啊!

夏青安看見幾人,有些誇張地說道:“呀,你們怎麽在這裏?”說罷,夏青安又立即有些懊惱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看我這記性,你不是才說過你是未來的少夫人嗎?我竟然忘了,實在對不起!不過,既然是未來的少夫人,為什麽這時候還呆在客廳?府裏的下人未免也太偷懶了吧!”

一番話說得蔣於姿的臉色又青又綠,夏青安這是明明白白地嘲諷她癡心妄想,連府裏的下人都不會承認她的身份!

“你,豈有此理!”

忍了太近,如今忍無可忍,剛準備抽出長鞭想在夏青安的身上狠狠地甩下幾鞭,可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問題,府裏的管家來了。

見此,蔣於姿還以為是鬱一朝來了,此時,為了留下一個好印象,她有再大的火氣也不能發泄出來,隻得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深呼吸幾口氣之後,姿勢變得端莊而又優雅。

可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爺估計和她作對!

管家雖然來了,找到的人卻不是她,隻見那在城主府有著很高的權威的管家走到夏青安的麵前,笑著說些什麽,那笑容裏竟然還帶著一絲恭敬!

說完之後,管家扭過頭看向他們,竟然露出詫異之色,說道:“蔣小姐,你們還未離開?”

聞言,蔣於姿的肺都要氣炸了!

欺人太甚,簡直欺人太甚!

鬱一朝不就是一個破破爛爛的城市少主嗎,有什麽了不起的,憑什麽如此欺負人!

那管家似乎還嫌自己的火力下得不夠,繼續說道:“蔣小姐實在抱歉,少主實在抽不出空來,耽擱了你的時間,請你見諒,此時天色已晚,蔣小姐繼續留在這裏恐怕也不合適,如今府裏多處被毀壞,也沒多餘的客房,隻好委屈蔣小姐出去找家客棧了,當然,費用由我們來說!”

聽聞這話,夏青安很不留情地笑了起來,不用看,她也知道,蔣於姿臉上的表情會有多精彩!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