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馮悅近乎絕望的怒吼,夏青安微微皺起了眉頭,這聽起來怎麽好像阿濯與她有什麽深層次的感情糾葛,好像阿濯來此幫忙徐家純粹是為了報複她一樣。

而且,不是馮家先反動攻擊的嗎?難道就許你們馮家滅亡別的家族,而不許別的家族進行反擊了?

這是什麽霸王條款!

“姑娘,你問出這樣的話不覺得可笑?”

馮悅依舊大哭著,她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世界裏,從今以後,什麽都沒有了,家族沒有了,老祖宗也沒有了,遺留下來的馮家子弟要麽不頂事,要麽還未成長起來,她不會有以前的肆意生活了。

而夏青安想的是,馮悅恐怕不僅僅這些東西沒了,連她那條命保不保得住都是個問題。

她的資質太高,又是純陰之體,若是成長起來,對徐家來說將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果然,徐豫麵無表情地走上前,直接將崩潰中的馮悅的丹田毀了!

即便她還活著,沒有修為,也隻能廢人一個。

事情緩緩平息,利用那些妖獸,徐家廣招下人,進行著家族乃至於寧安城的重建工作。

如今,沒了馮家,又有夏青安與百裏濯在背後撐腰,徐家可以說一家獨大,估計在以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徐家都能後顧之憂了,當然,他們要找回那百名被送離的徐家子弟才行。

有他們在,徐家的未來才能在。

百裏濯與夏青安在徐家呆了一段時間,一來震懾那些因為不少強大勢力的消亡而變得蠢蠢欲動的修士,二來是好好鞏固一番自己的實力。

經過先前那一戰,他們各有收獲,需要趁著這段時間好好鞏固鞏固。

十天之後,一張喜帖送到了夏青安的手上,她打開一瞧,經過將近一年時間的休整,一琴城終於走上了正軌,而鬱一朝也準備成親了。

時間正是半月之後。

於是,夏青安向徐霆提出了告辭,想著當初徐顏,她的心中始終是有一份愧疚之心的,便將傳音符遞給了徐霆,隻要有需要,便向他們請求幫忙。

徐霆也沒拒絕,如今徐家還極為脆弱,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不會遇到什麽緊急事件,畢竟在這修真界中,變故實在太多了。

隨後,夏青安與百裏濯離開,幾乎沒什麽停留地趕往一琴城,半個月的時間看似挺多,可也就剛夠他們趕路的。

來到一琴城,看著這煥然一新的城市,夏青安感到由衷的歡喜,這裏處處都透露著欣欣向榮之相,所有的人也仿佛從悲痛中走了出來,因為少城主大婚,幾乎每名城民的臉上都帶著深深的笑容,家中也高掛著紅燈籠,為他們的少城主祝福。

明日便是成親之日,夏青安兩人直接進了城主府,拜見了已經醒來但還不曾痊愈的城主鬱穀風之後,便去見了鬱一朝。

很奇怪的,明明即將大喜,鬱一朝的臉上卻沒有多少喜悅,隻是麻木而又機械性地做著一切有關於婚禮之事。

在瞧見夏青安時,鬱一朝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說道:“師父,你來啦。”

隨後,他將視線落到了百裏濯的身上,笑容一頓,嘶啞著聲音問道:“你,你已經晉升化神了?”

百裏濯淡淡地點頭,他如今早已不將鬱一朝放進眼裏,自然不會有什麽嫉恨,在來時,他便與師姐說好,在參加完婚禮之後,他們就是真的離開了。

“這樣啊。”鬱一朝悵然一笑,說不出是失落還是祝福,猶記得當年百裏濯還是個小屁孩,裝腔作勢,受夏青安厭惡,實力也不過金丹期,在他眼中,這樣的人是沒有任何威脅力的。

可如今,現實給了他重重的一擊,讓他不敢再有任何的奢望。

若說以前心裏還有不甘,但此刻,他是真的死心了。

原以為自己的資質就算不是絕頂的,但也能強壓不少人,可惜……

有時候,他真的不得不承認,其實自己真沒什麽大不了的。

“對不起了師父,我這裏很忙,沒什麽多餘時間親自招待你,我讓下人帶你去廂房吧。”

“好。”夏青安也看出了鬱一朝心情不佳,但現在又不好詢問什麽,便回了廂房。

半個月的趕路,風塵仆仆的,他們需要好好清洗一番。

隻是,好像有人不願如他們的願,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敲響,夏青安還以為是下人送東西來,結果卻是一名女子,很美的女子,一身白衣,如弱柳扶風,柔柔弱弱的,我見猶憐。

看著這女子,夏青安第一時間就想起了歸瑤華,第一印象頓時就不好了起來,但麵上也不好表現什麽,隻是疑惑地問道:“你是?”

“你好,我是一朝的未婚妻蔣玉葉,可以進來坐坐嗎?”

夏青安皺緊了眉頭,鬱一朝的未婚妻來找她做什麽,想著明日就是鬱一朝的大婚之日,在這關頭,還是不要給人難看,便讓開了路,說著:“進來吧!”

夏青安還以為蔣玉葉是來了解了解鬱一朝過去的事,在婚後才能更好地揣測到他的心思,以達到夫妻和睦的目的。

畢竟,一琴城上上下下都是鬱家人,從上一戰中活下來的人更是對鬱家死忠,她一個蔣家女子,即便即將嫁入鬱家,若到處打聽他的事,也會惹來不少的猜忌與麻煩。

所以,上上下下,這麽多人,也就她合適。

她不僅僅是鬱一朝的師父,還同為女子,更容易引起共鳴,不但沒有麻煩,還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簡直是兩全其美的事。

可誰知,蔣玉葉一進屋,還沒等夏青安請她坐下,她便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抓著夏青安的手哀求道:“師父,求你幫幫一朝吧。”

夏青安被說得滿頭霧水,幫鬱一朝?難道他又有了麻煩?

可看樣子不像啊。

“你先起來。”夏青安擰著眉頭訓道,她最討厭這樣,人家哭哭啼啼地請求你,你要是不答應,就好像是欺負她一樣。

不知是不是夏青安的眼神太過淩厲與嫌惡,蔣玉葉抽抽涕涕地站了起來,坐在椅子上,如病西施一般用手巾擦著自己發紅眼眶旁的晶瑩淚水。

見此,夏青安不得不承認,一個美人若是哭了,不管是男子還是女子,都會覺得不忍心,瞧那帶著淚痕的臉蛋,那泫然欲泣的表情,那柔弱的姿態。

越瞧夏青安心裏就越是煩躁,除了臉蛋不一樣,這蔣玉葉簡直是歸瑤華的翻版,隻不過,這人的段數好像要高上一個級別。

曾經因為這樣,夏青安不知道被陷害了多少回。

“說吧,什麽事?”

聞言,蔣玉葉差點又跪下了,隻是在夏青安的怒瞪下放棄了,她捏緊了手中的手帕,說道:“師父,你也瞧見了一朝如今的模樣,這一年來,他幾乎都是這個樣子,我也嚐試開解過,隻是毫無作用,最近,他的心情越來越糟糕,好像不滿意這一場婚事,隻是,他不滿意沒關係,怎麽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一年來,一朝的修為毫無寸進,我好怕他會因此滋生心魔,我實在是沒辦法了。”

說著,蔣玉葉再次掉下了淚水,將那楚楚可憐的姿態表現得淋漓盡致“師父,求你去開解開解他吧,若他很不滿意這一場婚事,退掉也沒關係,我隻希望他能好好的。”

她如何模樣夏青安已沒心情去關注,她隻是蹙著眉,問道:“一年都是這樣?難道他還沒走出那場戰鬥的創傷?”

夏青安不是沒有去考慮過這場婚事的問題,隻是,這場親事是一年就定下來的,還是他自己親口答應,不至於因為這個煩悶成這樣吧。

一年的心情鬱結,的確會給身體帶來極大的傷害,夏青安輕歎一聲,想不到那個清冷如月的男子也會這樣。

“我知道了,我會好好勸解他一番的。”

隨即,蔣玉葉站起身來,對著夏青安盈盈行了一禮“師父大恩大德,玉葉沒齒難忘。”

夏青安點點頭,也沒放在心上“蔣小姐明天大婚,想必也是極忙的,我也不耽擱你時間了,回去調整下心情準備做一個快樂的新娘子吧。”

這話雖含有祝福,但趕人的意味也很明顯,蔣玉葉也沒呆在這裏繼續惹人嫌,告辭了一句,便離開了。

等蔣玉葉一走,夏青安便被人從背後牢牢地抱住,隨即傳來百裏濯悶悶地聲音:“你又在為別的男人煩惱了。”

夏青安輕笑出聲,戳了戳百裏濯的腦門“他可是我的徒弟,你連這種醋也吃,小孩子麽?”

“小孩子就小孩子。”這話語裏有著太過濃重的耍賴腔調,若是當小孩子能讓夏青安的心裏隻裝得下他一個,當一輩子的小孩子都沒關係。

“好了,別醋了,我們也就在這裏呆三天的時間而已,勸一勸人又不會怎麽樣。”

聞言,百裏濯沉默起來,隻是那雙老實的手卻完美地將他的不滿表現了出來。

敢想別的男人,就要做好付出一定代價的準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