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自家下人如此沒規沒矩的樣子,唐城一口氣差點出不來,恨不得當場拍死這丫的,想出醜也別是現在啊!

這下人氣喘籲籲地來到唐城的麵前,也不知是不是太過激動的緣故,他完全忽視了站在旁邊存在感極強的司馬澤,語無倫次地說道:“老,老爺,徐家,徐家來人了!”

唐城心裏咬牙切齒,恨不得提著這人的領子咆哮:徐家徐家,徐家是個什麽東西,能有麵前這位小祖宗重要?

隻是馬上,唐城的身體一僵,徐家?哪哪哪個徐家?不會是他想象的那樣吧!

這下人使勁地點頭,激動且真誠地看著他,用自己的行動來表明:就是你想的那樣!

見此,唐城哆嗦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徐家啊,他不知花費了多大的代價才得到徐家外門中一個小管事的庇佑,讓唐家在這江城發展沒有後顧之憂,曾經,他還親自去過徐家,也不是主宅,隻是一個小小的分部而已,可哪怕隻是一個小小的分部,也比唐家大上幾十倍,裏麵的強者更是數不勝數。

他一直視徐家為天上的月亮,隻能看,不能摸,身上被對方的餘暉傾灑到,都是要感恩戴德,千恩萬謝的!

可現在徐家居然來人了!

他的腦子裏不停地消化這一訊息,以至於久久轉不過彎來,等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抓著那下人的爪子走了好長一段路!

他僵硬地回過頭,看著麵無表情的司馬澤,他突然很想哭,時光可以倒流嗎?

現實也沒給予他想好兩全之策的時間,這時候,那些徐家人已不在候客廳等待,而是大步流星地朝著這裏走來!

司馬澤冷眼瞧著這一切,對於唐家的事情,他沒有絲毫的興趣,拉著夏青安便準備離開。

對於司馬澤的專製行為,夏青安不悅地皺了皺眉頭,想要掙脫,無奈對方的實力強,別說她現在沒任何修為,哪怕她處於全盛頂峰時期,在這樣的鉗製下,她也不一定能掙開。

她的反抗惹惱了司馬澤,他轉過頭來,瞪著她,警告了一聲:“老實點!”

老實點?夏青安氣笑了,他是她的誰,憑什麽讓她老實點,難道他讓她去哪裏,她就必須得去哪裏嗎?

即便沒了記憶,她心裏也是極清楚的,她很排斥他!

這樣的人,根本不可能是她的道侶!

恍惚間,夏青安看見了正朝這邊趕來的所謂的徐家人,看著走在最前方的男子,肆意而又張揚,她不禁覺得有些眼熟,難道他們認識?

隨即,她又否定性的搖搖頭,這人一看就是很高端大氣上檔次的,身份尊貴,實力高強,而她沒有任何修為,招惹到麵前這個拉著她不放的人已經是極限,哪有那麽多的機會去認識這些大少爺!

“喲,這位道友看起來有些麵色不善啊,難不成是本少爺礙了你的眼?那可真是不好意思,本少爺太過優秀,走到哪裏都能引起一番嫉妒,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徐聞之笑眯眯地盯著司馬澤,嘴欠地說著,隨後他又看向一臉驚惶的唐城,“還有你,叫什麽唐城吧,架子挺大的啊,本少爺都紆尊降貴親自來這裏了,你還久久不肯出現!”

話說得輕飄飄的,好似沒有絲毫的威脅力,但唐城腿軟地差點給這位祖宗跪下了,他瞧見了徐聞之係在腰間的身份玉牌,那可是徐家本家的,完全是他招惹不起的存在,可現在他居然給怠慢了!

時間真的就不能倒流一丁丁嗎?

而司馬澤對於徐聞之的挑釁隻是挑了挑眉,且停下來離開的腳步,說道:“你認識我?”

雖是疑問語氣,卻帶著強烈的篤定,哪怕對方反駁也沒有用。

“嘖嘖嘖,見過攀關係的,沒見過你這麽攀關係的,我徐聞之可是徐家的大少爺,你也配讓我認識?也不撒潑尿看看自己的德行!”此時的徐聞之就像是一直驕傲的孔雀,眼底看不下任何人,話裏話外都把對方貶低進了泥土裏。

在這樣的情況下,司馬澤若是還能忍也就不是司馬澤了,幾乎在話落的一瞬間,司馬澤突然發起進攻,手一轉,那緊緊插入地下的薄劍發出一記嘶鳴,仿佛有了自主意識,咻的一聲回到了司馬澤的手裏,隨即,他握著劍柄朝著徐聞之揮去。

一股仿若毀天滅地的力量從劍尖傾灑了出來,盡管這攻擊的對象不是唐城,可感受著這無法披靡的氣勢,他還是白了臉色,這攻擊要是落了下來,唐家百年基業恐怕會因此毀滅!

他睜大了眼,看著這攻擊,甚至有傾身上前用自個兒的身軀攔截它的準備,隻要唐家能保存下來,他就是死又有何妨!

隻是有些事情並非是自己想就能做的,這攻擊的流速太快,他根本就來不及阻攔,隻能眼睜睜地瞧著,瞧著在攻擊下,沒有一點危險自覺的徐聞之,唐城眼前一黑,哪怕這攻擊被控製得極為精準,不會波及到唐家一分,可若這小祖宗在這裏少了一根頭發,等待他的,也絕對是不可想象的下場!

千鈞一發的時刻,一抹豔麗的火焰將攻擊包裹,無聲無息地將其吞噬得幹幹淨淨,當火焰散盡,露出的是徐聞之那張得意且囂張的臉:“這就惱羞成怒了?心髒怎麽比一個女人還要脆弱!”

與此同時,剛剛鬆了一口氣的唐城又把自己那顆又脆又弱的心髒高高地提了下來,哭喪著一張臉,若是可以,他真想給徐聞之跪下,求求這位小祖宗,你就不能話少點嗎?

這時候,平時跋扈得不像樣子的唐思思則極為乖巧地站在一邊,連大氣也不敢多喘一口,她哪怕再笨也知道,她要是沒頭沒腦地攙和進去,整個唐家或許就毀了!

她也終於有自知之明地知道,她根本就不是什麽所謂的天才,在這些強者眼中,他們與螻蟻沒什麽區別!

若說心裏沒什麽失落是不可能的,驕傲得意了沒多久,卻發現到頭來連被人看見眼裏的資格都沒有。

她看著此刻麵無表情與徐聞之對峙的司馬澤,心裏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滋味,原來以為隻要努力就能爭取上的人物卻發現對方是天上的太陽,根本遙不可及,離得近還會被灼傷。

隨即,她又將視線落在了夏青安的身上,心裏不由得有些嫉妒與羨慕,這個人沒有實力沒有修為,甚至連靈根都沒有,隨便一個人都能將她弄死,可她卻活得那麽好,有人保護有人擔憂,甚至於極為珍貴的玉笛也給她把玩。

隻有區區百年光陰又如何,至少在這百年中,這人會活得比誰都瀟灑自在。

低下頭,她不由得紅了眼眶,她不能再想了,她怕自個兒的心被這些心思汙染得極為醜陋,讓自己都唾棄!

而夏青安正低著頭等著那隻自始至終都不曾放開她的爪子,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她一個普通人而已,至於你一個舉手投足間能翻天覆地的人如此緊抓著不放麽?

這一定是嫌她活得太長的節奏!

“喲,我看你不僅心裏脆弱,還心裏扭曲啊,你瞧瞧你身邊那位姑娘,都委屈成了什麽樣!”說罷,徐聞之像是不知司馬澤的危險性一般走上前,湊近了夏青安,調笑著說道,“美人兒,你看你旁邊這人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要不你以後跟了我如何?”

徐聞之眯得眼睛都成了一條縫,要有多欠揍就有多欠揍。可奇怪的是,即使被調戲,夏青安也對他沒什麽反感,反而有一股熟悉與親近。

難道她是受虐狂?

一想到這裏,夏青安心裏不禁驚恐了,她覺得她應該是個正常人!

而此時的司馬澤已經不是單純的麵無表情了,冷氣不要錢似的不停往外放,他盯著徐聞之的目光裏,冷冽的視線已化作實質的刀刃在他的身上切割,他怒極反笑:“你這是要和我搶人?”

“不不不!”徐聞之伸出食指在身前比劃,“這麽美好的事情怎麽能用搶這個字眼來貶低,這是追求,追求懂嗎?”

說著,徐聞之又麵對著夏青安,嬉笑著一張臉,那笑容燦爛得差點將她的眼睛給晃花了,隻見他突然收斂起了笑容,一本正經地說道:“這位美麗的姑娘,你可願意成為在下的道侶?”

徐聞之轉變得太快,夏青安險些反應不過來,盯著他的眼,瞧著裏麵所透露出來的認真與期盼,那仿佛是一個誘人的漩渦,能瞬間將人吸進去,從此再也移不開眼。

若不是夏青安還有一絲理智在,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恐怕早被誘惑著答應了下來,她微微一笑,準備拒絕,不管如何,她可不想成為兩方爭鬥的犧牲品。

可徐聞之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有些調皮地眨了眨眼,繼續說道:“在下如此優秀,難道還需要考慮嗎?唉,真讓我傷心,難道姑娘你覺得在拒絕了我之後還能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