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著徐家這個龐然大物,夏青安幾人並沒有貿貿然的前去救人,而是隨便找了一家客棧歇息,在有意無意間打探出不少東西。

比如在這些安城修士心中,徐家的下一任繼承人是聲望極高的徐墨,這徐墨天賦也極高,水靈根,小小年紀,就已經達到了元嬰期,單單這也就罷了,徐墨可謂安城做了不少好事,比如外出曆練時,會留下幾個名額給安城中的修士。

這些名額看上去好像沒有什麽,但沒有哪一次這些跟隨上去的安城修士是空手而歸的。

而且,安城能有如今的繁華,也有徐墨的手臂,要不是他一係列的政策,安城根本不會到如今這種程度。

比如每隔上一段時間,徐墨便會組織比試道法,不僅贏的人可以獲得讓人傾羨的寶貝,還能有進入徐家的資格!

徐家可不是什麽小家族,而是盤踞在修真界一個不容任何人忽視的龐然大物,隻要是散修,就沒有不想進入徐家的。

徐墨這一舉措,直接讓整個修真界的修士都瘋狂起來,達到一定實力後就往安城聚集,祈禱著自己能有機會進入徐家,哪怕沒在賽場上奪冠,萬一哪一天被徐家人看中了也能進去,這樣的事情在以往中可發生過不少。

在聽聞這些後,哪怕夏青安並不認識徐墨這人,也不得不為他點一個讚字,在這些安城人中,甚至聽都沒聽過徐聞之這人,若是徐墨不是下一任的家主,別說本家的人如何如何,就是這些散修都格外的不服氣。

夏青安歎息,徐聞之的情況何止是不妙,簡直已經到了非常糟糕的地步,按規矩來說,他才是正統的繼承人,可在別人的名聲以摧枯拉朽之勢壓倒自己的情況下,別人想要順利繼承徐家,恐怕都會把徐聞之當做眼中釘肉中刺。

這徐墨這些年能做這麽多,絕對不是個簡單的。

當夜幕降臨,安城似乎比白天還要熱鬧幾分,修士根本不存在睡覺一說,白天晚上根本沒多少區別,但有些事情在晚上做起來,總是覺得更方便一些,比如夜探。

有了茂茂在,幾人幾乎毫不費力地了解到徐聞之的位置,三人再加上一隻小獸幾乎融入夜幕之中,在安城中小心潛行,哪怕安城中充滿了修真大能,但卻沒有一個人能發現他們的存在。

而徐家,自然是有護山大陣的,這護山大陣常年開啟,若非持有徐家玉牌,否則根本無法出入,還好,他們幾個完全不需要擔心這些。

幾個悄無聲息地潛了進去,躲開那些巡邏的修士,來到了軟禁徐聞之的院落外。四周很靜,除了偶爾的幾聲鳥獸蟬鳴之外再無其他,夏青安站在院落外,小心地看了看裏麵,安安靜靜的,也人出入。

她不敢有靈識查探,像這種有著好幾千年底蘊的家族,絕對有幾個厲害的修士,他們若是一釋放靈識,絕對會在第一時間被發現。

三人在院落外等了等,確定沒什麽異常之後,便小心翼翼地踏進,在他們踏進的那一刻,夏青安猛地一怔,這裏也是有禁製的,沒有什麽攻擊力,卻能將人死死地圍困起來,輕易不能打破。

還好,這種東西不管對茂茂還是百裏濯,都沒太大的作用,否則,他們就隻能原路返回了。

在進入的那一刹那,三人的神經立刻繃緊了起來,在此地,除了徐聞之以外,還有別的人存在,而且修為不低。

感受那緊張的氣氛,吞天蟒從茂茂的脖子後爬了出來,無聲地吐著蛇信子,盯著前方,眼眸裏充滿了興奮。

對於它來說,妖生存在的意義就是戰鬥,修煉,可在離開森林後,它已經好久沒有好好戰鬥過一次,它有一個預感,今天,它會有這個機會。

幾人輕飄飄地來到屋頂上,不敢靈識外放,隻好用耳朵仔細去聽,也就在這時,徐聞之的聲音響起了:“徐墨,讓我把印章給你,你確定不是在做白日夢?哦對了,我差點忘了,現在開始晚上,怎麽能說是白日夢,頂多隻能算是一個虛無縹緲的美夢罷了。可你要知道,美夢之所以是美夢,是因為它從來沒有實現過!”

“放肆,徐聞之,你敢這樣和我說話!?”一道含有深深怒氣的聲音緊跟著出現在眾人耳裏,可不怎麽的,他們竟在這聲音裏聽到了一絲隱忍。

隱忍?夏青安想到這個都覺得有些可笑,現在徐墨正是囂張得意時,怎麽可能隱忍!

“哈,放肆?我還放伍呢,我就這態度,你愛聽不聽,不聽就請圓圓地滾出去,你以為我是你,整天隻知道獻媚?不好意思,我犯惡心!”

聽到這話,夏青安險些忍不住笑出聲來,多少年了,徐聞之一點沒變,依舊毒舌得不行,雖然沒見過徐墨本人,但她的腦海中時候能想象此人會有的表情來。

“好,很好!難道你就不怕我一輩子將你囚禁在此?”

“隨便,反正我就當是閉關修煉了,不過徐墨,話可不要說得太滿,你覺得你真能把囚禁一輩子?”徐聞之這話說得可謂隨意,明明處於弱勢,卻帶著幾分囂張,夏青安腦海中立即浮現出他此時的模樣來,他應該懶懶地躺在椅子上,眼眸閃現著似笑非笑的光芒,任誰見了都會覺得這人實在欠揍極了。

“我能不能你就睜大了眼睛瞧著吧!哪怕沒有印章,我也絕對是受所有人擁戴的徐家家主,而你,哼,不過是一個沒名沒分的冒牌貨而已!”

“那我拭目以待!”

“哼!”

在這一記冷哼之後,屋子裏陷入了沉默,而沒多久,一名看上去不過二十來歲的英挺男子從中走了出來,陰沉著一張臉,怒氣衝衝地離開了。

等確定那人離開了院子之後,三人小心地從屋頂上跳了起來,就在這時,徐聞之的聲音又傳了出來:“怎麽,還不死心?當然,我也不介意你多討一次沒——”

那個趣字還沒說出口,徐聞之便立即僵住了,看著走進屋的三道身影,即便已經很努力地表現出平靜,但那稍顯劇烈起伏的胸口還是出賣了他。

“你……你們怎麽來了?”

說這話時,坐在躺椅上的徐聞之不禁握了握拳頭,眼神有些晦暗不明,他不想讓夏青安和百裏濯看見他如此狼狽的模樣。

以前他再驕傲,再自負,在此刻,他也不得不承認,他是不如百裏濯的。

若是百裏濯在他這個處境,恐怕早已想辦法吐出重圍,而他卻現在隻能呆在這裏,等待著命運的裁決。

別看他之前在徐墨麵前多麽氣盛,可也改變不了他被軟禁的事實。

“聽說你有危險,我們就來了,說說吧,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們要如何幫你。”

聞言,徐聞之的心裏升起一股淡淡的暖意,聽說你有危險,我們就來了,多簡單的一句話,可在這時候,就像是劈開後層層黑雲後直射而下的一道陽光照進了他的心房,她甚至沒有問會有多危險,直接就說要幫他。

這一刻,他是感動的。

就在這時,百裏濯開口了:“若你再不把心裏不該有的心思收起來,可別怪我直接奪了你所謂的印章給徐墨送去。”

百裏濯開口毫不留情,直接戳中徐聞之的軟肋,他看了看茂茂,這個小孩有怎樣的能力,他知道得可是一清二楚,可以說,隻要印章還在這世上,都能被這小孩找出來。

徐聞之笑了笑,目光坦然:“我早就沒這奢望了。”

是的,他心中有的僅僅是感動,那些不該有的情懷早在山穀中百裏濯找來時就拋卻了,可作為朋友之間,他不能不感動,在他處於人生低穀時,能毫不猶豫站出來幫助他的人可沒幾個,即使這所謂的低穀隻是他說製造出來的一個假象。

隨即,他對著露出關心之色的夏青安搖了搖頭,說道:“很感謝你們的到來,若真想幫忙的話,就呆在這裏陪我解解悶吧,噢,順便還能看一場好戲。”

好戲?夏青安眉間一挑,一聽到這個,她就知道,他們一路來說聽到的看到的恐怕都隻是一個表象而已。

她就說嘛,像徐聞之這人,怎麽會乖乖地被囚禁,不把人折騰得夠嗆就不是他了,況且他還有一個名正言順的徐家長子的身份。

“哦對了,靈物圖譜是怎麽回事?”夏青安心裏疑惑,當初走出森林時,那被控魂的修士為了這個圖譜,而且當初追殺唐思思的修士恐怕也是為了這東西。

徐聞之的表情一肅,眼底透露著殺氣,冷聲道:“有人找你們麻煩?”

他的朋友不多,夏青安算一個,他怎麽能容許因為自己的緣故而給朋友帶去麻煩。

“還好,被我們解決了。”夏青安緩緩地搖了搖頭,“你需要這東西?我手中恰巧有,給你也無妨。”

聞言,徐聞之笑了起來,燦爛無比,說道:“夏青安,你可真是我的幸運草。”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