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一天地過去,一琴城也跟著一天一天的變化,最開始的時候隻是嚴格地審查每個人的進出,現在,城門已經封死關閉,街道上冷冷清清的,看不見幾個人影,那些沒有任何修為的普通人躲在自己的宅院裏恐慌地看著這一切,修士之間的爭鬥他們無法插足,隨便一點點的戰鬥餘波都能讓他們去見閻王。

而那些修真者,雖然有些憂心此時的情況,但他們心中並沒有多少的害怕,這麽多年下來,他們對一琴城有著近乎盲目的信心。

最近這段時間,一琴城的巡邏隊幾乎沒有歇息的時候,從早到晚,一刻不曾歇息的巡邏檢查,甚至連老鼠洞都不曾遺漏!

“隊長,需要這麽認真嗎?魔修想要攻占一琴城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哪一次不是打得他們落荒流水,這一次竟然弄出這麽大的仗勢,就算我們都有點修為,但也禁不住這麽往死裏耗啊,你看看兄弟們,哪個不疲憊?在這樣下去,別說等魔修攻城了,我們自個兒就先倒下了!”

“別胡說!”隊長揉了揉幹澀的眼,厲聲斥責說話的屬下,聲音有些暗啞,帶著一種深深的疲憊,“上麵這麽安排一定有他們的道理,我們底下的照做就是了!”

“照做?還要如何照做?大半個月的時間,不眠不休地巡邏,誰受得了?我看啊,再這樣下去,我們非得折騰死!那些魔修不是最忌憚太乙印嗎?直接把它拿出來不就得了,太乙印一出,我就不信那群魔修還能蹦躂!不知道城主怎麽想的,非得藏著掖著,讓我們這群沒權沒勢的人活受罪!”

“住嘴!”隊長的臉上已經發青,目光銳利,“城主該如何做是你能置酌的?”

誰知,那名巡邏兵非但沒有感到害怕,反而極為不滿地將手中的武器往地上一扔,不管不顧地低吼道:“既然能做,那為什麽不能說?強權政策麽?一琴城什麽時候有了這樣的規矩!老子就在這裏說清楚,再不讓人休息,老子擱擔子不幹了!”

他這麽一說,別的巡邏兵的臉色也呈現出一股猶豫不決的神色來,他們對一琴城的忠誠度算不上多高,無非就想混一口飯吃而已,可沒想把自己的命豁出去,原本以為找到了一個鐵飯碗,沒想到那一琴城的高層根本是他們當畜生來奴役!

見此,那隊長也不多廢話,直接出其不意地讓那名擾亂軍心的巡邏兵斃命,陰沉得恐怖,視線如冰刀一般地盯著剩下的巡邏,陰沉沉地說著:“還有誰想嚐試?”

那令人心驚膽戰的話語讓那些意欲離開的巡邏兵心中惴惴不安,就在這時,也不知道是誰突然吼了一句:“大家上啊,殺了他,反正有了這事,我們不可能再得到重用,說不定還會被殺人滅口!”

一番話,徹底地將眾人心底最深處的陰暗麵勾了出來,那群巡邏兵也發了狠,盯著隊長的目光裏充滿了陰狠,而後紛紛朝著他攻擊而去,務必用最快的速度將其斃命!

隊長的實力即使別這些不過練氣期的巡邏兵要高上一些,但也隻是練氣頂峰而已,麵對著十來人的同時攻擊,根本無法抵擋,沒幾下,便倒在了血泊裏!

看著地上的兩具屍體,所有人心底都充滿了恐慌,殺了隊長,一琴城還能容下他們嗎?

這時候,又不知道誰說了一句:“呸,反正也一琴城也不可能放過我們,還不如去投靠城外的那些魔修,說不定還能得到不小的獎賞!”

不少人心動了,投靠了魔修又如何,他們心中可沒有什麽是非觀,拚命地也要進入一琴城巡邏隊,還不是為了好好活下去,如今有了更好的,怎麽可能不去選擇!

至於自己也成為魔修之後,飛升率低得可憐?他們可不關心這個,難道他們繼續修煉下去就能達到能飛升的地步了?別開玩笑了!

當然,也有猶豫著不肯的,但現在這種情況哪容他們不肯,隻要露出一絲不情願,恐怕自個兒就會與躺在地上的隊長結伴黃泉路了!

這樣的事情幾乎同時在一琴城的各個角落發生,不同的地方,相同的情況,好幾萬叛變,他們想盡辦法出城,雖然城門已封,但不知道是一琴城的那群高層忘記了還是出了什麽問題,魔修來襲,竟然沒有將護城大陣開出來!

他們可不管這種異狀,想盡辦法地跑了出去,除了一些悄悄逃了的,剩下的人都興高采烈的朝著魔修聚集地奔去,他們好歹也在一琴城呆過幾年,熟悉不少的情況,對即將攻城的魔修來說,絕對有著一定的利用價值!

城主府邸,貴客廂房,夏青安輕輕撫摸著懶洋洋地躺在她大腿上的幼狼的雪白毛發,看著門外,歎息了一聲,也不知道魔修與一琴城的對峙要持續多久,她能留在這裏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房裏很安靜,幼狼優哉遊哉地甩著尾巴,恐怕整個一琴城就找不到第二個生物比它還愜意!

突然,幼狼猛地站起身來,全身的毛發都豎力了起來,血紅的雙眸緊盯著門口,喉間發出嗚嗚一般的威脅聲,高度戒備起來!

夏青安一看它這樣子,就知道誰來了,開始的時候,她還會跟著警覺,可但半個月過去,她已經無比淡定了。

也不知道幼狼和鬱一朝是怎麽回事,一人一獸就像是天生的死對頭,互相看不順眼,夏青安也很無奈,她也在他們之間調和過,可貌似起不到任何作用,在幼狼跟前說鬱一朝的好話時,幼狼對他的敵意非但沒有絲毫的消解,反而越來越盛了。

這樣的情況出現多次後,夏青安也放棄了,隻要這一人一獸不直接幹架就好!

這時候,鬱一朝緩緩地走了進來,身材修長,身姿挺拔,讓人一瞧就知是修養極好的貴公子,鬱一朝直接無視恨不得上前來咬他一口的幼狼,笑盈盈地對著夏青安說道:“師父,那群人已經出城了?”

“這麽快?”夏青安有些驚訝,“我還以為他們能堅持一段時間!”

“堅持大半個月的時間,已經很出乎我預料,想當初將他們甄選出來,我本以為他們連十天都呆不下去!”

聽到這裏,夏青安有些沉默,心裏實在有些不好受,有些人的確沒犯什麽錯,不過是對一琴城不夠忠誠而已,如今卻將他們拿來當炮灰!隻要他們一進入魔修範圍內,他們根本不可能活下來!

隻因這本就是魔修的計劃,鬱一朝不過是將計就計而已!

她真的太不聰明,差點就讓一琴城陷入萬劫不複之地,在後來鬱一朝解說當中,她才知道當初歸瑤華與司墨那番話根本故意讓她聽見的,偏偏她還傻兮兮地以為自己發現了天大的秘密。

那群魔修極為擅長用毒,前段時間更是研究出了一種可以用在禁製上的毒,他們那番話,無非是想讓一琴城投鼠忌器,將護城禁製打開而已!

雖然如今沒有讓他們如意,但沒法用禁製護城,一琴城無疑要危險得多!

“那群人爆體過後,還能投胎轉世嗎?”

“能!”或許是看出了夏青安情緒低落,鬱一朝安慰道,“師父,如果他們不去投靠魔修,生命安全絕對能夠保障,如今,他們有了投靠魔修的舉動,即使沒有這事,也能很難保證他們以後不背叛一琴城,你不需要有心理負擔!”

那些那群人的體內早已被鬱一朝設下了禁製,隻要一感受到魔修的氣息,立即會爆炸,當然,這個禁製也有著時限,隻有一個月的時間。鬱一朝承認自己在這事做得狠辣了些,但身為上位者,想要保住某些東西,就得犧牲一些東西!

想著,鬱一朝還想去拍拍夏青安的肩,可他的手剛一伸出來,時時刻刻注意著他動作的幼狼立馬衝了出來,張開嘴就要去咬那討人厭的手,意料之中的,那隻手在半途中一偏,朝它一揮,一股磅礴的力量襲了過來。

幼狼立即被打落在地,在地上滾了好幾個圈,但它絲毫不以為意,馬上又跳了起來,跑到兩人的中間,牢牢地霸占著夏青安,盯著鬱一朝,眼神中充滿了戒備,不準麵前這個人碰她一絲一毫!

鬱一朝挑眉,勾起嘴角一笑,仿佛故意逗弄一般,繼續伸出手朝著夏青安碰去,幼狼立即炸毛,氣得血紅的眸子如同被血侵染,使出十八般武藝阻止鬱一朝靠近夏青安。

這時候,它無比期盼著自己能快些進入成長期,好給這個藐視它並且還覬覦它師姐的人類一個狠狠的教訓!

可惜現實裏,它根本敵不過對方,鬱一朝至今還不曾碰到夏青安丁點,隻不過是因為他沒使力而已!

幼狼被鬱一朝戲耍得有些狼狽,沉思中的夏青安見此,趕緊將幼狼抱入懷中好好安慰,對著鬱一朝沉下臉說道:“它不懂事,你還和它一般見識!”

幼狼見鬱一朝被訓斥,立即從不敵他的頹然中走出來,得意地搖晃著腦袋,對著對方齜牙咧嘴!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