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倫卡見到司徒純迎麵而來,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訝異的神色,但很快被冷漠覆蓋,主動給她讓開了一個地方,司徒純低著頭正準備走進化妝間,曦冷又從裏頭走了出來。

她差點都忘了,今晚羅倫卡是主持,原本他的搭檔原本是她,她念著和羅倫卡已經結束了,不想自己難受,找了個借口拒絕上台之後,女生主持人臨時被老師換成了曦冷。

這樣,還給了他們兩人更多的相處機會呢。

司徒純看著穿著一身銀灰色主持禮服的羅倫卡,獨自苦澀地笑了笑,曦冷上前來,熟稔地替羅倫卡整理著他的白襯衣衣領。

司徒純奢望著,要是此刻替羅倫卡整理衣領,又或者係領帶的人是她,該有多好啊……

她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著自己:司徒純,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是你自找的,而且你和羅倫卡本就有緣無份,怪不得任何人。

她一手掐著自己的另一隻手,慢慢把眼淚憋了回去,才敢裝作沒事地捧著一些道具從他們身旁低調地走過,怎料這個時候,洛非櫻急匆匆地從另一邊衝了過來,一時刹不住車,狠撞了司徒純一下,撞得她抱不住手裏的道具,“嘩啦——”悉數掉落在地。

“哎呀,小純師姐,真對不起!”

看洛非櫻那樣子也是故意的了,畢竟司徒純瞧見她佯裝慌亂地跟她道歉,也是沒誰了,居然用這招,想著引起羅倫卡的注意。

這些都沒有關係,重點是在羅倫卡和曦冷麵前出糗,司徒純感到難堪到了極點。

越是這樣,她越是不想讓羅倫卡看到她丟人的一幕。

羅倫卡看著洛非櫻越幫越忙似的蹲在地上幫著司徒純收拾,英氣的眉毛皺起,不耐煩地吼了一聲:“你讓開!”

司徒純聽到羅倫卡的聲音,不知道他在吼誰,手上的動作僵了僵。

“小純師姐,你聽到了嗎,羅倫卡師兄說不用你來,這裏交給我和羅倫卡師兄就好了,我會和師兄一起……”

“洛非櫻,我讓你讓開!不要讓我數三聲!”

周圍的人瞧見羅倫卡如此暴躁,紛紛倒抽一口氣,全校都知道羅倫卡最近的脾氣非常糟糕,沒有一個人敢去作死,退避三舍都來不及,偏偏這個洛非櫻要往槍口上撞,不知道是天真還是自尋死路。

“羅倫卡師兄,你……”

被羅倫卡大聲吼了兩次,洛非櫻感到無比的委屈,可算是捂著臉嚶嚶哭泣著跑遠了。

司徒純額頭滑下三條黑線,蒼天有眼,洛非櫻這朵比菊花還奇葩的白蓮花終於作死了一次。

不用她幫忙固然好,她自己撿東西還自在得很呢。

萬萬沒想到的是,羅倫卡竟然蹲下幫她一起撿東西。

司徒純看到那雙熟悉的大手在她眼前晃的時候,不由難過地咬緊了唇瓣。

奇了怪了,羅倫卡幹嘛那麽好心幫她啊?

有什麽亮晶晶的東西在她眼前晃,定睛一看,是司徒純送給羅倫卡的聖誕兼十七歲生日禮物,跟是在擊垮司徒純的冷漠防線。

她還以為,分手了以後,羅倫卡會把她送的東西拿掉呢。

在撿起最

後一張主持卡片的時候,兩個人的手有意無意地碰到了一起,一股電流從司徒純的指尖傳達到心坎兒。

這麽一次觸碰,便是讓她鼻子一酸,羅倫卡的手還是和之前握過的那樣溫暖……

隻是這雙手不會再握住她的手了。

為了掩飾內心的悲傷,司徒純觸電似的把手收了回去,抱著收拾好的道具站起來,淡漠地說了聲“謝謝”,逃也似的衝進了化妝間,把門關上。

化妝間裏頭沒人,化裝桌上放著羅倫卡換下來的衣服,司徒純失魂落魄地把道具堆到一邊,從椅子上抓起羅倫卡的校服外套,像抱一隻抱枕一樣抱在懷裏,輕輕把臉貼了上去。

上邊有他熟悉的味道,她貪婪得不想放掉,仿佛曼陀羅的香味圍繞著她轉啊轉,而眼眶裏的淚也轉呀轉。

既然現在已經不能和他擁抱,那她擁抱他的外套,這樣會否不至於太糟糕?

過了一會兒,司徒純意識到自己要出去了,走去開門的時候,發現化妝間的門被人從外頭反鎖了。

她用了下蠻力撞了幾遍都不行,隻能拿手機找人求救了。

一摸口袋才知道,她的手機沒有帶在身上,剛剛在玩的時候,誌願者們找她幫忙,她隨手就放在嚴小鳥的桌上了。

司徒純幾近抓耳撓腮,在原地徘徊了幾步,目光定格在窗口。

難不成她要翻窗?

不過,話說這裏的窗是通向什麽地方的?

羅倫卡和曦冷上台主持,等第一個選手上台演唱的時候,他們兩個可以暫時回到後台休息,羅倫卡喝了一口水,看著緊關的化妝間,鬼使神差地去開門,發現門被人鎖上了,打不開。

他回頭問道:“誰鎖的門?”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回答他。

羅倫卡腦海中靈光閃過,驀然響起司徒純進過這個化妝間,萬一她被鎖在裏邊可就糟了。

他二話不說開始撞門,可把周圍的人再嚇壞。

房間裏一籌莫展的司徒純聽見撞門聲,趕緊把注意力放回到門口,不停地思考這個撞門的人究竟是誰。

誌願者看著羅倫卡粗暴地用身體撞著化妝間的門,極怕他下一秒當真把門撞塌了,這下學校該維修多久啊。

“蘭斯洛特少爺,別撞了,我們這就是找鑰匙!”

“羅倫卡殿下,冷靜一點啊……”

羅倫卡撞了一會兒,聽見有人喊話:

“別撞了,師弟,我有鑰匙。”

他這才停了下來。

洛雪辰拿著一串鑰匙走過來,定睛一看,發現自己喊的人是羅倫卡。

說來也是奇怪,剛剛他和洛非櫻碰了麵,不知道洛非櫻那丫頭拿著化妝間的鑰匙幹嘛,他趕緊讓妹妹把鑰匙給他,他好送回去給誌願者。

這麽一路走來,就聽見別人說有人在撞化妝間的門,他趕緊急不可耐地拿著鑰匙衝去,沒想到撞門的是羅倫卡。

“謝謝了,師兄。”羅倫卡霸道地奪過洛雪辰手裏的鑰匙就去開門。

周圍的吃瓜群眾更是愣裏個愣,都知道羅倫卡和洛雪辰關係不好,沒想到今天他們兩個居

然“稱兄道弟”了?

等門即將被打開的時候,羅倫卡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回頭對身後的每一位說:

“別告訴司徒純是我開的門,否則後果自負。”

不到半分鍾的功夫,司徒純重獲自由,走出來,看到一個個人用很古怪的表情看著她,她回頭見到洛雪辰站在門口,便問:“洛雪辰,是你把我放出來的嗎?”

洛雪辰想起剛剛羅倫卡說的話,不知道如何回答她。

司徒純默認為是洛雪辰救的她,立刻向他道謝:“謝謝你。”

她在心裏默默歎了口氣,若不是這兩天冰果請假回了魔界一趟,她也不至於這麽狼狽。

“對了,現在是第幾個節目了?”她緊張地抓著洛雪辰的衣袖問。

“第三個了,幹嘛?”洛雪辰不知道司徒純在緊張些什麽。

“不說了,我要去給小鳥送花!”原來是送花。

司徒純火急火燎地衝到嚴小鳥的化妝桌旁,把花束拿起來,衝到了舞台那邊。

等嚴小鳥唱完第一段歌曲的時候,她就照準機會上台把花送給了,嚴小鳥十分高興地接過花束,還擁抱了她一下。

司徒純歡喜地回到後台,見到洛雪辰還在,洛雪辰就走到她麵前:“有沒有時間陪我走一下操場?”

司徒純想著剛剛洛雪辰幫了她一個忙,就點頭答應了。

操場上沒幾個人,連燈都沒開一盞,誇張而言,司徒純和洛雪辰幾乎是摸黑著散步。

“哎,洛雪辰,你都要高考了,晚上還那麽有空嗎?”

“我說,你這女人怎麽總是挑我的刺啊?”

司徒純聽著是一陣無語:“別老是女人女人地喊我好不好,都半年了,你還記不住我的名字嗎?”

“行,叫你司徒純總可以了吧,一個假期不見,你就是這種態度。”

“抱歉,最近心情不好。”

“是因為和羅倫卡分手嗎?”

司徒純搖頭:“不知道。”

“我在很久之前就對你說了,跟我交往,我保證會讓你每天都開心。”洛雪辰打包票似的說道。

司徒純凝著他的眼睛,以前怎麽不知道,他的眼睛亮閃閃的,頗有神韻和靈氣。

洛雪辰瞧見司徒純眼神流露遲疑,立刻停下腳步來,握住了她冰冷的雙手。

“我是認真的,真的、真的沒跟你開玩笑。”

她對上他真誠的目光,霎時間百感交集,每一個剛經曆一場失敗戀愛的女生,都需要一個港灣能夠給自己安慰,這是人性中很正常的事情。

“洛雪辰,如果這個時候我答應和你交往,我不知道你算不算是羅倫卡的代替,對於你來說會不會不公平?”

洛雪辰把她的手握得更緊,他掌心的溫度傳達給了她。

“司徒純,我不介意當羅倫卡的代替,我隻想陪著你,看到你開心。”

聽著如此溫暖的這番話,司徒純莫名想哭,最幸福的,莫過於在她最需要安慰的時候,恰好有這麽一個人像個英雄一樣挺身而出。

但是,如果她貿然這麽做,羅倫卡怎麽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