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倫卡一走,冰果心裏咯噔一下。

完了,好心做壞事了。

他本想著讓羅倫卡吃個醋,趁機讓司徒純緊張一下他,點燃他們的小火苗,說不定司徒純就想起羅倫卡,兩個人可以重新複合,現在居然把羅倫卡刺激走了?

冰果看情況不妙,忙把司徒純推出去:“主人,你快去追羅倫卡!”

“為什麽?”司徒純望著羅倫卡遠去的背影一臉懵。

“總之你快去追他吧!我現在有點解釋不清……”冰果激動得要舌頭打結。

“那你解釋清楚了我再去追,不然我不知道我為什麽要追他啊。”

冰果這時候莫名有種想把司徒純打暈的衝動。

“好了,主人,我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其實我跟你表白是假的,想讓羅倫卡吃你的醋是真的。”

“啊,這個我早就猜到了,你不用太內疚。”司徒純驀然笑了笑。

冰果的笑容瞬間凝結:“你知道了為什麽不揭穿我?”

“因為我那時候極力忍耐著想打死你的衝動。”司徒純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主人,我真的沒有跟你開玩笑,不管你們過去發生了什麽事情,從現在起,我希望你們在一起,羅倫卡是一個很好的男生,你如果放棄他了,等你記憶恢複,我敢擔保,你絕對會後悔得想死!”

看冰果嚴肅的神情,以及他後半句狠話,司徒純明顯感覺到他沒有在和她開玩笑。

如果冰果說的是真的,那無論如何,她絕對要把羅倫卡追回來!

司徒純不敢再多磨蹭,撒腿就朝羅倫卡剛跑去的方向追去。

……

羅倫卡跑到了酒吧街,酒吧街自成兩派景象,一邊是文藝氣息濃厚的青年酒吧,另一邊是烏煙瘴氣的夜總會式酒吧。

他眉心緊鎖著從過道中走過去,途中不斷有穿得花枝招展的女生攔住他的去路,搭訕他,都被他的眼神瞪回去了。

很快,張小寧追上了羅倫卡,一把抓住他的手。

“羅倫卡。”

感覺到一隻小手抓住了自己的手,羅倫卡按捺不住欣喜轉過身去,當看到張小寧,而非司徒純的時候,他眼底的眸光迅速黯淡。

“你幹嘛跟過來?”

“我擔心你啊。”

“用不著你擔心,你還是擔心自己吧。”羅倫卡甩開她的手繼續往前走。

說多無用,羅倫卡沒心情在這裏陪張小寧聊天,這些天她跟個鬼魂似的在他周圍轉悠,找準各種機會和他說話,每一分每一秒打擾他和司徒純獨處,若不是看在司徒純的份上,他的脾氣隨時都會引爆。

張小寧看著羅倫卡決絕的背影,淚水爬上眼眶。

為什麽?為什麽司徒純就可以吸引到羅倫卡,她就不行?她真的好不甘心啊!

她咬了咬下唇,衝了上去,一把抱住了羅倫卡的腰,把臉貼在他的後背。

“張小寧,放手!”羅倫卡的火氣直線上升。

“我不要!羅倫卡,我喜歡你,從見到你第一次我就確定了,司徒純都忘記你了,你為什麽不能考慮一下我?”

從來都是男生追求她,她可是從來都沒有如此低聲下氣地對一個男生這樣說話的。

羅倫卡掰開她的手,轉過身說道:“沒有為什麽,就是因為你不是她!

世界上千千萬萬女生,比司徒純更美更有魅力的自然有,可是如果想要走進他心裏的那個人不是司徒純,就什麽都不是了。

如此堅決的態度,總算是把張小寧鎮住了。

羅倫卡深深吸了一口氣:“張小寧,你回去洗把臉,清醒清醒吧,警告你別再跟著我,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司徒純一路跑得焦急,摸索著來到了酒吧街,好不容易從人群中瞧見羅倫卡的身影,她正準備加快步伐,卻被突然湧來的類似旅遊團的一團又一團的人群擋住了去路。

“羅倫卡!”

羅倫卡隱約聽見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回過頭去,這會兒司徒純被人擋住了,他停下了腳步。

“羅倫卡!”

司徒純用力喊著他的名字,費了好大勁才從一團人中脫離出來,又被一個站在外頭攬客的男人拉住了手。

“小姐,要不要進我們店裏坐坐,酒水給你打八折。”

“我不要,你給我走開!”

司徒純才沒心情,這一路跑來,她腦海裏組織出了無數個碎片化的畫麵,叫她的心越發慌亂,找不到原因,可她隻想盡快把羅倫卡找回去。

男人不依不饒,一副非要把她拽進店裏不可的樣子,男人近距離看清楚了她的模樣,手竟毫不客氣地往她的臉摸去,司徒純火了,一腳踩在男人的腳背上。

這時候,店裏又走出來了兩個男人。

“我們隻是想請你進店裏坐坐,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司徒純被兩個人架著往店裏帶。

“混蛋!放開我!”

這裏人聲鼎沸,音樂震天響,她說再多話都會淹沒在這樣的浪潮之中。

她好怕啊!羅倫卡這下又到哪裏去了?

正當她一籌莫展之際,抓住她的兩個男人吃痛地叫了一聲,她得以脫逃,一隻大手就牢牢抓住她的手,拉著她一頭紮進了人群之中。

司徒純下意識就知道跟著對方拚命跑,酒吧街兩旁的燈光與喧囂聲都與她無關了,因為她充滿了安全感,等她跑出酒吧街,來到江邊,才看清楚了羅倫卡的俊龐。

燈火闌珊下,他的五官在她的視線裏迷離又完美,他霸道地將她一把抱住,下巴抵在她的頭頂,她聽見他怦怦然的心跳,心跳的頻率也跟著不由自主地加快。

“你沒事吧?”他低聲問道。

“沒……”她緊張地咽了口唾沫,納悶自己為何心跳不已。

視線遊離,河麵上點著一盞盞粉色的蓮花燈,從岸邊飄向看不見的遠方。

他的衣服上是好聞的洗衣液,外加自然的曼陀羅香氣,她貪婪地嗅著,不知道自己中了什麽蠱,竟然希望這時候時間能夠停下來。

司徒純的手指下意識掐住了羅倫卡的外套,羅倫卡感應到,把她抱得更緊了。

“你別怕,我回頭就讓人封掉那間酒吧。”

呃,這是不是有點太誇張?

“不用了,我不過是被嚇了一下。”

“你腿都是軟的,跟我說被嚇了一下?”

羅倫卡鬆開司徒純,指著她打顫的腿說道。

呃……人艱不拆啊……

他輕佻地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對上他的視線:“說!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上那個小男生了?”

不等司徒

純回答,他忽然又氣餒地說道:“如果你真的喜歡上別人,我也勉強你,隻希望你好好的。”

羅倫卡執起司徒純的雙手,道:“如果你還是想不起我來,或是喜歡上了別人,我就離開。”

羅倫卡這句話一說出口,司徒純仿佛聽到了什麽摔碎的聲音。

不是,她和冰果什麽也沒有啊。

司徒純正要解釋,羅倫卡就牽起她的手:“我們回去吧。”

當天夜晚,羅倫卡住到了另一間客房裏,司徒純納悶地躺在自己那張單人**,翻來覆去無法入夢。

她完全就沒有把話解釋給羅倫卡,回來的路上,一旦她找機會開口,他就說其他的話覆蓋過去,分明是不想聽到她的解釋,最後憋著一肚子疑惑的人成了她。

閉上雙眼都是羅倫卡憂鬱的眼神,司徒純睜大雙眼看著天花板,覺得自己徹底體會到什麽叫孤枕難眠。

她索性起身,從把那隻放了幾天的匣子拿出來,抱著匣子走到了冰果的房門口,輕叩門扉:

“冰果,你睡了嗎?我睡不著,想和你聊幾句。”

“主人,我也是。”

“你為什麽睡不著啊?”

冰果撇撇嘴:“主人,你先說吧。”

“冰果,羅倫卡今晚的反應很奇怪,我剛剛追他一路追到了酒吧街,然後和他一起回來,他跟我說了如果我實在喜歡上了別人,不喜歡他,他就選擇離開。我那時候覺得他突然就變得很悲觀,是不是你做的事情太刺激到他了?我們是不是應該一起跟他道個歉?”

冰果聽完之後,表情有點古怪。

“冰果,你在想什麽?”

“主人,我不知道有句話該不該對你說。”

“你我之間沒有該不該說的話,你隻管說吧,隻要是我能承受的。”

“主人,你之前和羅倫卡分手的其中一個原因,是你的父母不允許你們在一起,你是血獵,他是血族,更何況你剛注冊了血獵身份證,接到的任務就是找血族秘典的下落,其實現在我們找到了,應該第一時間回絕倫誓約稟報的。”冰果指了指司徒純手裏的匣子。

司徒純手裏的匣子突然拿不穩了,若不是冰果一手伸過去幫她接住,差點就砸了自己的腳。

“冰果,這樣的事情,你怎麽不早說?”

“那是因為你之前一直張叔的診所治療,我不敢刺激到你,終於今天張叔打包票說你頭上的傷愈合了,不過記憶尚未恢複,我今晚就在房間裏思前顧後,想著該不該把這件事告訴你。”

盡管司徒純的心隱隱作痛,但是她覺得自己現在有任務在手,不能在逍遙的地方拖延下去,應該盡快回絕倫誓約。

而且,既然她的父母不允許她和羅倫卡在一起,她不如趁自己的記憶力沒有恢複,趁早和羅倫卡一刀兩斷,不然她有預感自己會痛苦到極點。

與此同時,在走廊上默默拭淚的張小寧卻聽完了司徒純和冰果的談話,雖然聽不懂中心的內容,但是聽到了司徒純和冰果要走,她就高興了。

如果司徒純走了,她追求羅倫卡的機會,還會遠嗎?

司徒純趕緊寫了一封信,拿到羅倫卡房門口,轉身即走。

張小寧走了過去,將那封信拿了下來,悄悄打開看過後,轉而銷毀了信件,換上了自己準備的另一封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