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裏邊嗎?”羅倫卡大聲探問,他必須在第一時間確定是否存在生命。

司徒純剛剛小腿被燙了一下,出於本能,竟迅速在小腿上覆上了一層冰,且在自己周圍圈了一圈冰,但冰層一出現就開始融化,根本沒辦法保護她太長時間,一聽到熟悉的聲音,她大腦混沌著,也沒分辨出是誰前來,就反射性地呼救。

“救……命……”

羅倫卡仔細一聽,這呼救聲不是別人,正是司徒純!

奇怪,她怎麽會在裏邊?

起初羅倫卡誤以為自己相思成癡出現幻聽,後一連聽到好幾聲,他再也無法鎮定地站在門口看著手下的人救火,徑自衝了進去,離幽匆忙攔在了他跟前。

“殿下,請冷靜一點。”

“冷靜什麽!司徒純在裏麵!這場火明顯是魔法導致的,她一個人類怎麽對付得了!你快給我讓開,我要去救她!”

羅倫卡衝動地與離幽撞肩而過,走到別墅的門口就被一股怪力擋了一下,再無法前行。

“該死!”別墅設下結界了。

羅倫卡方慍怒地咒罵完,便聽見別墅裏傳來司徒純一聲慘厲的大叫,驚得他的心驟然就跳停了下來。

司徒純在裏麵遭遇了什麽……

“離幽,我知道你身上帶著逆回之血。”羅倫卡緊張得渾身在發抖,把手往離幽麵前攤開。

離幽麵露難為之色,雙手垂著,銀色的眼簾蓋下:“殿下……”

“交出來!”

“殿下,逆回之血雖然可以短時間內讓吸血鬼的力量倍增,但喝多了會迷失心智,甚至喪失自我,你該不會要喝掉一瓶吧?”

離幽心裏懼怕,羅倫卡上一回僅僅是喝了丁點兒逆回之血就差點把司徒純弄死,這回看他鐵了心要喝一整瓶,那背後的副作用更是不敢想象的。

“既然你已經給了我喝了一回,第二回也不會有問題!快把逆回之血給我!”

見離幽遲遲不給,羅倫卡直接用一枝紅薔薇花枝劃破了他的口袋,逆回之血到手,他不假思索地扒開蓋子就一口灌了下去……

離幽凝著見底的瓶子,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不好的事情,無奈地垂下了眼簾。

不到一分鍾,羅倫卡的眼眸驟然變成了駭人的血紅色,猛地把空瓶“乓——”地摔碎在地,手掌對著別墅的門口,之後粗壯的薔薇花的藤蔓拔地而起,匯成一股利刃一般的輪回,直接刺破了罩住別墅的結界口,大邁步走進了室內。

……

司徒純躺倒在地,疼痛像蛇一樣纏繞至全身,她看著流進瓶子裏自己的鮮血,幾乎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以她所在的地方被架空,周圍都是火,可好在燒不進來。

方才沒來得及保護自己,麵前就出現了三個吸血鬼,她手腕上的手鏈不知怎麽完全失效,被兩人架住,另外一人一刀切向了她的手腕,再是頸部,以及其他部位……劇烈的疼痛蔓延開來,她幾乎是半具死屍了。

一人負責收集她的血液,另外兩人就開始有一句沒一句地談論。

“果然

是這個女孩,一眼就看出我們不是人類。”

“千年一遇的血族養料不是蓋的,她的血喝一口就力量倍增,你看蘭斯洛特家族TOP ONE的羅倫卡,定是喝了她的血,上一次血族命運夜把我方派出去的吸血鬼收拾得多慘。”

“估計她早已經是蘭斯洛特•羅倫卡的血仆了吧?”

“哎!收集到這裏獻給殿下就可以了,別讓她死了,還要留著為我們密黨血族供血的,血族秘典裏說了,哪一方得到這樣的養料,哪一方就能獲勝,我們絕對要令正統血族滅亡!”

兩個人正說著,見第三人像見了鬼似的看著後方。

“喂,你幹嘛這副表情?”

“撞邪了?”

“羅……羅倫卡……”第三個人顫抖著手指了指前方的人。

兩人默默轉過身去。

才發現此地已經被薔薇花藤包圍,而羅倫卡原本鮮紅的薔薇全變成了暗黑色,就連他本人的身後都籠罩著一重黑色的霧氣,看得三名吸血鬼渾身發怵。

滋啦——

對於羅倫卡而言隻是眨眼的功夫,他身後的薔薇花藤就光速竄上前來,以極其殘忍的方式消滅了三人。

整間別墅幾乎被羅倫卡夷為平地,除了火焰還在繼續。

“羅……倫……卡……”

躺在地上的司徒純看著羅倫卡完全失控了的樣子,也嚇了一跳,他整個氣場陰森又恐怖,宛如撒旦降臨。

她努力睜大雙眼望著他,內心深處有一個聲音在呐喊——這個人完全就不是他!

不行!得趕緊讓他冷靜下來!

良久,她恢複了一點神智,雙手撐地,艱難地把自己的上半身撐起來,眼見著羅倫卡重重地倒下來,她的瞳孔隨即縮了縮。

“羅倫卡……羅倫卡!”

羅倫卡一倒下來,薔薇藤蔓消失,周圍的烈火再次朝他們兩人卷了過來,司徒純幾乎是潛能爆發地衝到他身旁,哪管疼痛已經麻痹了神經,汩汩流出的血液沾在地上,她光是握住了羅倫卡的手,趴在地,就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每一次都是他在保護她,這一次,她一定能保護好自己,且保護好他!

她用冰暫時將自己的傷口止血,而後強行把羅倫卡架起來,壓在自己瘦弱的肩膀上,每走一步,就用冰驅趕周圍的大火,眼前犯黑,滿頭大汗。

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不惜牙齒咬破嘴唇刺激一下神經,鮮血就順著她咬破的嘴唇一點一點。

“羅倫卡……堅持住……我一定要救你……我們……一定……會出去的……”

臨近門口,司徒純體力不支撲通跪倒在地,離幽帶領的人上前來幫忙架起羅倫卡送去治療。

與此同時鬼束痕也趕到,看到司徒純渾身是血,傷口被冰止住,立刻把她抱起來。

司徒純身上的血跡很快染紅了鬼束痕的衣裳。

“羅倫卡……”靠在鬼束痕的懷裏,她極力呼喊著羅倫卡的名字。

“小純,你現在必須接受治療,我先帶你回去。”

司徒純把頭搖得

跟撥浪鼓似的:“不……師傅,放我……下來……我要……陪著羅倫卡……”冰冷的淚水從她的眼眶裏流出。

鬼束痕掂量著司徒純的傷勢,長輸出一口氣說道:“小純,你聽我說,你現在首要的事情是去治療,羅倫卡也需要療傷,等你好了,再來見他。”

“羅倫卡……生死未卜,我……好不容易和他從裏邊出來,我怎麽可以就這樣把他拋下!”司徒純激動地大聲說著,牽動每一處傷口,痛得撕心裂肺,此刻的她可謂是聲淚俱下。

“小純,算我拜托你了,聽我一句,去做治療!”鬼束痕也有些急了。

“不行……我要陪著他……我……”司徒純話不成句,突然喉嚨像被扼住似的,沒來得及換氣,一口氣提不來,抓住鬼束痕上衣的手就垂了下來,瞬間休克了過去……

“小純——”鬼束痕呐喊著,立刻送司徒純回絕倫誓約。

言丹青和司徒飛揚看到鬼束痕抱著渾身是血的司徒純歸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讓路讓司徒純送進治療室,等一切安排妥當,司徒飛揚才神色凝重地問站在治療室外,臉色難看的鬼束痕:

“小痕,怎麽回事,司徒純怎麽會出絕倫誓約?”

他眼角的餘光看見愛妻言丹青捂住臉,雙肩不住顫抖,便知她有多擔心司徒純,自己的女兒在絕倫誓約還好好的,盡管跟他們抗議,但也不至於這般,怎麽現在就搞成這樣?

鬼束痕走到司徒飛揚和言丹青麵前,歉意十足地向他們鞠躬道歉:“對不起,叔叔阿姨,是我讓小純出門透氣的,這件事情的責任在我身上,你們要責罰,請責罰我。”

這一夜,司徒純雖說是昏迷,可她的記憶像解除封印一般蘇醒。

……

“薔薇古堡”這一片別墅區是臨近薔薇古堡學院的住宅區,其實也算是學區房,不少家長像司徒純的父母那樣,為了能夠讓自己的孩子順利入學教育資源優厚,校園環境優美的薔薇古堡貴族學院,一咬牙買下了這裏的別墅。

能買下薔薇古堡小區別墅的人少之又少,來來去去就隻有幾戶人家是有人氣的,雖然司徒純也不知道其餘那些閑置的別墅是否住這人,隻知道有好些別墅,明明從來沒有看見過有人出入,會所裏的售樓中心就是對外來的人說那些別墅已經售出。

從小到大,每次她好奇地問爸爸媽媽為什麽,爸爸媽媽就用“小孩子不用懂那麽多大人的事情”來搪塞她。

這就讓她小小的心裏放滿了大大的問號。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司徒純家對麵的大莊園,終於、終於搬來了一戶人家。

雖不知道對方家長是誰,她的父母也沒有帶她去鄰居家拜訪過,她隻知道對麵家有一個小男孩,小男孩長得英俊帥氣,劍眉星目,頭發是淡淡的咖啡色,雙目深邃得像黑寶石,氣質神秘又尊貴,小小年紀,就優雅似英倫紳士,又有著令人不禁對其俯首稱臣的氣勢。

看得司徒純小小的心啊,撲通撲通地狂跳。

六歲這一年隻知道上學和吃零食的她,心裏第一次有了對帥哥這種生物的定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