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倫卡聞言,攬過曦冷的肩膀對司徒純說道:“我可不知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麽,我隻知道我的未婚妻就在我身邊,你這個冒牌貨還不趕緊給我離開這裏!”

司徒純不可思議地看著對麵的兩人,羅倫卡說過她是他的未婚妻,怎麽會變成了曦冷!

曦冷一定是對羅倫卡提前說了什麽,然後讓他有了“先入為主”的想法。

不行!她得趕緊告訴羅倫卡事情的真相!

“羅倫卡,不是這樣的,我才是你的未婚妻!曦冷不過是你媽媽給你找的人,你並不認可她,你都忘了嗎?”

“我認不認可誰,不是你說了算的。”

羅倫卡黑如墨的眼眸上凝結成了霜,把視線從司徒純身上收了回來,覺得這個突然闖出來的女生讓他心裏不安,找不到原因,他拉起曦冷的手就走。

“羅倫卡,請你聽我說……”

司徒純見他們要走了,趕緊上前去追,張開雙手攔住他們的去路,卻被羅倫卡推了一下。

“你給我讓開!”

順著羅倫卡的手,一股更大的力量順著他的手往司徒純身上撞。

“啊——”司徒純重重地跌坐在地,膝蓋蹭到了木條地板上的釘子,一下紮出了血。

曦冷眼眸中迅速閃過一絲不忍,她的目光閃爍了一下,握緊了拳頭,拳頭裏有微弱的藍光閃了一下。

羅倫卡愣了,他很確定隻是輕輕推了司徒純的肩一下,她怎麽就會這麽狼狽地摔倒。

鮮血的味道飄散在空中,曦冷藍色的眼睛紅了紅,而羅倫卡眼眸中的紅光更甚。

這種味道……

好香、好甜,太誘人了!

撞邪了嗎?他為什麽會對司徒純的血那麽渴望?

他難受地捂了捂胸口。

司徒純見狀趕緊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迎上前去,扶住了他的雙肩。

“羅倫卡,你很難受嗎?你需要我的鮮血是嗎?我可以提供給你的……”

“滾開!”他爆吼一聲。

趁自己的眼眸沒有被血紅色完全覆蓋之前,羅倫卡尚存理智,拉著曦冷迅速登上剛來的列車離開。

司徒純一陣無力地重新跌坐在地。

怎麽會這樣……

他現在對於她,真的像在看一個陌生人,完全沒有絲毫感情,反倒是對曦冷充滿了信任與依賴。

淚水堵在眼眶裏流不出來,司徒純有點絕望地作了幾次深呼吸,才勉強撐地站了起來。

過去重重淒慘都比不上羅倫卡看她那種陌生到了極點的眼神。

再加上他對曦冷的依賴與信任,宛如一把長槍直接戳穿了她的胸膛。

此刻她的心已經千瘡百孔,連行走的力氣都好像被羅倫卡方才冷漠的眼神給抽空了似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蘭斯洛特家的,站在正門口整個人麻木了一樣。

痛苦、絕望、無助、悲傷,幾乎要把她擊垮。

她握了握鐵門的柱子,記憶突然穿梭到在冉月家的那個時候,她也是那樣絕望地站在冉月家門口。

對了!冉月!

既然她現在出來了,她得去醫院看看冉月。

司徒純顧不上沉浸在悲傷之中,一股腦攔了車朝醫院趕。

在病房外的走廊沒看到冉月的爸媽,她悄悄來到門前,倒是看到一個穿漢服的男生在冉月的病房內。

奇怪,之前羅倫卡不是幫冉月安排了VIP病房嗎,走廊上除了醫護人員走動,不會有外人,那、那個穿漢服的男生究竟是誰?

該不會是對冉月不利的人吧?

等到男生從病房裏出來,一枝銳利的凝冰白薔薇像匕首一樣橫在了他白皙的脖子上。

“說!你是誰?從哪兒來的,怎麽會出現在冉月的病房裏?”司徒純凶狠地問道。

心情不好慫人膽。

“喲,你居然也有我二哥的技能?”

伽索揚唇一笑,對於司徒純的舉動沒有絲毫畏懼,反倒覺得有趣,這個人類女生竟然能用法力變出薔薇花。

“你說什麽?”司徒純皺眉,表示沒聽懂他說的話。

“你就是司徒純吧,真和我二哥講得一樣。”

漂亮,又倔強,倒是像極了帶刺的薔薇花。

伽索向司徒純優雅地鞠了一躬:“我叫蘭斯洛特•伽索,羅倫卡同父異母的弟弟。我是來討債的,某人……欠了我一點債。”他意味深長地看著病房內罩著氧氣麵罩的嬌弱女生。

“你該不會是冉家的債主吧?”

“我是冉月的債主。”伽索糾正一下。

“冉月欠了你什麽?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傷害她,我跟你拚命!”

司徒純手裏的白薔薇都早已變成了一把刀。

“嘿,你別緊張。”伽索慵懶地笑了笑,“我又不是向你討債。”

“算我拜托你們這些債主了,冉月家都已經這樣了,就不要在這個時候雪上加霜。”

“她家怎樣了?”伽索的表情忽然就變了。

“你不知道嗎?”司徒純脫口而出,“上學期冉月家就破產了,冉月爸爸還進了醫院,冉月連學校都沒法上,一個人在外邊打工,我好不容易才想辦法幫她重新回到薔薇古堡上學,結果她現在……現在又為了救我出了車禍……我真不明白了,冉月上輩子究竟做錯了什麽,上天要這麽對待她,懲罰她,她隻是一個十六歲的女生,為什麽要她承受這麽多的痛苦?”

聽完司徒純講的這些話,伽索的臉色驟然變了。

“她家怎麽就破產了。”

這才十年不見,吸血鬼的十年像一兩天的事兒,人類世界的十年居然會發生這樣的巨變。

“對了,你要討什麽債?”

“情債。”伽索笑著道出二字,慢慢走向了電梯口,電梯門一開,他走進去消失了蹤影。

司徒純站在原地愣了半天,一時半會兒沒搞懂他說些什麽,什麽情債,什麽鬼,一邊想一邊走進冉月的病房。

趴在冉月床頭,看著冉月小小的人兒纏著一身的繃帶,她不由鼻子發酸,沒多久就一頭紮進臂彎裏哇哇大哭,把今早遇見羅倫卡的委屈,對冉月的擔憂全宣泄出來。

伽索沒有停留地走出了醫院,想到來人界也好些天了,一直住在酒店,沒有告訴羅倫卡,這會兒抽出了時間,是時候要聯係一下羅倫卡,便掏出了手機。

“喂,哥,我來人界了。嗯,你不是我哥,你是曦冷?怎麽是你接的電話?你說什麽,我哥失憶了?具體怎麽回事?好……我現在過來,你路上講我聽……”

伽索差點沒拿穩手機,本想去附近的超市給冉月買點什麽,顧不上這些,立即通知司機把車停到麵前,載他去蘭斯洛特家。

……

司徒純哭累了趴在冉月床頭睡了一會兒,醒來的時候看見醫生來檢查,說冉月的病情好轉,司徒純喜出望外,立刻通知冉月的父母,鬼束痕也在這個時候撥通了她的手機。

“小純,你在哪裏?”

“我在彌空醫院。”

“好,你待在原地別走開,我現在就過來找你。”

“不用,我現在正在去薔薇古堡小區。”

“那我在小區門口等你,可以嗎?”

“嗯……”

司徒純掛了電話,打車回到薔薇古堡住宅區。

鬼束痕在住宅區的大門前等她,她下車後過了個馬路就來到他的麵前。

他不知從哪兒變出來一根超大的棒棒糖。

“小純,看你心情不是很好,送你的。”

“謝謝師傅,不過我不吃糖……”司徒純接過糖果說道。

“你仔細看看,這可不是真正的糖果。”

司徒純抓了下糖塊,發現真的不是,原來這不過是一條卷成了棒棒糖形狀的毛巾。

“心情好點兒了嗎?”他溫柔地揉揉她的長發,琥珀色的眼眸裏淬了無數星子與鑽石。

“師傅,謝謝你……”

“你剛剛不是要出來找羅倫卡嗎,怎麽會去了彌空醫院。”他關切地問道。

司徒純把之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說著說著,眼前蒙上了一層霧氣。

“小純,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很抱歉……”

鬼束痕抱了抱她,司徒純含淚點了點頭,很快就推開了他。

“小純,正好我來這邊有點事要處理,你在小區裏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司徒純目送著鬼束痕離開,感覺背後一陣涼意,慢慢轉過身去,見到羅倫卡和曦冷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她的身後。

她不由一陣緊張。

羅倫卡鬆開曦冷的手,走上前來:“你不是說你是我的未婚妻嗎,哼,怎麽會和別的男人那麽親密,你是在騙我的吧?”羅倫卡的眼神略帶輕蔑,語氣也滿是諷刺。

盡管不知道為什麽,看到司徒純和一個男生那麽親密,他的心裏不好受。

也許是覺得這個女生不避嫌吧。

司徒純看羅倫卡的反應,就知道他一定誤會了什麽,忙抓住他的手腕解釋:“不是的,羅倫卡,你聽我說,那是我在絕倫誓約的師傅鬼束痕,我們之間就是師徒的關係,清白的很。”

聽到絕倫誓約四個字,羅倫卡瞳孔一縮,粗暴地一把提起了司徒純的衣領:“師徒?你一個絕倫誓約的血獵跟我一個吸血鬼談感情?你不覺得你說笑話不打草稿嗎,論常理,吸血鬼不會和人類在一起,更不會和血獵有任何感情瓜葛!”

司徒純整個人都要被他提得離地,衣領正好勒住了她的脖子,痛苦得她咳嗽了兩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