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的月光流瀉進來,**的女生痛苦地動了動,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一般,司徒純掙紮著從**起來,看天色已經全暗了下來,她渾身都痛,像被卡車碾過似的,覺得自己又是死過一回。

光著腳丫子一步一步走到巨大的全身鏡前,看到鏡中的少女身上盡是牙痕,看上去像極了青青紫紫的吻痕,不說別人還以為她是得了什麽紅斑狼瘡之類的症狀。

就連她身上的衣服也被羅倫卡粗暴地扯得一如乞丐裝,幾乎要衣不遮體了。

麵對著鏡子中的自己,司徒純諷刺地提了提嘴角,真是越來越學會逆來順受了,那種流血不止的疼痛,那種心碎如沫的心痛,她的心都不知道死了幾成。

她忍受著身體上的疼痛,默默走進了羅倫卡的衣帽間,找了一件他的襯衣來換上,穿在身上,覺得他的衣服比他的人還暖和。

透過打開的一條窗縫,她聽到房間外頭的歡笑聲,好奇地走到落地窗前看個究竟。

曦冷親昵地挽著羅倫卡的手,與他漫步在莊園裏,羅倫卡為她輕輕剪下一支紅薔薇花枝,未免曦冷被花刺紮了手,他還細致地把花枝上的刺一根根剔除,再檢查一遍,才珍重地把花交到曦冷的手裏。

曦冷微笑著接過他遞來的花,湊到鼻下嗅了嗅,漾出了笑意,踮起腳尖親吻羅倫卡的臉頰表示謝意。

被曦冷親過之後,羅倫卡站在原地愣了幾秒鍾,之後回以她一個美好的笑容。

隔著一扇落地窗,司徒純的眼淚流了下來。

她想起了一首歌,當她還在蘭斯洛特家兼職做女仆的某個下午,羅倫卡拉著她到他的專屬琴房,她把剛收到的一束紅白色薔薇花隨手放在他純白色的鋼琴麵上,他拉著她一同坐在黑色的鋼琴凳子上。

那時候她還笑著說,沒想到他是個全才,不僅成績好,還懂音樂,羅倫卡專注地看了看她,故作神秘地笑了笑,為她彈唱起了一首歌。

“紅白色薔薇的背後,

有一個十年之約,

記憶的深處會盛開,

是我們長久的愛,

我想要明白這未來,

誰才是血族的主宰,

那一年我與你相見,

隻希望一瞬是永遠,

一生有無數個畫麵,

在一起才叫**戀,

我有個夢想,

想與你實現,

做我的新娘……”

司徒純悠哉遊哉地靠著他,閉眼享受似的聽完這支歌後,然後就調侃羅倫卡:“你在魔界待了十年,這首歌……你沒少唱給周圍的女生聽吧?”

麵對她這樣帶著玩笑意味的話,羅倫卡反倒有些生氣。

“小純豬,你不該說這樣的話。”

“為什麽?”

羅倫卡板著臉把她抱到了腿上麵對麵坐著,司徒純一向不喜歡這種姿勢,老感覺會發生什麽不可描述的事情,雙手撐他胸口是推了又推。

可是羅倫卡喜歡,那時候他是主人她是仆,她每次穿著加小碼的女仆裝出現在他麵前就有種分分鍾要被他活剝了的奇怪感覺。

特別是他心

情大好占有欲上來的時候,像個主宰一切的王者,說什麽就是什麽,她沒有辦法,被他像抱考拉熊一樣抱在懷裏,羅倫卡滿足地把下巴搭在她的頭頂,撫著她小巧的耳朵說道。

“你真是笨蛋,這首歌在血族,隻會唱給唯一一個女生聽。”

“為什麽?”司徒純又重複這三個字。

“笨蛋小純豬!這首歌就好比人類結婚戴婚戒一樣神聖,隻能讓男生學習,隻有在他確認了一個女生是他最重要的人的時候,才會唱給她聽,你還不懂我的意思嗎?我隻唱給你聽,別的女生是一輩子都聽不到的,你還不明白我的心嗎?”

羅倫卡被司徒純的遲鈍堵得心煩,氣急敗壞地借機吻她,她正整理著他的話語,正想發表一下聽後感,莫名其妙被堵住了嘴,嚶嚀了幾聲沒了下文。

她的唇柔嫩得像細膩的冰淇淋,他每次親吻她都驚喜連連,覺得她的嬌羞,她的溫柔,她的百變,都是他特別喜歡的。

有句話很有意思,說:男生與女生相識,女生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對男生的好感不斷增加,而男生則相反,隨著對一個女生的了解,對她的分數是不斷下降的。

這些在羅倫卡聽來都是鬼話,因為司徒純對於他而言真是太具備吸引力了,他對她的喜歡隻增不減,怎麽辦,她就像毒藥一樣蔓浸到了他的內心深處。

司徒純趴在羅倫卡的懷裏喘息片刻後,說道:“羅倫卡,你唱歌好好聽,那首歌再唱一遍給我聽好不好?”

“唱一輩子都沒問題……”

“這可是你說的啊。”

“對,是我說的。”

……

然而現在……

騙子!真真是騙子啊!

說什麽薔薇花隻帶她欣賞,說什麽培育最美的花卉贈與她,說什麽他們之間的戀愛就像紅白色的薔薇誓言不變,現在他竟牽著別人的手漫步花前月下!而她像個被遺棄的破布娃娃似的站在這裏!

司徒純氣得渾身發抖,整個人搖搖欲墜,扯著一邊的窗簾才不至於跌倒在地,貢獻出鮮血給羅倫卡,就透支了她的體力。

她跌回**,隨意側目一看,床單上還沾著她的血,已經幹了,凝在白色的單子上特別紮眼。

羅倫卡和曦冷回到了室內,打開了房門走進去,見到司徒純蜷縮在他的**,還穿著他的襯衫,閉上雙眼似乎睡著,俊臉上籠罩上厚厚的一層慍怒,一把火上前去把她拽了起來。

“誰準你穿著我衣服、還睡在我**的?”

司徒純剛進入淺睡眠狀態,被吵醒本就有點頭痛,羅倫卡突然將她提起來吼,腦袋更是一陣嗡鳴。

“你幹什麽……”她小聲地問道。

“這句話該讓我來問你,你是血仆,貢獻完血就給我離開這裏!什麽時候還輪到你待在我的房間?”

嗬嗬,在他心裏,她的地位……都已經淪為血仆了嗎?

司徒純的內心世界千裏冰封,萬裏雪飄。

她強撐著慢慢地站起來,對上羅倫卡的視線:“我為什麽不能待在你的房間,你真是忘糊塗了,之前待在你房間的人是我!和你躺在同一張**蓋

著同一張被子徹夜聊天相擁而眠的人是我!這些……你都忘了?你相信了你過去最戒備的人的話,卻傷害了一個你最在乎的人……我不想你這樣!”

“撒謊!和我在一起的人自始至終都是曦冷,不是你!”被司徒純這麽說,安全感失衡的羅倫卡暴怒地把司徒純拖到了房間的門口,曦冷自動自覺讓開了一條道。

“不是她……不是她……那個人就是我!”在羅倫卡準備關上房門的時候,司徒純控製不住抱住他大聲說道。

“你心裏的人不是她,一直以來都是我,求求你……不要用這麽溫柔的方式對曦冷,卻反倒對我這麽無情,我好難過,我的心好痛,羅倫卡,你說過會保護我,不讓我被人欺負的,你現在要撕毀對我的承諾了嗎?”甚至還欺負她……

“滾,我隻說一次。”

羅倫卡沒有再看司徒純的眼睛,無情地把她攆出了房門,看著重重關上的房門,司徒純茫然了很久,才默默爬起來離開了蘭斯洛特家的莊園。

……

透過落地窗望著司徒純一步一步離去的瘦弱背影,羅倫卡的腦海中一片混沌。

他這樣做……是不是太殘忍?

她好歹也是曾經在蘭斯洛特家工作過一段時間,這樣趕她走,會不會太無情?而且現在是夜晚了,一個女生走夜路安全嗎?

該死的,他怎麽會想這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這些關他什麽事!他管那麽寬幹嘛!

但這個女生應該是在博取同情吧,嗬,演技還真不賴,這些話和曦冷說的如出一轍,誰會相信這樣的馬後炮,想趁他記憶混亂欺騙他的人太多了。

羅倫卡慢慢轉過身去,麵向從門口朝他走來的曦冷。

曦冷無論什麽時候都是這麽的優雅端莊,一雙傳神的藍眸宛如希臘寶石,在昏暗的燈光下注視著羅倫卡。

“曦冷……”羅倫卡輕聲念著她的名字,示意她給他一些穩定下來的力量。

然而曦冷似乎醞釀了好一會兒,才上前像司徒純剛剛抱住羅倫卡的方式抱住羅倫卡。

“羅倫卡,你別想太多,我在這裏。”

她抱住他的力量有點大,極力掩飾著內心的別扭,心裏念叨著千萬句羅倫卡千萬不要知道。

羅倫卡重重地呼出一口氣,將雙手搭在曦冷的手上。

……

司徒純從莊園裏出來後,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原本的家門口,發現麵前的樓房沒了,取而代之的是燒成殘垣斷壁的房屋,以及周圍奄奄一息的植物,在夜色下營造出了鬼魅般恐怖的氛圍,她不由感到絲毫的悚然。

她都忘了,她的家已經在前些日子的大火中燒成了一片廢墟,現在不是住在學校宿舍就是住在絕倫誓約,哪有什麽真正意義上的家啊?

那次事件之後,司徒純不由有些後怕,好在把冰果轟回魔界沉睡。

現在獨自一人不知不覺竟走到了這裏。

聽見不屬於自己的腳步聲,司徒純警惕地不敢亂動,等了一會兒才敢轉身。

沒想到,這麽晚了,還有一個人也走到了這裏。

“小純,你怎麽也在這裏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