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倫卡緊摟著她,伸舌舔去她唇角的血漬:“別自責,這不過是你的需求,也是我心甘情願讓你做的。”

答案很簡單,隻是因為他愛她,說到底,都不知道沉淪的人是誰了。

司徒純蜷縮在他的懷裏嚶嚶哭泣:“我不想的……不想的……”她完全不想吸他的血。

“沒關係,我願意。”他撫摸著她的長發,“你肚子餓不餓?還是想洗澡?我抱你去洗澡好不好?”

他主動抱起她走進了浴室,熱水從淋浴器裏嘩啦流淌而出,浴室裏沒有開排氣係統,很快煙霧繚繞,司徒純像個木偶似的任由羅倫卡照顧著她,直到換上一身及腳踝的睡袍,她站在全身鏡前,看到自己紫發赤瞳的模樣,像看著一個陌生人。

鏡子中的女生撫摸著自己哭得紅腫的眼眸,撫摸過自己的長發,喃喃自語:“我……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而且她的頭發越長越長,竟然長到了腳踝,像瀑布似的披散在她的身後。

“我幫你把頭發修一下吧。”

羅倫卡拿來剪刀,慢慢替她修剪過長的頭發,把她一頭長發剪到過腰的長度。

司徒純看著這一地的淺紫色蹙起眉頭。

羅倫卡放開剪刀,從她身後擁抱住她:“別怕,因為你本就是吸血鬼,這是你吸血鬼的樣子。”

說著他垂下了眼簾,他都不忍看到鏡子中的人兒,他可憐的小純豬,都瘦成什麽憔悴的模樣,完成就不是個人形,光是那纖細的手腕,似乎用力掰一下就會斷掉。

司徒純捧著自己的臉問道:“我怎麽就會是吸血鬼?”

羅倫卡將從赫特口中得知的事情完完整整毫無保留地告訴了司徒純,司徒純聽著詫異,靠著羅倫卡思緒亂成麻。

如果司徒飛揚和言丹青沒有死,她也不會是現在這副三魂沒了氣魄的模樣。

她多希望自己不是吸血鬼,而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女生,不要卷進那麽多的事件之中,平凡不平庸地過完一生。

“小純豬,對不起。”

“你為什麽要和我說對不起?”司徒純凝著羅倫卡的雙眼問。

“當時你被抓進了精神病院,鬼束痕和我一起去救你,是他幫助我恢複了記憶,可如果我早知道你父母會在你被抓走之後出事,我一定會提前派人去保護他們。所以我要向你道歉,我沒有保護好你的父母。”

羅倫卡心裏千萬個後悔當時沒有早些恢複記憶,這樣就能阻止這場災難的發生。

可是,沒有如果。

不過羅倫卡也知道司徒純不會真的責怪他,隻是道歉了心裏會好受,圖個安心與諒解。

……

自司徒純躺在羅倫卡的床榻上,一躺就是兩天一夜,她像個木偶一樣裹在被窩裏不言不語,睜大著雙眼,眼淚一次次滿濕了羅倫卡的枕頭,她不敢閉上雙眼,一旦閉上雙眼,看到的是就是父母的墓碑。

她躺了多久,羅倫卡陪了她多久,他就像個守護人,不讓任何人走進這間臥房

,她不吃不喝,他也照樣如此。

等到夜盡天明,完整的兩天過去,羅倫卡終於耐不住了,這場無形的較量,他先認輸。

“小純豬,我求你了,閉上眼睡一覺吧,你的身體會熬不住的。”因為缺水,羅倫卡的聲音冒出來就是沙啞。

司徒純一語不發,僅是眨眼。

羅倫卡又道:“你要是不睡覺,就跟我出去吃飯。”

司徒純仍然不言不語。

“你不說話,就當是同意,那就給我出去吃飯。”

羅倫卡沒了辦法,既然她不吃軟的,他就隻能用硬的。

一把掀開蓋在司徒純身上的被子,緊接著扯著她的手將她從**拽起來,抱著她走到了外頭,將她放到了飯廳的椅子上。

司徒純掙紮著要下地躺回到**去。

“你給我回來!”

羅倫卡把她摁回到椅子上,不讓她離開。

“我想回房間去……”她虛弱地說。

“快給我吃東西!我不允許你這麽作踐自己!”

“我自己的身體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用管我。”她想著用力推開他,可是手放在他身上才發現根本沒有這個力氣。

“你是我的未婚妻,我們兩個已經是拴在一起的人,如果我不管你那誰來管你?司徒純你聽我說一句行不行?聽我的話,好好吃飯,好好休息,把痛苦的事情丟掉,堅強起來,我知道這對於現在的你而言很難,但我不忍心看著你折磨著自己,我的心會痛啊!你知不知道這一次為了讓你從孩童的智商恢複正常,我讓你喝了多少心血,半條命都是你的了,你忍心傷害自己,讓我的努力白費嗎?”

原來那段時間她喝下的藥裏就已經有他的鮮血,他真是個傻瓜,害她還在之後誤會他是不是忘記了和她的約定,沒有去接她。

司徒純心裏一麵罵著自己小肚雞腸,狠狠地吸氣,說:“可是羅倫卡,我根本就吃不下……”

不是她不想吃,是她根本提不起丁點兒食欲,好像失去了所有的需求和渴望一樣,睜眼閉眼都是父母墳墓的畫麵,她怕死了自己閉上雙眼做的噩夢就是父母慘死的畫麵。

羅倫卡雙手撐在她座椅兩邊的扶手上,俯首靠近她的臉:

“小純豬,我知道你心裏難過,需要發泄,看在我想你好的份上,我求你了,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好不好?你要是心裏真的難受,不要傷害自己,你要打我罵我要讓我怎樣都可以,隻要你不要這樣對待自己!”

羅倫卡發了狠話,倒是令司徒純縮手縮腳了,她知道羅倫卡是存心在用激將法啊,她怎麽可能忍心打罵他來發泄?

換了個角度想,如果她是羅倫卡,羅倫卡那麽愛自己,自然不希望自己折磨自己的身體,她傷害自己就是傷害羅倫卡的心,他會心痛,甚至會比她還要難受,所以她又怎麽忍心傷害羅倫卡?

最後司徒純妥協了,流著淚把雙手抬起放在餐桌前。

餐桌上二十四小時都準備著熱氣騰騰的熟食,

好讓司徒純隨時想吃東西的時候能夠供應上,羅倫卡的體貼幾乎是滲透在她生活的方方麵麵。

他拉過另一張凳子坐在她身旁,端起碗舀了一勺湊到司徒純唇邊。

司徒純不忍心辜負了羅倫卡的期待,硬著頭皮吃了兩口,剛咽下去就覺得一陣反胃,立刻離席衝到臨近的廚房,對著洗手池就作嘔個不停。

羅倫卡心驚地跟過去,輕拍著她的後背,替她順氣:“怎麽了、怎麽了?哪裏不舒服?飯菜不合胃口嗎?這些都是你喜歡吃的啊,而且很清淡,哪裏出問題了……”

羅倫卡不安得很,出廚房就對一旁的傭人說:“叫家庭醫生來。”

被請來的老者正是薔薇古堡的老校醫,全名範知秋。

司徒純靠在沙發上,範知秋替她看了一下。

羅倫卡見範知秋糾結了半天心急地問道:“秋伯伯,小純豬怎麽了?”

“小友沒什麽大礙,嘔吐的原因隻是精神壓迫。”

“那就好、那就好……”

羅倫卡說完這話,就再也站不穩,扶著牆壁一連趔趄,司徒純恍惚中聽到身旁有什麽像失控的鏡頭似的猛晃了幾下,回頭見到羅倫卡雙目緊閉地倒向她這邊。

“羅倫卡!”

司徒純趕緊起身摟著羅倫卡,因為承受不住他的重量而和他一起跌坐到沙發上,一瞬間一籌莫展。

她隻得急急忙忙喚範知秋:“秋伯伯,快幫忙看看羅倫卡。”

等蘭斯洛特家的傭人七手八腳地把羅倫卡送回到他的房間,司徒純揉著頭痛的腦袋坐在羅倫卡床沿,感歎這個時候要是離幽在身邊就好了。

範知秋替羅倫卡看了一下之後,低聲對司徒純說:“小友,少爺這是積勞成疾啊,本來心口的傷就沒痊愈,這幾天又被你折騰一下,現在就讓少爺先好好休息吧,他最需要的就是放下一切壓力去休息,唉……”

他搖搖頭,步伐緩慢地走出去。

旁邊本是送水的傭人聽了,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也上前對司徒純說:“司徒小姐,你真的害得少爺好苦啊,少爺這次為了讓你恢複,在前些天一直到艾斯達家族去貢獻心頭血,你喝的每一杯藥裏都有他的鮮血。我趁少爺現在睡了告訴你,因為他要是清醒著是絕對不會讓我們告訴你的,我們得受罰的,這事你知道就好。

“少爺的傷口那麽嚴重,怎麽可能那麽快自愈,這一次為了照顧你呀,少爺幾乎不眠不休地守在你身邊,我們都知道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強撐,可是他說過不準我們插手勸說,我們又有什麽辦法,隻能看著少爺硬撐著裝沒事地照顧你,一麵在背後默默為他祈禱,祈禱他的身體盡快康複。

“你這些天那麽難過,少爺自然也不會好過,糟糕的心情更是拖延他的傷勢,接下來的時間,司徒小姐,請你和我們一起好好照顧少爺,我知道你也是愛著少爺的,一定也不忍心看到少爺的身體狀況變成這樣吧?”

“嗯……”司徒純哽咽著把頭點,“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