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你在跟我開玩笑嗎?別嚇我啊,你說……我爸媽……在墳墓裏?”她為了確保沒有聽錯,重複問道。

羅倫卡怕死了鬼束痕帶司徒純到司徒飛揚和言丹青夫婦的墳頭,他都沒有做好心理準備通知司徒純這件事,鬼束痕怎麽可以自作主張帶司徒純來讓她見到過世的父母。

可最壞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當他內心七上八下地趕過來,果然就是見到鬼束痕和司徒純站在了司徒夫婦倆的墳頭。

司徒純一瞬跌坐在草地上:“究竟是誰幹的?我爸媽做錯了什麽,要這樣對他們?”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好在遲遲未落。

聽到司徒純大聲地喊著,羅倫卡忙上前去同樣坐在草地上,麵對麵摟住她:“小純豬,你冷靜一點……”

聽到司徒純說話的語氣,他就知道她已經恢複過來,可是他一點也不希望她這個時候恢複,這樣隻會倍增她內心的痛苦。

可是司徒純知道父母死亡的事情已成定局,沒有辦法挽回了。

“這才幾天啊!就讓我看到他們躺在了這裏!你叫我怎麽冷靜?”司徒純指著兩座墓碑,控製不住情緒地衝羅倫卡大吼,淚水磅礴而出。

司徒純一手錘在羅倫卡的胸口,痛得羅倫卡胸腔中一股鐵鏽的味道往上湧,鬼束痕注意到羅倫卡臉色蒼白,用眼神詢問了一下,羅倫卡搖了搖頭,示意他不用擔心,也無需靠近。

鬼束痕隻能站在一片靜靜地看著。

司徒純閉目痛苦,指甲掐著自己的掌心都在流血:“死了……他們死了……而我連他們最後一麵都見不到!”

雖說血獵聯盟經常有血獵犧牲的事情上演,可為什麽偏偏死的是他們!

作為女兒,從小到大,一家三口永遠都是聚少離多,要不是司徒純在學校寄宿讀書,要不就是司徒飛揚和言丹青在絕倫誓約出任務,她陪伴著司徒飛揚和言丹青的時間壓根兒就沒有多少,一家人在一起十幾年,連一場短途旅行都沒有組織起來……

幾乎是所有家庭的活動他們都沒有參與過,如今他們兩個人一聲不吭就這麽走了,這算什麽啊!

樹欲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羅倫卡摟著放聲痛哭的司徒純,另一手用力掰開她緊握的手掌,不忍她再繼續折磨自己的手掌心,看著她這般痛苦折磨,他的心也要碎掉了。

“小純豬,別哭,逝者已矣,你要看開點……”

遺憾太多,心願未了,叫她怎麽看開?

“我連爸爸媽媽最後一麵都見不到!他們就這樣一聲不響地走了!你叫我怎麽看得開?啊?你告訴我!怎麽去節哀順變!他們不可能自然死亡的,一定是有人在背後害他們啊,我都能想象出他們死不瞑目的樣子,怎麽看開啊,你教教我嗚嗚嗚嗚……”

司徒純在很久以前做過一個父母在某個暗黑的地方喪生的夢,估計羅倫卡也有印象的。

因為那時候他們兩個處得如漆似膠,甜蜜四溢,她夜裏就睡在他的懷裏,醒來的時候淚水打濕了枕頭,甚至還弄到了羅倫卡的

睡衣上,羅倫卡像哄孩子似的一直哄著她,說著“沒事,隻是個普通的噩夢”、“絕對不是預言夢”之類的話,讓她安心重新進入夢鄉。

盡管那個晚上以及第二天都很煎熬,可觀察到後來很長一段時間父母都過得很好,司徒純漸漸淡忘了這件事,羅倫卡也不再提起。

現在真相狠狠地抽了她一巴掌,告訴她之前做的夢是真的。

她的淚灼燒著羅倫卡的胸膛,沒完沒了似的,羅倫卡的雙目似乎也被她的悲傷刺痛,幾乎要流下淚來。

“究竟是什麽人幹的,我要報仇!我要為我爸媽報仇!你要幫我!我發誓要讓他們不得好死!”

司徒純哭得絕望又無力,雙眼被仇恨染成了血紅色,鬼束痕看得雙目也濕潤,可注意到她眼眸的異樣……

“小純,你的眼睛……”

聽鬼束痕這麽一說,摟著司徒純的羅倫卡也刻意去看她的眼睛,司徒純眼瞳的眼色不知怎麽就成了血紅色,就連她一頭長發,顏色從發根的部分開始改變,漸漸變成了淡淡的紫色,緊接著全部變成了那種顏色,皮膚也比往常看到的要白皙好幾分,五官的輪廓更加精致,就連氣質也清冷了很多。

羅倫卡緊張地晃了晃她:“小純豬,你怎麽了?”怎麽會變成這個模樣?

司徒純此時耳邊已經是一陣嗡鳴,幽幽地瞥了羅倫卡一眼,就昏倒在了他的懷裏。

羅倫卡沒辦法顧及鬼束痕,抱起司徒純就朝著他的臥房展翅飛去。

……

一回到房間,將司徒純輕輕放在**,羅倫卡就聯係上赫特。

“赫特,有件事想拜托你!”

說罷羅倫卡將鏡像往室內一放,將房間內的情況反饋給赫特,希望赫特能夠幫上什麽忙,比較赫特算是非常了解所謂那個人和司徒純的關係,但願他能夠在看到司徒純的情況之後給出解決方法。

在鏡像中,赫特看過了司徒純的模樣,淡紫色的微卷長發,飽滿的粉色雙唇,比之前深邃的五官,躺在**雙目緊閉的儼然是一個絕美的少女,比起曦冷的美還要勝過數分。

他掂量了一下,他想起了什麽,對羅倫卡說道:“羅倫卡,如果我沒有猜錯,司徒純作為吸血鬼的身份覺醒了!”

之前還隻是和赫特探討了一番,沒想到這一天真的到來。

赫特搖了搖頭表示無奈:“那個人本想著沒有意外,讓司徒純一輩子都是人類的模樣和狀態,可事與願違,萬一她覺醒了,他估計她也是十八歲覺醒,沒想到還提前了這麽多個月,唉,或許是之前給她服下的藥物也起到了一定的副作用,再加上什麽事情刺激到了她,多重因素結合到了一起,就造成了這樣的結果……”

“現在我應該怎麽做?能將這東西抑製住嗎?”

羅倫卡估計司徒純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外表變成了這般模樣。

赫特又是把頭搖,很遺憾地說:“很遺憾,無法抑製,司徒純變成吸血鬼本就是一個必然的過程,一切不過是時間的為題,因為她本身就是吸血鬼,當年那個人為了封印她

的能力和模樣已經用盡了辦法。”

“好……我知道了。”

告別赫特,羅倫卡跌坐在**,痛苦地捏了捏眉心,回頭看司徒純的眉頭也是和他一樣緊鎖著,他忍不住伸手去替她輕輕推開,俄而他就躺在**,摟抱著她,自己也進入了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羅倫卡睡夢中隱約感覺到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看,睜開眼後就對上了一雙熟悉卻又有點陌生的眼睛,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那是司徒純的雙眼。

司徒純看著他雙目要溢出淚,痛苦得渾身劇烈地顫抖,冷汗一直在飆,這種情況羅倫卡最熟悉不過了,因為每次他渴望著她的鮮血的時候,都會有這樣的反應。

難道……他的小純豬也是這樣渴望著他的血液嗎?

羅倫卡此刻的心情很複雜,說不清是欣喜還是為難。

司徒純的雙手已經伸過來勾住了他的頸部,每每她作出這個動作的時候,他就知道他逃不掉了,她就像一個漩渦,將他層層包裹。

他摩挲著她小巧的耳朵,低低地問道:“小純豬,要喝血隻管喝我的,隻要能減輕你的痛苦,我貢獻給你再多的鮮血都甘之如飴。”

別說是要他的血,她就算是要他的命他都會給她。

司徒純微微啟唇,尖尖的獠牙已經出現,她搖著腦袋表示拒絕吸血,羅倫卡偏把她抱起,讓她趴在自己身上,胡亂地扯開了自己的衣領,摁著她的頭,讓她的唇貼到他的頸部上。

司徒純的牙齒輕輕碰了碰羅倫卡的頸部,又膽怯地抬起了頭。

羅倫卡順著她的長發說:“對,別害怕,一口咬下去,就像我之前對你那樣……”

“不行……我不能……”雖然司徒純沒有去照鏡子,但她也意識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她深知現在的她已經不是之前的她,但是她就是不願意接受。

羅倫卡看她遲遲不行動,自己比她還著急。

“司徒純,你不能拒絕,吸血鬼吸血本就是一種本能,尤其是愛上另一個吸血鬼的時候,會對對方的血產生很強烈的衝動,我對於你也是如此,要不你就吸我的血,要不然,我怕我忍不住要吸你的血了!”

他天真的以為自己這種激將法能夠讓司徒純吸血,怎奈司徒純說: “那……那你咬我好了……”

羅倫卡簡直要被她氣死,直接一枝紅薔薇化作利刃割破了自己脖子一側,摁著她的頭,說話的聲音分貝驟然加大:“別猶豫了!趕緊給我咬下去!”

就像沙漠中的苦旅人尋得一汪清泉,司徒純聞到血的味道再也控製不住,整個人纏在他身上,大口大口地吞咽著他頸部流出來的血液。

她一麵吸食著他的血,一麵流著淚,仿佛在訴說她不能這樣做。

可是他鮮血的味道好甜、好香,她根本控製不住沉淪。

過後,羅倫卡的傷口慢慢愈合,原本被司徒純咬了一口的地方隻剩下淡淡的粉色,而司徒純的淚是完全也止不住,順著他的衣領一路往下流,冰冷的淚灑落在他滾燙的肌膚上,像水滴滴落在火山口瞬間蒸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