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純表情訝異:“冰果?你什麽時候跑進我的手鏈裏的?”

冰果狡黠地笑了笑,隨後表情迅速收斂,嚴肅地說:“主人,你一個人大著肚子走下山,我不放心你就跟了過去躲進你的手鏈裏,不小心又陷入了短暫的沉睡,孩子沒事吧?怪我沒及時出現保護你。”

“所以你也聽到了賽斯娜說的話?”

“聽到了一點點,主人……你和羅倫卡是兄妹的事情是真的嗎?”

“我不知道,如果這件事證實了,我必須把這個孩子拿掉……”

這是悖德的事情,她不希望她將來的孩子在世界上是畸形不健全的,又或是遭到周圍人的冷眼和譏笑,本就沒有媽媽,爸爸也不一定知道,還要承受這些……

她捂著自己的臉,覺得自己真的快要崩潰了……

她淚流如雨地把頭搭在冰果的肩膀上:“冰果,你說我到底該怎麽辦?我到底應該怎麽做……”

“主人,你這件事情應該問一問羅倫卡,單憑賽斯娜一個人說的話不一定是真的。”

“但是我和羅倫卡的姓氏都是蘭斯洛特,這個你又怎麽解釋?”

“這……”這下子冰果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所以我……嗯,是你?”

司徒純看到房間的門口站著凱德爾的時候,完全是愣住了。

“你怎麽會找到這裏?”

“薔薇花花粉可以作為追蹤的媒介,我之前在你身上放了很多特別的薔薇花花粉,不會太快隨著時間和地點的推移而消失。”

冰果碰了碰司徒純:“主人,之前羅倫卡找你的時候,都是按照他放在你身上的薔薇花花粉來追蹤的。我聽說不是一次半次的事情了,因為蘭斯洛特家的薔薇花粉對你無害,所以羅倫卡幾乎每次你遇到危險都能及時出現。”

凱德爾望著冰果說道:“銀角龍殿下,你能稍稍出去一會兒嗎,我有話要跟司徒純說。”

“沒問題。”

冰果禮貌地走出去後,不假思索地衝去了蘭斯洛特家。

……

羅倫卡從宅子內出來,正朝著一輛車走去,冰果看到他的出現趕緊過去拉住他不讓他上車:“羅倫卡,先放下你手頭的事情,快跟我去醫院見主人!”

“什麽?你說司徒純怎麽了?她怎麽會在醫院?”聽到“醫院”二字,羅倫卡一下子就慌了。

“你放心,主人不是出了什麽重大意外,不過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我不好解釋……”說著冰果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的動作做得很明顯。傻子都看出來他在表示什麽。

他跟司徒純發過誓不能把她懷孕的事情告訴羅倫卡,但這不代表他不會暗示羅倫卡啊,這樣應該就不會違背了答應司徒純的話。

唉,說白了,他當然希望司徒純和羅倫卡好,兩個人已經經曆了太多的磨難,不想再看到他們倆蹉跎折磨。

羅倫卡的目光滯了滯,瞬間明了地晃著冰果的肩膀問:“你摸肚子是什麽意思?難道司徒純懷孕了?孩子是誰的,幾

個月了?”

聽到羅倫卡激動地亂問一通,冰果的嘴角飛速地顫了顫,“孩子還能是誰的……”羅倫卡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你的意思是孩子是我的嗎?我的小純豬懷了我的孩子?”羅倫卡喜悅溢於言表,根本控製不住嘴角的上揚,說完就打開了車門,如果不是冰果幫他糾正了一下,說不定他就坐進了一旁的副駕駛座去了。

臨走前羅倫卡搖下車窗再次感謝冰果:“冰果,謝謝你,我欠你兩份人情了,上一次是司徒純被迫訂婚,這一次又是……”

“不用了,看到你和主人好好的在一起我就開心了,你趕緊去見主人吧。”

……

病房裏。

司徒純望著側身坐在自己身旁的凱德爾。

“賽斯娜說的是不是真的?羅倫卡是你和婕夢菲的孩子?我和羅倫卡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凱德爾的眉骨抖了抖:“你別聽賽斯娜胡攪蠻纏,這事情怎麽可能!”

他就知道是這個瘋女人在司徒純麵前說了什麽瘋言瘋語,刺激到他的女兒險些流產進了醫院,不然司徒純經曆了那麽多,還有什麽事情能刺激到她呢?

“那婕夢菲是羅倫卡的媽媽啊,你為什麽會和她有……有那樣的關係?”

“婕夢菲是我的前女友,但是我們兩個在戀愛期間都很尊重對方,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任何關係,後因為我們兩個人的性格和觀念種種不合適沒有辦法繼續這段感情,後來我就遇到了你的媽媽。

“這一切都是賽斯娜的陰謀詭計,因為她喜歡的人是我,卻得不到我,後來為了名利和權力又拋棄我嫁給拉斐爾生下伽索和圖銘,甚至還傷害婕夢菲並將她趕出了家門,婕夢菲就自此蒸發了一樣,魔界根本就沒有她的消息了,很多人都說她死了,我不敢確認,現在賽斯娜對我舊情未了又想來挽回,但是我不會再給她任何機會。”

“可是……可是為什麽我和羅倫卡都姓蘭斯洛特?應該還是有血緣關係的吧?如果有血緣關係是不是就意味著我肚子裏的孩子留不得了?”

她真的要做人工流產手術嗎?那太可怕太殘忍了。

凱德爾失笑著上前抱了抱司徒純:“傻孩子,我們的姓氏的確是蘭斯洛特,但和羅倫卡的家族是沒有血緣關係的,準確來說,同樣是蘭斯洛特這個姓氏的有兩個家族。”

“兩個沒有血緣的家族?為什麽會這樣?”司徒純十分費解。

凱德爾輕拍著司徒純的肩膀,想了想正色道:“說到十年,這個時代的新生吸血鬼可能隻記得十年前的兩族交戰,但是活得時間更長的吸血鬼更記得上個世界的血族暗黑十年,是正統血族的內戰,有兩個仇敵家族姓氏皆為蘭斯洛特,但是沒有血緣關係,長期鬥個你死我活。

“正是因為那段時間正統血族起內訌,才使得密黨血族異軍突起對付我們,好在最後是以兩個家族的一雙戀人殉情結束了長期的對抗,可惜犧牲了這麽好的一雙人。”

司徒純鬆了一口氣:“所以賽斯娜說的話是騙我的咯

?她說我和羅倫卡有血緣關係,是故意挑撥我和羅倫卡的關係?”

“是啊……”

好在他挑時間來探望司徒純,不然萬一她扼殺了和羅倫卡的孩子,該是多麽令人扼腕的事情啊。

司徒純如釋重負的同時,又陷入了悲傷:“可是我已經和羅倫卡分開了,徹徹底底的那一種,我和他沒有未來,我想我們這次是徹底的結束了……”

她甚至殘酷地想過,如果孩子生下來,就暫且托付給鬼束痕,如果有機會就讓孩子和羅倫卡父子相認,如果,不過她那時候已經死了,根本就不知道後來的事情了……

凱德爾冷不丁地打了下司徒純的腦袋:

“哎喲,爸爸你幹嘛打我的頭?我可是孕婦啊,你欺負孕婦!等我去天界把媽媽帶回咱們身邊我就跟她投訴!”司徒純調侃道。

“傻丫頭,羅倫卡那麽愛你,不會真的放棄你,你們兩個人的事情爸爸還不清楚嗎,我相信你們就算是分開,心都是連在一起的,你們已經走過那麽多的風浪,如果羅倫卡足夠愛你,他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但如果你不願意,那我也尊重你的選擇。”

凱德爾眼角的餘光朝著周圍掃了掃,注意到什麽,刻意摸了摸司徒純的頭。

司徒純看不到,可身為年長的吸血鬼,凱德爾的感官可以放大數倍,遠遠就看到一個穿鬥篷的人隱匿在暗中窺探著他和司徒純,十有八九這個人就是羅倫卡了,再加上女兒說過很喜歡羅倫卡身上曼陀羅花香的氣味,這股味道……可以確定就是羅倫卡了。

可是這個時候他卻把窗簾通通拉上,阻擋了羅倫卡的視線。

“爸爸,怎麽突然把窗簾拉上?”

“羅倫卡來了。”凱德爾直戳了當地說。

司徒純的表情有點慌:“不能讓他知道我懷孕了,他現在還沒有看到血族秘典,如果他這次和我重新相見肯定會去看血族秘典,為了保住我的性命,他一定不會準許我把孩子生下來,我想生下這個孩子,你千萬不能讓他知道我懷孕的事情。爸爸我求求你了。”

凱德爾為難地說道:“辦法不是沒有,你可以將計就計,將賽斯娜說你們有血緣關係的事情抖出來,你假裝信以為真,不過羅倫卡知道了這件事肯定不好受,說不定會對你和賽斯娜心生恨意。”

“他恨不恨我已經沒有關係,我隻希望他不要麵對我即將到來的死亡。我真的很希望你和羅倫卡能夠理解我,我希望羅倫卡不要知道血族秘典的秘密,不要麵對我的死亡,這是我個人選擇的權利。”

凱德爾頷首:“我理解你,因為你是我的女兒。”

“爸爸,謝謝你。”

到了這個時候,司徒純的話聽得凱德爾何其欣慰。

他等待這聲稱呼和感謝的到來,實在是太不容易。

他並非不想讓司徒純從小待在自己身邊成長,可感情親疏比起司徒純的性命,當然是後者更加珍貴,更何況他是那麽的思念遠在天界的霓仙,需要司徒純足夠強大,才能讓霓仙歸來,一家團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