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雪辰不以為然,笑吟吟地看著緊關的大門,這個女生,渾身都是刺,越是帶刺,越讓人有拔刺的快感。

如果他沒有猜錯,剛才在學校偷瞄到的那個身影,就是羅倫卡了。

他不是辦理轉學手續了嗎?怎麽還沒有離開學校?

看來他還是很在意司徒純,所以才放心不下來看她吧?

那他剛才特意把司徒純抱走,帶回自己的公寓,羅倫卡看到這一幕,會不會氣炸?

司徒純那天利用了他,他這回試探她一下,這不是很公平的等價交換嗎?

扒了幾口飯,洛雪辰又覺得看到羅倫卡的事情還是有必要跟司徒純說說,便披上外套出去找她了。

……

紅薔薇花叢前,離幽疑惑地問背對著他的羅倫卡:

“殿下,既然你已經打算啟程回魔界,為什麽還要偷偷看看司徒小姐?”

“離幽,不要問。”

此刻羅倫卡的心煩躁不已,有句話說“第一最好不想見,從此便可不想念”,然而那日他狠心和司徒純分開之後,他每日每夜腦海裏想的人都是她,被折磨得受不了了,今日下午終究是忍不住去看看她過得怎樣。

看她不知怎麽渾身濕透地和冉月走著,他的心就一抽一抽著疼,恨不得衝上前去抱住她,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冰涼的身軀,結果洛雪辰在那個時候迎麵走來,把她抱了起來。

那時候他的心就不是疼了,簡直就是在傷口上撒鹽,疼過了頭,發涼麻木。

看來她對他說的話句句屬實,她說選擇的人是洛雪辰,就當真選擇了洛雪辰。

“殿下,你還在懷疑嗎?司徒小姐喜歡的是洛少爺的這件事。”離幽問道。

“殿下,回魔界去吧,血族需要你。”

羅倫卡神色凝重地望著麵前的一片薔薇花,輕聲道:“離幽,我想再去確認一次。”

……

司徒純一個人站在學校的湖邊發呆,此時天全黑了,明星當空掛,皎月藏雲中。

她的左手捏著右手手腕上的手鏈,顰蹙著眉頭。

“司徒純。”

司徒純回頭看到洛雪辰追了過來,心裏當時就“嘖”了一聲:“我想一個人待著,你幹嘛跟過來?”

“司徒純,我覺得有件事還是有必要告訴你。”

“什麽事啊?”看洛雪辰神情嚴肅,司徒純知道他接下來不會跟自己開玩笑,也就迫使自己把情緒穩定下來。

“其實下午我故意把你抱回我的宿舍,是有目的的。”

“我知道啊,隻是我現在還沒想到你的目的是什麽。”所以感到很煩躁。

既然洛雪辰跟她坦白,司徒純也不怕坦言告訴他。

“你知道有目的?”

“所以我才生氣啊。”她直直對上他的雙目,“你究竟為什麽要這麽做?”

“因為我看見了羅倫卡,我想試探一下他是不是還在乎你,所以就故意把你抱走。”

“你——”司徒純氣極,胸脯起伏著,眼眶裏的眼淚晃著。

原來羅倫卡沒有走,還在偷偷看著她。

她覺得自己是個無惡

不赦的壞人,把他一顆真心傷得體無完膚,還要佯裝瀟灑當沒事發生,她騙誰都騙不了自己,有感覺就是有感覺,就算那樣對待羅倫卡,羅倫卡一副要掐死她的樣子,她都沒有辦法轉移對他的注意力。

但是離幽說的話也是有道理,她不可能綁著羅倫卡,羅倫卡有更多的、比她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

而且光是從種族層麵來講,她就和他走不遠。

“喂喂喂,司徒純你別哭啊,我已經第二次看你哭得這麽慘了,這不像你啊……”

是,這不像她,也不想想羅倫卡有多大的能耐才讓她城池崩塌,潰不成軍啊。

本來司徒純不想哭的,被洛雪辰說一下,眼淚還真的扛不住了,簌簌落到校服上,染深了外套的顏色。

“大不了我借個肩膀給你咯。”洛雪辰佯裝瀟灑地聳了聳肩。

“不需要!”

“借給你就用唄,倔強個什麽勁啊。”洛雪辰不多說就把司徒純抱住了。

命運弄人,被趕來再看司徒純一眼的羅倫卡看到了這一幕。

那雙漂亮的眼睛裏,所有的溫度都沒有了,所有的日月星辰,自他看到這一幕,通通隕落。

看來,司徒純是真的喜歡洛雪辰,而非他……

這下,他可以死心了……

可以帶著一顆形容枯槁的心,回到魔界了……

羅倫卡決然離開的刹那,司徒純推開了洛雪辰。

“謝謝你,但是,真的不用。”

“司徒純,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這麽高冷的女生,哭一下又怎麽了,我那兩個妹妹再爭強好勝也會哭啊,哭沒什麽好丟臉的。”

司徒純擦幹臉上的淚水,哽咽著說:“我知道。”她不過是不想在別人麵前示弱。

“我先走了。”

不和洛雪辰多說,她快步朝學生公寓的方向跑去,頭也不回。

……

自那件事後,又平靜地過了數日,司徒純那日被潑了冰水,第二天肚子痛了整整一天,心裏已經把整她的幾個女生千刀萬剮了。

她一頭把自己紮進了學習堆裏,可把冉月和班裏的人震驚了一把,自打羅倫卡離開之後,司徒純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少女社的女生都說司徒純是受了情傷,文學社寫的文章就越發破朔迷離了,所以,慢慢的,司徒純和羅倫卡的事情好像就不了了之了。

這日晚上有一個講座,學生們去學術報告廳聽完講座以後,要回班裏集合,等人齊了才能回宿舍休息。

司徒純在教室裏找了半天不見冉月,就抓來一個人問:“你看到冉月了嗎?”

“剛剛聽有人說,班主任叫冉月去後山拔草。”

“這個時間去後山?”還拔草?這不科學啊。

司徒純覺得不妥,今天雖然是冉月值日,但班主任再怎麽說都是班主任,會關注學生的安全,組織人去後山拔草一般會放在下午,絕對不會讓他們在大晚上去拔草。

冉月會不會被什麽人坑了?

司徒純心裏咯噔一下,經過之前冉月在圖書館洗手間遇到危險的時間,司徒純就後怕,拔腿朝後山跑的同時,以防萬一,她在

手機裏通知了時真和林久葉,讓他們帶著人到後山去。

在後山山腳,她聽見有女生的呼喊聲,一聽這聲音就是冉月的,等爬上坡之後,就看見冉月被四個男生抓著摁在牆上,顯然他們準備對冉月施暴。

“都給我住手!”司徒純焦急地大喊一聲。

那四個男生停了下來看她,她立刻衝上前,像個護花使者似的擋在冉月麵前,冉月趕緊把淩亂的衣衫攏好來。

想著冉月頭發淩亂,臉上掛著淚痕,司徒純就氣得咬牙切齒。

那四個人沒穿校服,給人感覺流裏流氣的,很可能是校外晃蕩的社會青年,薔薇古堡學院本就建在比較偏僻的地方,因此學校管理很嚴格,小學部和初中部不能在上學期間出校門,而高中部和大學部的學生,周一至周五的時間,隻要一出校門,他們的行蹤消息會立刻被學校發到父母的手機裏。

司徒純沒時間想這四個社會青年究竟是怎麽混進薔薇古堡,緊握著冉月的手思忖怎麽逃跑要緊。

突然一個人指著司徒純:“抓住她!她就是司徒純!”

“讓她好朋友冉月當誘餌果然沒錯!”

果然是衝著她來的,冉月是誘餌。

司徒純把冉月往旁邊一推:“冉月你快跑,他們要抓的人是我!”

“純!”

冉月回頭看到司徒純被四個男生包圍,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但是司徒純讓她搬救兵,她就會聽司徒純的話,立刻飛奔而去。

等冉月一走,司徒純把目光中的恐懼之色收了起來:“喂,你們和上次在女仆店對我動手的兩個人,是同一夥人吧?”

她有懷疑之前在女仆店的事情是洛緋茗搞的鬼,但是找不到證據,洛緋茗過去玩針對是光明正大地來,不會在暗地裏算計,現在居然來這一套了?

“到這個時候,也不怕讓你知道,好讓你死個明白,乖乖讓我們動手吧,這樣我們回去也好交差。”

一人摩拳擦掌走上前去,司徒純警惕地往後退一步。

看來是同一夥人,那她現在應該怎麽做呢?

不可能搬出洛緋茗和洛非櫻兩個人來,她和她們是死對頭,說出她們的名字可以早死了,那麽另一個人呢……

“洛雪辰認識吧?”司徒純脫口而出,“你要是敢動我,洛雪辰不會放過你們的!”

“難不成你是洛少的馬子不成?哈哈哈,你這是要嚇我嗎?”

司徒純心裏亂得很,她不想承認,但是這個時候不拿洛雪辰當擋箭牌,她鐵定九死一生。

“冒充洛少女朋友的女人多到爛大街,你都不知道是第幾個了,別再浪費口水拖延時間!”

正當司徒純緊張到額頭冒滿汗的時候,有一個人開口說:“哎等一下,我前幾天聽人說洛少帶了一個女的回宿舍,好像就是她!洛少還是第一次帶女的回宿舍。”他指著司徒純說道。

司徒純問:“你們也知道,平常圍繞在洛雪辰身邊的女生那麽多,而他兩個妹妹又是兄控,沒有辦法接受哥哥喜歡上別的女生,對別的女生比對她們還好,自然會生氣吧,估計找你們對付我,也是因為這樣的事情,是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