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覺得自己如今的無助,比這些身體上的痛楚更甚!

她和洛雪辰的事情令羅倫卡誤會,冉月不理她,簡直雪上加霜,再是洛緋茗和洛非櫻那兩姐妹,這下抓緊機會,肯定會在學校裏落井下石,大做文章。

她都不敢上學了,誰知道明天回學校會發生什麽,不用思考都知道是負麵的東西,完全不敢想象。

幾個在花園裏料理花卉的仆人看到司徒純一個人站在白薔薇花叢前,肩膀一慫一慫的,約莫能猜到她從羅倫卡那裏受了委屈。

不過說來也奇怪啊,少爺今天是受了什麽刺激啊,怎麽這麽對司徒小姐呢?

大家都知道羅倫卡也有自己的小脾氣,但一般不會對他們做這麽刁難人的事情。

怎麽偏偏對司徒純這麽做呢?少爺不是很疼司徒小姐的嗎?

總管看到司徒純一個人站著,便上前來吩咐一點事給她做:“司徒純,既然來花園了,就別一個人傻站著,拿著花籃,去把這片白薔薇花摘下來。”

“是。”

司徒純當真找來了一個花籃,失魂落魄,沒有意識去借助工具摘花,徒手就把薔薇折下來,薔薇花的刺很快刺破了她根根蔥指,鮮紅的血液,像綻放在雪地的紅梅,斑斑點點,染紅了白薔薇的顏色。

她一邊抹著淚,一邊折斷花枝,無意把血也抹到了臉上。

羅倫卡站在背後,看著她的身影,不禁質問自己:

羅倫卡,看到她哭成這樣,真的是你想要的嗎?這真的是你希望看到的結果嗎?

可是她居然為了錢和別的男生共度一夜,洛緋茗和洛非櫻都說了,她是為了一百萬去陪洛雪辰一晚,作為妹妹,不可能會誆騙、詆毀自己的親生哥哥吧?

搞不好她已經和洛雪辰……已經被洛雪辰……

老天爺,他究竟在想些什麽!

羅倫卡腦海裏仿佛有一根緊繃的弦。

司徒純老感覺有人在背後看她,揉了揉眼睛,猛地轉過身去,卻什麽也沒看到,此地隻有她。

看著她慢慢朝著紅薔薇那邊走去,羅倫卡又提心吊膽了。

不行!

不能讓司徒純走到紅薔薇和白薔薇交界的地帶,那裏是人界通往魔界的入口!

她的手鏈會有反應,會帶著她去魔界!

羅倫卡沒有辦法再隱藏自己的身影,衝上前去抓住司徒純的手腕,把她拉回到一片白薔薇花叢前。

“你過來!”

“你幹嘛?主管讓我摘花。”

司徒純甩開他的手,毫不理會他,羅倫卡發現她的手冰得像一塊鐵,一抹還摸出了一點血。

他再抬起頭,看到司徒純臉上也有血跡,嚇了一跳,以為是她被薔薇花刺劃花了臉,但看清楚了,發現上邊沒有傷口,估計是她手上的血蹭到了臉上。

他微微失神,沒有說什麽,而是即刻鬆開了她的手,退後幾步,找了主管談話。

之後總管不知怎麽,就過來讓司徒純回去休息了。

司徒純巴不得呢,這她就把花籃放下,摩擦著已經凍得快僵了的雙臂匆匆跑回室內,一接觸到暖氣

,就覺得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一打開浴室的淋浴器,沒、熱、水。

屋漏偏逢連夜雨,她怎麽就忘了,之前羅倫卡令人把她房間的熱水給弄沒了,她好幾次都是衝到他的房間用熱水,可現在怎麽可能還有這樣的機會?

那她豈不是要洗冷水了?

可是她現在似乎已經發燒了……

但讓她不洗澡,她又絕對辦不到。

那闖進羅倫卡房間呢?

現在的他,還允許她這麽做嗎?

最後,司徒純狠下心來,收拾好換洗的衣物,一頭紮進了冷水中,凍得她大聲尖叫,不到幾分鍾就衝了出來換上睡袍,走回房間的時候,腳都有點站不穩了。

一邊吹著頭發,她難受得想吐,著涼了的感覺糟透了,而且這次似乎比洛雪辰整的那一次還要嚴重。

就在今天,她真以為自己已經死掉了,還有……她以為她畢生的快樂都用完了。

吸血鬼的感官可以調節,羅倫卡雖然表麵對司徒純心狠,但是心裏還是放不下她,就在刻意放大自己的聽力,想探查司徒純房間的動靜的時候,就聽到了司徒純浴室裏傳來一聲尖叫。

他立馬想起她房間沒有熱水這件事,也沒聽見她出來找有熱水的浴室啊,她該不會硬著頭皮洗了冷水澡吧?

這麽想著,羅倫卡鬼使神差就走到了她的房門口,並且推門走進了她的房間。

……

司徒純正趴在化妝鏡前睡了過去,吹風機正在她手邊,沒來得及關上,還嘩啦啦吹著風。

羅倫卡頓時蹙緊了眉頭,鶴立在她跟前。

她腦袋昏昏沉沉,是渾然不知有人走進了她的房間。

那修長好看的手,像羽毛似的,輕輕撥了撥她的發絲,確定她的頭發已經吹幹,無意輕撫到她滾燙的額頭。

司徒純好像感覺被什麽電了一下,下意識往後縮了縮,羅倫卡另一手立刻扶住她的後背,不然她就從椅子上滾下去了。

她的額頭怎麽這麽燙?是發高燒了嗎?

“司徒純。”

“司徒純?”

喚不醒她。

她該不會是燒迷糊了吧?

“司徒純,別睡,你發燒了知道嗎?”他晃了晃她的肩,她還是沒反應。

這下羅倫卡有點急了,大手覆蓋到她的一側臉頰,感受到她呼出來的滾燙氣息,並且呼吸有點急促。

不好,不能讓她燒下去,腦子會燒壞的。

畢竟是人類,脆弱得像花兒一樣,稍加揉捏就會破碎,不比血族生命力旺盛。

他把她打橫抱起來,發現她的重量比之前輕了不少。

因為身體難受,司徒純不由自主地往他的身上蜷縮,靠著他的胸膛,就像受傷的小動物一樣低聲哭泣嗚咽,就好像抹了蜜糖的刀在羅倫卡心口上刮蹭著。

那種感覺——甜蜜而刺痛。

羅倫卡的心猛地抽了一下,像被人從心口挖出了一塊肉似的,

他輕手將她放在**,掀起被子,把她蓋嚴實,轉身走進了浴室,打濕了一條毛巾,擰得半幹走

出來,撥開她額前的碎發,將一塊毛巾蓋在她的額頭上,一連換了幾回毛巾。

如果她看到蘭斯洛特•羅倫卡會像個男傭一樣進進出出,肯定不會相信自己的眼睛吧?

然而折騰了近一個小時之後,他把手背挨在她的額頭,依舊是燙手。

真的……隻能用那個辦法了嗎?

羅倫卡伸手開始解開襯衣的紐扣。

方形的銀色紐扣,一顆一顆被他的手揭開。

敞開的襯衫,精壯的胸膛,夜光下的他身材完美得像白玉雕像。

一如一匹狩獵的狼爬上少女的床,他把手放在她背後,就把她的衣裙拉鏈“唰——”地拉開,卻沒有對她下手,隻是輕輕摟住了她病怏怏的身軀。

司徒純不住地發抖,睡夢中夢見自己被羅倫卡抱著,覺得依戀,就不由自主地往那懷裏鑽,蹭得羅倫卡陣陣心猿意馬,覺得自己就是找罪讓自己受的。

“司徒純,你知道抱著你的人是誰嗎?看到懷抱就鑽?”他想著萬一昨天晚上她也是這般依戀地往洛雪辰身上鑽,就氣極。

司徒純迷糊著,哪裏會回答他帶著怒氣的話,隻不過覺得很有安全感,所以殷紅的雙唇像獎勵似的在羅倫卡胸口蹭了一下。

被她親過的地方火辣辣的,他分不清是因為她的體溫很高,還是因為那份熱情……

“司徒純,你是真的不知道我是誰?”

手掌放在她的脖子上,但沒有真的掐下去,羅倫卡正氣自己不爭氣,被她這麽百依百順一下,就心慈手軟了,但注意力又放到了她頸脖子上的數個咬痕上,這就心生內疚了。

那是他今天咬下的印記,現在看上去更像吻痕。

修長的手指在上摩挲了幾下,忍不住把頭顱埋在她頸窩又製造了兩個吻痕。

“司徒純,十年前就注定了,你隻屬於我,我可不允許任何男生接近你,擁有你,聽到了沒有?你居然為了一百萬跟那個洛家的花花公子共度一夜?

“我真的氣得肺都要炸了,要是洛雪辰對你做了什麽,我先把他碎屍萬段!再來掐死你!

“從來沒有一個女生如此影響我的情緒,就是你一個,司徒純,你這個沒心沒肺記憶力零分的人,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麽迷藥啊,為什麽我每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忍不住想你,我很想知道,你在平常會不會也是這樣想著我?不知怎麽的,隻要看到你的笑容,我就會跟著很開心,好像你能左右我的心情……

羅倫卡說了一大通,慍怒的語氣也慢慢變得溫和:“該死的,你告訴我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好不好?你要是被欺負了,我就加倍奉還,我不需要任何東西了,隻要你給我一個解釋,給我一個台階下,我會聽,會相信你,隻要你心平氣和地和我好好說話,不許懟我……”

他們兩個都是放不下自尊,放不下麵子,說來也是奇怪,這樣相衝的性格,究竟是怎麽走到一塊兒的?

夜色濃稠,淡粉色的**,少年摟著他心愛的少女,訴著內心的惆悵。

他也不管少女有沒有聽見,他低沉的話語和她溫熱的呼吸,已經暴露了兩顆不能寧靜的搖曳的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