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我叫潘尼斯
“嗤”，潘尼斯和裏弗的殘影還留在原地，但空中已經響起了能量撞擊時的爆鳴聲。在旁人眼裏，潘尼斯和裏弗隻是突然撞在一起，然後迅速各自退回原位，但是在幾位傳奇少女的眼裏，兩人在一次碰撞之間對攻了十三次，擦著身體避開的攻擊各有三次和四次，但這些都隻是為了掩蓋真正的攻擊意圖。真正的攻擊各自都隻有一次，潘尼斯的手指戳中了裏弗的肋骨，讓黑袍下傳出骨骼斷裂的脆響。而裏弗的拳頭打中了潘尼斯的小腹，雖然潘尼斯看上去沒受到任何傷害，但從他落地的姿勢可以想象，恐怕肚子裏的腸子不會太過完好。
“哢哢，你還真拚命。”裏弗笑的時候會露出滿口殘缺的牙齒：“可惜，你現在的狀態好像不太完美吧，哢哢哢哢，似乎是強行用固有心靈領域，你們是叫這個名字吧，強行用它把實力提升起來的，很容易找到漏洞呢，哢哢哢哢。”
“那又怎麽樣，能殺死你就足夠了。”潘尼斯的笑容和眼神一樣冰冷，像是看著一塊擋路的石頭一樣不帶任何感情：“現在你還在我殺死你的能力嗎？”
“哢，不得不承認，你這樣不要命的打法，如果隻有你一個人的話，還真有可能把我永遠留在這裏。”裏弗幹癟的食指突然指著潘尼斯身後說道：“可惜，你身後有那幾個累贅，想要保護她們的話。你就一點殺死我的機會也沒有。做個交易吧，浮空船給我，我保證讓她們。包括船上所有乘客安全落地，這樣你我都不用為難了。”
“累贅？”潘尼斯回頭看了看少女們，少女們還從沒有在潘尼斯臉上看到這樣的笑容，那是神采飛揚、信心充沛的笑容，那是獨屬於一百年前那段歲月的笑容。潘尼斯認真看了一遍少女們的臉，轉回頭對裏弗不屑的嗤笑道：“你說她們是累贅？可惜，我隻知道在我身後。是讓我可以把後背交托給她們的戰友，她們無論是實力還是意誌。都足夠應對任何戰鬥，別忘了，剛才你就是在你口中所謂的累贅的攻擊下不得不顯形的。”
裏弗沉默了，雖然幹癟的臉上看不出表情。但少女們還是感覺到他的臉色陰沉了下來，連聲音也聽起來低沉了許多：“看來你始終打算阻止我了？”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想要浮空船做什麽。”潘尼斯冷笑道：“但是很遺憾，這種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你想做什麽，我就阻止你做什麽。”
“哢哢哢哢，蠢貨。”裏弗刺耳的笑聲裏蘊含著怒氣：“那你們就一起給這艘船陪葬吧。”
裏弗用力一揮手，腳下的浮空船立刻產生了一陣輕微的震動，震動越來越劇烈，甚至連船體也開始明顯晃動起來。
“芙蕾雅。你保護著船長控製浮空船，準備緊急迫降。”潘尼斯非常鎮定，盯死了裏弗頭也不回的說道：“凱瑟琳。麗娜，薇薇安，會害怕和我一起戰鬥嗎？”
“嗬嗬。”凱瑟琳看著手裏的細劍，輕聲笑道：“你真的是笨蛋嗎？”
“嗬，我懂了。”潘尼斯翹起嘴角，以極高的速度說道：“凱瑟琳你竭盡全力防禦。絕不能讓他的攻擊碰到麗娜和薇薇安，麗娜你不停地給凱瑟琳施加防護和治療。薇薇安你全力用控製係魔法給他製造麻煩，哪怕僅有一秒，隻要能成功，我就能在短時間內把它留在這裏。”
“遺言說完了嗎？”裏弗突然把手伸進腹腔裏，從裏麵掏出一根權杖握在手中，腳下一動，突然瞬間移動一樣出現在凱瑟琳身前，權杖帶著呼嘯的風聲砸了下來。
這是凱瑟琳晉升傳奇後的第一場正式戰鬥，本應很慌亂，但這時的她，腦中所有的雜念都消失了，留下的隻有幾個月前在家裏的訓練場上，潘尼斯對她講述真正頂級守護騎士如何戰鬥時的影響。多年來苦練的基本戰績終於顯現出了效果，凱瑟琳感到自己的身體在大腦還沒有來得及下達指令時便已經開始自發行動，鬥氣以最大程度全力爆發，在裏弗的權杖舉到最高點，剛剛開始向下揮舞的時候，凝結了全部鬥氣的細劍尖端直刺裏弗握著權杖的手。
而在兩者相交之前，凱瑟琳身上便已經開始被白色的光芒環繞，治療術、恢複術持續開始在凱瑟琳身上生效，雖然沒有任何效果，而且會浪費魔力和精神力，但在這樣提前治療下，任何受到的輕傷害都會瞬間痊愈，即使是重傷，早一秒開始治療，也多一份治愈的可能。
一切發生的很快，握著權杖的手撞在凝聚了凱瑟麗全部實力的劍尖上，發出了一聲沉悶的撞擊聲。跟著一陣金屬斷裂扭曲的聲音，腳下的金屬加班被硬是踩出一個裂縫，凱瑟琳像釘子一樣被釘進了甲板裏，隻有膝蓋以上的部位還暴露在外。但是，雖然凱瑟琳的手臂在微微發顫，雖然人變成了釘子，但是裏弗的第一次攻擊被巧妙的接下了，裏弗的權杖被如願的彈開，身形也必然的頓了一頓。
要的就是這一頓，潘尼斯已經從後方悄無聲息的撲了過來，這次並沒有空手，兩把匕首握在手中，一把被塗成黑色，另一把被塗成白色。匕首不帶任何光，也不帶任何風聲，像毒蛇亮出獠牙後身體的最後一個彈射，隱蔽，陰狠，惡毒，隻為了殺死獵物。
但是，意外還是發生了，裏弗在身體停頓的下一刻突然改變方向，身形一閃便已出現在甲板邊緣的船舷上。站在船舷上的裏弗沒有再說一句廢話，隻是回頭用黑洞洞的眼眶恨恨地最後看了一眼甲板上的幾個人。跟著猛地一個縱躍，脫離了浮空艇的範圍，從五百米的空中開始下落。浮空艇雖然在空中晃動掙紮。但依然在風力的作用下直線前進，等潘尼斯趕到船舷邊的時候，已經拉開了一段距離，隻能眼睜睜看著一隻骸骨禿鷲從下方升起，托住裏弗的身體向遠處頭也不回的飛走了。
“好強。”凱瑟琳呆呆的揉著酸痛的右臂，僅僅一次簡單的接觸，就讓全力以赴的凱瑟琳右臂受到了不小的損傷。凱瑟琳有些心驚的說道：“我們戰鬥的對象。就是半神嗎？”
“不，你們放心。對手不是半神，它們是神民。如果真的麵對半神，我一定會告訴你們有多遠躲多遠的，但是麵對神民。你們不是沒有一戰之力。”潘尼斯手扶著船舷，向裏弗遁走的方向遙遙望去：“雖然實力和半神相當，但是那些神民就像魔獸一樣，沒有鬥氣，沒有魔力通道，也沒有領域，所以他們不能像半神一樣施放無限的護盾，更無法通過領域發動攻擊和防禦，因此他們並不能完全免疫你們的攻擊。隻要不是完全免疫。就有戰鬥的餘地，你們的攻擊打在他的身上，雖然無法造成有效的傷害。卻可以對他們產生很大影響，給我製造機會。唯一值得顧慮的，就是他們的攻擊非常強，就算沒有鬥氣沒有魔力通道，但他們的魔力使用已經成為一種天生的本能，在他們獨特的攻擊下。如果碰到麗娜和薇薇安估計會直接秒殺。不過，有凱瑟琳你在。我相信你們還是可以正麵承受他一次攻擊的。十分抱歉，我自作主張把你們的安危作為籌碼壓上了賭桌，雖然最後贏了，但我還是要道歉。”
“所以我才想問清楚，你真是笨蛋嗎？這樣的事你居然也要道歉？”凱瑟琳咬著嘴唇怒視了潘尼斯一眼，用力把腿從斷裂的甲板縫隙裏拔出來：“不過，正麵承受他一次攻擊就夠了？”
“足夠了。”潘尼斯的目光終於從遠處收回，已經確認裏弗確實飛走了，這才苦笑著捂著肚子順著船舷坐下，無奈的說道：“總算把他嚇跑了，嗬嗬，真是狼狽啊。”
“咦？”三位少女同時用驚訝的神情對著他：“你在強撐著？”
“當然，疼死我了。”潘尼斯捂著肚子一頭冷汗的說道：“他那一拳，讓我的腸子有三處破裂，脾好像也裂開了一點，如果不把他嚇跑，讓他看出我的狀況來，咱們所有人一個也活不了。”
“唔，看你之前的表演，我還以為你能勝過他呢。”凱瑟琳苦笑道：“沒想到是這種情況。”
“理論上來說，我是可以殺死他的。”潘尼斯歎了口氣說道：“這是我自找的，身上有我自己下的力量封印，隻有在固有心靈領域裏才能發揮全部實力，但是偏偏神民又拉不進領域的空間裏。雖說可以解開封印吧，但是他不會給我幾十秒的準備時間的。”
“不是說半神可以躲進自己的領域裏嗎？”麗娜好奇的問道：“呃，好吧，果然是因為我們嗎。”
“嗬，並不完全是。”潘尼斯笑了笑：“那個封印，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打算解開的，隻要我能頂著它重新回到傳奇階，就可以恢複從前的戰鬥力了。”
“固有心靈領域啊……”凱瑟琳歎了口氣，搖頭說道：“原本以為你是哪位傳奇大師，努力的晉升了傳奇以後以為拉近了咱們之間的距離，沒想到……嗬嗬，你真的是半神嗎？”
“是……的。”潘尼斯臉上看不出心情，目光垂向地麵，像是在等待著什麽決定一般輕聲答道：“你猜的沒錯。”
“喂，你們快來幫忙啦。”控製平台上，芙蕾雅慌亂的大喊：“船長要控製不住了，快來。”
“就來。”凱瑟琳高聲應了一句，但沒有行動，而是站在原地沉默了好一陣，才湊到潘尼斯的麵前，柔聲問道：“我隻想問一件事，你的名字叫什麽？”
“我叫……”潘尼斯嘴角慢慢的翹起，眉眼間慢慢浮現出笑意：“潘尼斯。”
“呼。”凱瑟琳長長的鬆了口氣，向潘尼斯伸出手：“那麽，繼續並肩前進吧，我們的家人。”()